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丹辰此时又回到了凉亭里,没有冷亦然的吵闹,早就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就在自己闭眼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竹林里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让他又开始烦躁起来。可想起冷亦然两手空空,难免有些担心起来。
“这小鬼!真是胆大,这竹虫可不是一般的虫子,也敢大言不惭。口出狂言,信手沾来?”莫丹辰听到竹林的响动,动静一时也消停不小来,不由得笑了笑:“跑的倒是挺快的。”
说完,便不管竹林中的响声,缓慢的闭上眼睛。好像冷亦然被竹虫到处追,与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就在莫丹辰惬意享受着午休带来的乐趣时,竹林里的声音突然消失,变得异常平静起来。
莫丹辰听到这里,立即便睁开了眼睛。本来宁静的竹林才能休息更加的惬意,可他却有些坐不住了。
“这小子不会就这样嗝屁了吧?”莫丹辰游戏迟疑的自问道,心里却甚是担心起来。
莫丹辰知道,这竹虫可真不简单,包裹它身体的铁壳,可不是一般的坚硬。一般的刀剑都不能伤它分毫,更何况那个酒鬼可真是身无旁物。想到这里,立即坐了起来,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可就在此时,冷亦然已经一脚踩到了竹虫的后背,手里一用力,哪薄薄的翅膀硬生生的就被扯了下来。而脚下的那只拥有铁甲的竹虫,已经毫无任何动静,任凭冷亦然将其用藤蔓困了个结实。
为了捉到这只竹虫,冷亦然可谓是用尽了力气。当时为了躲避它的攻击,那可是绞尽脑汁。还好冷亦然聪明,这硬的不成,就用阴招。将其勾引到了竹林稀疏的地方,就在竹虫追过来的时候。自己用力跳到了一根不是粗的竹子半腰。就当虫子以为对方想要爬上竹子时,却看到冷亦然将竹子拉成一张巨弓,就在竹虫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突然丢掉竹子。这竹子韧性极好,在被拉扯的即为严重也没有断裂。当然回弹的力道也极大,对着竹虫的脑袋就是一记闷棍。纵使竹虫的身体被硬甲包裹,这样的一记也足以让昏迷。
冷亦然突然落在地上,没有找到平衡点,也摔的不轻。若不是他已达到巩基上乘,连续的几次摔倒,早已经屁股开花了。摸了摸还没有开花的屁股,便走了上去。
捡了一根断竹,挑着那一只碗大的竹虫,抗在肩上,就像打了胜仗的战士,真可谓是雄赳赳气昂昂。后背的被划开的衣服,吊着两块碎步片,犹如蝴蝶的翅膀,一走一扇,别说,还挺凉快的。
看到冷亦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莫丹辰倒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这小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真有点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他不但没事,还真的将竹虫给捉了回来,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看到冷亦然背后挑着的竹虫,还有哪满身的伤,不由得笑了笑:“哟!这信手沾来的本事,就成这样了?”
冷亦然看到莫丹辰脸上的笑容,便觉这人完全就是在戏弄自己。若是知道会碰到这样的东西,他宁愿去砍竹子。冷亦然将昏死的竹虫丢到莫丹辰的旁边,说道:“怎么样”
莫丹辰当然知道冷亦然问的是什么,便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竹虫,居然还是活的。便对着冷亦然说道;“还能怎么样?宰了下酒。”
转眼间,夜空上的明月已经高高挂起,借着月光照到屋子里,两人还是围桌在竹桌上。桌子上正是今天冷亦然活捉的竹虫,不过现在已经成了盘中餐。这竹虫有大碗这么大,吃起比起大闸蟹有过之而无不及。
冷亦然只是喝了几口酒,就觉得已经有些昏头转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看到月光落在屋子里,便念起诗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嗝···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莫丹辰听到冷亦然喝完就是一首诗,便说道:“好诗!”
莫丹辰说完,就看到冷亦然连忙摇头,只见他还是醉意朦胧。嘴角已经有点含糊不清:“这可是诗仙的诗,不好才怪。”
莫丹辰当然不知道诗仙是谁,以为是冷亦然在自夸,便有些好笑:“对对对···诗仙。”
可此时冷亦然却不依他,说道:“难道你也知道诗仙?”
莫丹辰一听,拿在手里白瓷碗便又放了回来,说道:“不就是你吗?”
