胖掌柜呻吟了声,没有说话,倒是楼上一个布衣抡巾,一副士子模样的人率先答道
“这位公子,听说风大都督回京不是贬职?而是为了平衡殷太尉!”
这位士子刚说完话,旁边一个尖嘴猴腮,头顶蓝帽的中年人接口道
“对对,不光是风大都督回京,就连岭南的秦奋,秦大都督也被调回京呢?任太子少保”
旁边那位士子,不甘示弱的又说道
“听说,紫微星动而又南移,上苍示警,南楚要出古往今来第一大帝了,加上当今陛下年迈,体弱多病,急招各位在外领兵的大都督回京,要辅佐太子登基!”
旁边那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听了后,则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非也,非也,在下听说是殷太尉欲与大理定贤王结为亲家,如此一来,皇位不稳,圣上急招各位大都督回京,是想与他们商量对策,制衡殷太尉!”
旁边又一中年士子,继续说道
“还别说,殷太尉恐怕还真有帝王之志呢?今次太尉七十大寿,巴蜀淮南等边军大将,纷纷来贺啊!光南楚十大猛将,就来了六位!”
最一开始那士子,一听这话,眉头轻轻一皱,紧接着立马呵斥道
“先生莫要再提这种话,殷太尉纵然对南楚有过大功,几次北伐都扬我南楚威名,但是,太尉终究是太尉,圣上依旧是圣上,我等读书人,当有文人的气节的,万万不可左顾右瞻!”
被呵斥的那中年士子,轻轻的撇了撇嘴,掩饰了下自己的一些尴尬,继续说道
“小兄弟,为兄不是这个意思,为兄的意思是,殷太尉此次大寿,风光无限,气派万千啊!”
杜子淳在一旁边听边笑,只不过他此时戴着黑纱而已,别人看不见罢啦。
“掌柜的,给楼上的几位兄长一人送一瓶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记我的帐!”
杜子淳话音刚落,楼上几位士子一听,立马扶手抱拳,对他说道
“谢谢公子!”
“谢谢公子!”
杜子淳一摆手,说道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楼上的那几位士子都是穿着粗布麻衣棉袄,少有绫罗绸缎的衣服,就更别提杜子淳的裘衣了。从衣物上,就能看的出,这几位士子,家境并不是很好。
“公子,我们上楼上的雅间吧!”
海棠这时已经点完菜,走过来对杜子淳说道。
“这是为何?”
杜子淳非常想和这几位士子,探听下京师的政局,不想单独到一个雅间。
海棠听了,轻轻趴在杜子淳的耳旁继续说道
“公子,您当众不适合摘除面纱吃饭,我们不如进雅间吃吧!”
杜子淳听了略微点了点头,他这副模样,确实太显眼,但是嘴上还是说道
“你们先去雅间吧,我和这几位公子聊一聊!”
海棠听了,率先带着杜鹃先走,楼上的几位士子,纷纷抱拳道
“荣幸之至!”
其中一位士子,看着杜子淳,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长口问道
“敢问公子可是来自闽南?”
这一番话,引得楼上的众位士子眼睛一亮,顿时,兴致勃勃的看着杜子淳。
杜子淳听了,轻轻一笑,连忙摇头道
“不是,我来自粤北,与闽南没有多远!”
杜子淳这话一说完,楼上的几位士子一副失望的表情。
刚刚那士子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嘴里继续说道
“奥,原来公子来自于粤北?在下还以为是闽南那位无双公子呢?”
他话音刚落,但是眼睛紧紧的盯着杜子淳的面纱,又继续说道
“久闻闽南的无双公子,也是头顶面纱,以此来遮掩那闭月羞花之容啊!”
杜子淳听了,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们汾州与漳州没多远,在下与无双公子也略有交情,平日里,在下也不戴斗笠面纱的,只是今次长途跋涉加上初进北地,气候很是不适应,略有些风寒,为了避免传染给他人,所以效仿子淳公子,也戴了一顶面纱!”
那士子还没说话,旁边的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率先说道
“那公子,此次前来,可是为太尉祝寿的?”
杜子淳立马说道
“正是如此!”
中年人一听,连忙啧嘴说道
“看见没?太尉过寿,天下震惊啊!据说,北胡太师,大雍太傅都有人派送贺礼。”
话音刚落,他随行的一个身材稍微强壮的中年男人也开口附和道
“可不是么?据说太尉大寿,已经搭了半月的戏台子,整个西城,三步一个戏台子,两步一个杂耍,就像是赶集一样的热闹!”
“我还听说啊,早在月余前,太尉府已经摆开宴席了,帐房先生就请了一百多位呢!”
中年人,也笑着称是
“在下前些日子路过太尉府,只见门口排的队犹如一条长龙一般,不知尽头,门口的客人,那个不是手提重礼。”
“我还听说啊,大理的定贤王世子,送了太尉一丈多高个白玉刻相,听说光雕刻太尉的尊容,就花了一年的时光呢?加上体积庞大,重量太笨拙,运回京师的时候,也花了半年的功夫呢!”
那身材魁梧的士子,笑着说道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堪称天下至宝啊!”
“一丈多高的白玉雕像,在下不知,但是,在下倒是听说,太尉家的三姑爷,忠义侯的小侯爷,王天凌送了太尉一个两尺流金弥勒佛,浑身上下重宝缠绕啊!”
状元楼上的几位士子,饶有兴趣的听着他俩的话,一脸的向往和憧憬。
“这些还是轻的呢?听说,边军的几位统领都是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送进殷府呢!”
……
杜子淳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倒是身边的福伯,一脸忐忑,附在杜子淳耳旁,小声的说道
“公子,您看?我们这次带的礼物是不是有点轻了?”
杜子淳听了,轻轻一笑,他确实带的就是一株血珊瑚树,树上嵌着七十枚玛瑙珍珠翡翠等宝石,虽然也是异常名贵之宝物,但是相比与那流金佛像,白玉刻像来说,确实稍微显得寒酸了点。
但是杜子淳本就没想讨好殷太尉,只不过是一点点心意罢啦,若非父母所备,依照他的性子,送二斤水果就好了!
“无妨,礼轻情意重么!再说,咱这礼品也不见得比他们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