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歪着脑袋问道:“风语,明日就是中秋了,咱们能赶到洛城吗?”
风语:“公主放心,不出两个时辰就到齐都了,今夜咱们就能在洛城歇脚。”
安然:“那就好!你说小念看到我会不会很开心啊?”
风语:“自然!奴婢可是听风说了,小殿下常常念叨公主呢,可想公主了。”
安然坐在风语身旁陪着她一同赶车,感叹道:“也不过两个多月没见,我这心里怎么还这么忐忑啊?”
风语笑道:“小殿下从未离开公主身边这般长时间过,公主心中忐忑也是常理啊。公主放心吧,明日奴婢一定将小殿下带来见公主。”
安然:“你办事我当然放心了,幸亏明日又是齐太子的登基典礼,想来小念身旁守备定然松懈,你跟风两人也好脱身些。”
风语:“可是公主,雨不是传信来说齐太子有意娶你为后嘛,你怎么打算啊?来都来了,何不见一面再说,奴婢觉得齐太子对你可有情呢,那日抚城遭劫,第二日奴婢就见到齐太子现身抚城呢,张口就问你还好吗。公主若是嫁与他,肯定会幸福的!”
安然看了眼前路,叹道:“我也很迷茫啊,你忘了芦花师傅怎么说的了?我以后很有可能不能再孕育子嗣了!小念的身份尚且不能公之于众,我若真的嫁与他,将来无嗣又怎么堵天下悠悠众口?让他为难的事儿我是不会做的!只要他好好的,我孤独终老也无妨的。我只是有些担忧小念,是我害他如今身份尴尬,以后这齐国也不知能否有他立足之地。”
风语急道:“公主多虑了!且不说小殿下有现齐国主亲颁圣旨以证身份,名字也已记入皇宗族谱,名正言顺着呢!公主根本不用担心这个,再不济小殿下还能回大吴呢!公主还是多为自己考虑些的好,你说的都是你自己的看法,焉知齐太子也是如此看法?奴婢看得出来,齐太子对公主感情颇深,不然不会冒险去抚城一探公主是否安危!再说了,公主走到这一步还不是因为他啊,即便公主不会怀,,,那他也不能嫌弃您!”
安然听了轻笑道:“你呀,何苦宽慰我!你觉得我还在乎这些吗?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他有他的难处,我明知会为难他,还非往前凑,这不是害他吗?所以你问我做何打算,我还真的不知!不过你说得对,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都能提出要娶我这件事,就这么置之不理又将他置于何地?你这样,明日早些你进宫把小念带出来时给他留个字条,让他来见我,这件事我们总得当面说清楚才是。他一直为了能跟我在一起而努力,现在是我先放弃了,怎么说也得告诉他一声才是。”
风语:“公主,你为何总是不肯替自己多想一些?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你明明就很喜欢他对不对?奴婢都看得出来的!”
安然:“我表现得竟这般明显吗?”
风语嗔怪道:“公主!”
安然:“好了,好了!以后他就是一国之君了,就跟煦儿一样,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相比起来,他们心里比我更苦,不是吗?”
风语气愤的甩手挥了一鞭,“啪”的一声马儿吃痛,跑的更快了。风语皱眉气愤填膺的道:“老天真会捉弄人!”
安然轻笑着拍拍风语的肩膀道:“好了,多大点儿事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呢,就不过了?好好赶车吧,我再躺会儿。天黑前咱们能进城吗?万一天黑城门落锁咱们就得露宿荒郊野外了。”
风语:“公主放心吧,来得及。”
安然这才放心的爬回车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悠哉悠哉的打起了小盹。又因离宝贝儿子越来越近,心里实在激动的紧,眯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迷迷糊糊间感觉马车停了,耳边传来阵阵吵闹声,莫非是到了?安然瞬间来了精神,爬起身来掀开车帘钻出车厢,“到了吗?”刚问完不等风语回答,安然先就楞住了,问道:“怎么回事?前面怎么排了一排的马车啊?是出什么事了吗?前面还有多远啊?”
风语摇摇头道:“奴婢不知,公主暂且稍后,奴婢前去打探一番。”
原来是道路受阻,前行马车都一字长龙排开,一眼望去,前方至少有二三十辆马车呢。
“难道前面出车祸了?不应该啊,这路起码有五米宽呢,标准的双行道,马车速度又不快,这天子脚下的路也不曲折,应该不是躲避不及吧?”安然正想着呢,风语也探了消息回来了。
“公主,说是前方修路呢,为迎合新皇登基之喜,四方城门外的官道都加宽一半至十里呢,前面就是十里界线,因不能阻着路,每次都是这个点儿来修至子夜。前方所剩未修之路不过尔尔,用不着等到子夜,但注定是不能赶在城门落锁前进城了。”
安然一听真想抽自己两嘴巴,乌鸦嘴的时候总是那么灵验!
风语:“公主,今晚得委屈你了。”
安然摆摆手,“委屈什么啊,不但有吃有喝,还有遮风挡雨的地儿,不委屈!啊!来,你也进来歇会儿吧。”
风语打了个哈欠,也钻进车厢,安然道:“风语啊,又把你拖着跑了,你可怪我?你们俩夫妻好好的,我却硬生生把你拐了来。”
风语害羞的笑道:“公主说什么呢?难道奴婢不来,让雨和电他们谁陪公主来吗?他们可没奴婢会服侍公主。”
安然笑道:“你呀!不过雷肯定心里会埋怨我的,等咱们回去后,你多陪陪他,知道吗?”
风语纵是习武之人,不拘小节,听了还是觉得脸皮有些微烫,娇羞的低下头,小声的埋怨道:“公主!”
“哈哈!”安然爽朗一笑,“不提这个了!明日就进洛城了,就能看到小念了,想想就挺激动的呢。不过,我都不知道要是他来了我该怎么跟他说好呢?不行,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风语,你别吵我,我得好好想想。”
风语乖乖道:“好。”
安然坐在角落里,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出神。风语不敢打扰,坐在窗边,掀开窗帘看着天边夕阳西下,不由的想起跟雷也曾一起看日落,可如今,那人却远在久安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