“我曹!”冷亦然有些换头转向,一听莫丹辰的话,也没有听清楚,说道:“我妈可不是什么诗仙,诗仙是李白。笨蛋!”
莫丹辰一听对方居然骂自己,立即就像上前收拾冷亦然,就看到冷亦然摇摇欲坠的下了床。喝醉的冷亦然好像在稀泥地上走路,浅一脚深一脚的走着,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但嘴里却又念起诗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莫丹辰一听这诗韵味十足,便仔细听了起来,谁知道冷亦然还没有走几步,噗通的声音立即盖过了他念诗的声音。莫丹辰一惊,再看冷亦然时,只见他已经扑倒在地,便立即上前将其搀扶起来,谁知道他却将鼻血给摔了出来。血流如注,气得莫丹辰真可谓是咬牙切齿。
第二天的早晨,冷亦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微微发烫,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日上三竿了。用力伸了一个懒腰,才发现自己还昨晚上坐的床上。屋子里早已经没有了莫丹辰的身影,心想可能早已起床了。
揉了揉自己鼻子,始终都觉得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他当然不知道。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莫丹辰已经在远在摆放了十几根竹子,而他自己现在也还扛着三四根长竹,而手里拿着的正是冷亦然带过来的柴刀。
“你今日便可以下山,若是道远哪老小子问起来,就说我说的。”莫丹辰将竹子丢在了地上,将柴刀一丢,走到水池里洗起手来;
冷亦然一天对方这事要赶自己走啊,便走到莫丹辰面前,说道:“这位大叔,你可别这样,我明日起来早一些,你看可好?”
莫丹辰对冷亦然说的话,完全没有理会。拿起一截竹筒做成的瓢,要了点水,便喝了起来。喝完水的莫丹辰,依然还是刚才的表情,说道:“你少来,你这酒鬼,分明就是奔着我的酒来的。”
“大叔!别介啊,我们有事好商量。”冷亦然立即哪住想要离开的莫丹辰,便继续说道:“大不了我多砍一些竹子,你就不要让我离开,我一定不会偷懒。”
莫丹辰可不吃这一套,要知道这小子做完喝醉了又是吟诗又是作对,最后还摔了个狗吃屎,还得自己还得收拾,他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呼呼大睡。让自己有床不能睡,早上起来还得去帮忙砍竹。真怕这小子倒打一耙,说是自己欺负他,他可真是有理说不清。
“一个月以后就是上善考核,你不好好修炼,就不怕自己被遣送回老家?”莫丹辰看着自己面前的冷亦然,想到这小子哪一副对酒如痴如醉的样子,便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答应他来这里受罚。
“就算考核成功,有人收留我。我都不会去,不然我就做你的徒弟,你看好不好?”冷亦然一想,这个办法可谓是一箭双雕;
莫丹辰一听到这里,便有些害怕起来,在这里待了还没有一天,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成了自己的徒弟,这日子恐怕是没法过来。刚想说话,冷亦然好像看出了他的疑虑,立即跪在了地上,用力眨了眨眼睛,好像眼泪都要夺眶而出。
冷亦然也算是厚着脸,这要是被赶回去,莫要说日子没发过,这酒对他来说也就是此人说梦,天方夜谭。他也不慌不忙,立即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莫丹辰的正前方,堵住了他的去路。
莫丹辰一看这小子死皮不要脸,便有些头疼,可刚想离开,跪在地上的冷亦然可谓用尽浑身解数,连拉带拽,硬是不让他离开。就从他这举动,莫丹辰就打定心思不会收这样一个徒弟。
冷亦然厚脸皮半天,也不见莫丹辰松口。立即拉着他长袍,说道:“你若是不收我做徒弟,想让我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冷亦然说完后,露出一副阴笑。这可就惹恼了莫丹辰,手里一用力便挣脱了冷亦然的拉扯,快步走进了房间,重重的将门给关了。随即,屋子里便传来他的声音:
“你以为你是谁?还敢要挟我?”
莫丹辰说完,便以为冷亦然会反驳几句,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冷亦然回答,心想这小子莫非走了?可刚打开门的莫丹辰却看到一副想骂娘的事情,只见冷亦然正谁在自己放置在凉亭里的凉床上,一副悠哉悠哉的表情,完全都没有理会莫丹辰的话语。
看到莫丹辰打开房门,冷亦然一副早已经料到的表情走了过来。在距离莫丹辰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才噗通的又跪在来他得面前,嘴里大喊道:“师傅在上,弟子参见!”
莫丹辰看到他这幅表情,恨的真是牙痒痒。他也算是老江湖了,可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他可真是第一次见。再次将门关了,走到床上,变想睡上一觉。可一躺下,这内火攻心,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睡觉。一大清早起来的好心情,早已经烟消云散,留下来的只有一肚子的火,找不到任何东西来发泄。
莫丹辰一听外面又没有了动静,心想这次打死我都不会出去。便坐在那里反复平息着自己的怒火,被一个小孩气成这样,他这几百年的修炼,可算是白练了。
莫丹辰盘在床上,时间也过了两三个时辰,看到日头高招,想必现在已经到了晌午,自己的肚子也开始跟在闹气脾气来。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好好修炼,早日突破元婴上乘,这样也可以不吃饭了。”莫丹辰一遍恼骚,一遍还想着自己出去,如何应对外面的小鬼,不由得又是一个头两个大。
到了最后,还是抵不过自己的肚子饿,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莫丹辰盘算在定,便缓缓的拉开了房间的门。可眼前的一幕,他也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冷亦然一直跪在那里,一步都没有动过。也许是时间过得长远,他便有些无聊,用小树枝在地上画的乱七八糟。
莫丹辰以为对方依然会在凉床上睡觉,可现在他却跪在地上,虽然有些无聊,但也算虔诚,毕竟跪上三个时辰也着实不短。
看到莫丹辰开门,冷亦然立即丢掉树枝,对莫丹辰嘻嘻一笑,说道:“师傅!你不会是想通了吧?”
莫丹辰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正想说一句,想通个屁。但又觉得对方只是一个小孩,自己也没有必要如此。
“没有!只不过这肚子好像有点想通了。”莫丹辰虽然火气很大,见对方还跪在原地,自己也不好对一个小孩下手,脸上的脸上虽然有些气愤,也不至于太过。
“师傅等着,看徒弟我,如何伺候好你。”
冷亦然一听到莫丹辰的话,便觉得有戏,毕竟师傅收徒弟,也要高兴才是。冷亦然用手想要立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麻木,早已失去知觉。连续运动好久,都还有些不对劲。也许是有些高兴,便四脚着地,想着山下跑去。
莫丹辰看到这里,便有些搞不懂了。这小子到底想要干嘛?难道这就走了?看到他那高兴的样,这话说出来,脸莫丹辰自己都不会相信。
“是啊!被一个小孩耍了。传出去这人可算是丢大发了。”莫丹辰摇了摇头,便走向了伙房;
就在莫丹辰刚将锅里的饭做好,还在想弄点下酒菜,就听见了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听见的声音。出门一看,心里顿时有点慌了。
是的!冷亦然又回来了,莫丹辰才想起对方的话,想让他走,是真的不可能了。对方绝对已经掐住了自己命脉,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对他出手,所以他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可再一看冷亦然,只见他用一根竹竿,挑着两只竹虫,正幸灾乐祸的看着莫丹辰,高兴的说道:“师傅,你看似清蒸还是油炸?”
冷亦然见莫丹辰不说话,就像是进自己家门一般,直接走进了伙房,自顾自的忙的不亦乐乎。
转眼间两只竹虫已经摆在了莫丹辰的面前。莫丹辰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只要这次松了口,这个冤家,那就真的缠上自己了。
冷亦然看到莫丹辰摆着一副臭脸,也不见动手,便劝了几句。见莫丹辰连话都不说,自己的肚子也太饿了,只好自己吃起来。吃完后摸自己的嘴角,一脸油污,再看了看莫丹辰,任然一副死不罢休的绝食状态,便摇了摇头。
酒足饭饱,冷亦然便开始劈砍莫丹辰拖回来的长竹。可手里的柴刀完全就没有刃口,任凭自己如何用力,都不见长竹又分毫的伤口。中午吃的东西,现在便觉已经完全白吃了。
“什么破东西?铁打的?”冷亦然见自己砍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便开始骂起来;
“如果骂一句就能断,那就不用修炼。”莫丹辰坐在哪里,一脸嘲讽;
冷亦然对着硬的变态的竹子很生气,听见莫丹辰的嘲讽,立即转身说道:“你到底吃不吃,你不吃我就吃了?”
莫丹辰一听这话,刚想发作,自己的肚子也开始与自己作对。看到冷亦然哪一副说着就要站起来的举动,立即将那一只巨大的竹虫放在了自己面前。
莫丹辰心想不吃白不吃,这不吃的话,这小子可能真的会动手。可是一旦吃了,这小子可真算是会纠缠自己一辈子了。吃饭的时候,却看到冷亦然用力砍一刀,见没有动静,便骂一句。骂完了想一想,又是一刀,还不见反应,又骂一句。这样反复的骂一句砍一刀,而那根竹子依然还在地上,动都不动一下。
而莫丹辰看到这里,心里不免也觉得可笑起来,这小孩还真是小孩。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仅剩的一口酒,对着冷亦然喊道:“笨蛋!难道‘道远’哪老小子,没有教过你如何聚气吗?”
“聚气?什么聚气?”冷亦然一脸疑惑;
莫丹辰一听到这里,便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对,毕竟他还没有得到修炼的法门,即便是有,也不能聚气。毕竟聚气的时候已经度过巩基,已经再金丹境界了。
但冷亦然却不知道莫丹辰的想法,只是脑袋歪在那里,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莫丹辰见状,便想说一句不行就别砍了。毕竟吃人家的嘴短,不说的话,让他在哪里砍到明儿早上也不一定会砍断一根。莫丹辰也能看得出来,这冷亦然确实是个倔强的人,刚才在砍了这么久,都没有放弃过,自己若是不说点什么,这小孩说不定真能砍到明儿早晨。
可就在莫丹辰想要站起来说话的时候,却看到冷亦然手里缓慢的将那把没有刃口的柴刀聚气。莫丹辰能够清晰的看到,那柴刀上面携带者一丝真气。在冷亦然双手的挥动下,朝着竹子便劈了下去。就当莫丹辰有些惊讶的时候,只听见铛的一声,柴刀如同砍到了铁板,发出刺耳的异响。
竹子依然完好无损,只不过上面略微出现了一刀刀痕。即便是很细很浅,却依稀可见。
“我擦!真是铁打的呀?”冷亦然看到自己看出来的刀痕,结合刚才的响声,就有感而发;
可在一旁的莫丹辰却看得触目惊心,这一刀下去虽然没有将竹子砍断。可以他这样的巩基大乘,能够做到这里,已经远远超过了多少人。这竹海中的竹子,可不是一般的硬,这伐竹的差事,也是到了五峰之后,修炼几年的弟子才能够做的。
当时“道远”显然是在气头上,让冷亦然前来伐竹,却也是为了教训他一下。若是他真的能够砍断这里的竹子,哪五峰的人早丢踩烂了道远家的门槛了。
“哎哟!这么牛的小子,居然连颗竹子都砍不断。”莫丹辰啧了啧嘴,继续说道:“还想成为我的徒弟,我看啦,这真的是痴人说梦。”
莫丹辰虽然惊讶冷亦然刚才的举动,可他并不想立即说出来,他想再看看这个十岁小孩到底还有多大的能耐。看着桌子上的残渣,莫丹辰有点明白,这小子可能真是一块料。
冷亦然一听莫丹辰的话,也有点锤头丧气,终于有点明白,自己突破攻击大乘两年都没有哪一峰的大师前来收留,原来自己与别人真的不同。连颗竹子都砍不断,心想,这几年可真是高看自己了。
想到这里,冷亦然拿起手里的柴刀,对着竹子就是一阵乱砍。可越是这样毫无章法,竹子却依然纹丝不动。浪费了不少气力不说,整个人也越来越没有了信心。
莫丹辰径直向屋里走去,现在最好的事情莫过于睡上一觉。边走边说:“你若是真的砍断,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
冷亦然很清晰的听见,莫丹辰进入了房屋,以及那关门的声音。可他并不知道,莫丹辰正贴着木门,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正如莫丹辰所料,冷亦然确实没有放弃,也绝不是山野痞夫。从一开始的胡乱砍伐,到了后面的断断续续,每一次都会思考良久,才会动手。
听了久了,莫丹辰便觉得累了,躺在屋子里的床上,听着哪是不是传来的一声声的砍竹声,以及失败后的叹息声。听到这里,莫丹辰的嘴角微微一扬,说道:“天资聪慧你是有了,可你如果不能坚持下去,我也无能为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