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啊,这是灵芝炖鸡汤,增强体质的,你现在吃不好睡不好的,再这么下去,即便没染上风白桃,身体也会撑不住的!你想皇上和小念好了后,就看到你憔悴不堪的样子吗?为了他们,你也得照顾好自己才是。你好好的,才能更好的照顾他们,不是吗?”
安然怔怔的偏过头,双目无神的喃喃问道:“他们都能好起来的,是吗?”
芦花呼吸一顿,随即用力的点点头,双手奉上鸡汤道:“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的!你先把汤喝了。”
得到芦花肯定的回复,安然心下安定不少,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还有希望不是?
安然接过鸡汤,一饮而尽,轻轻说道:“我不会倒下的,我不能让他们醒来看到憔悴的我!我要保重自己,才能更好的照顾他们。若他们难逃这一劫,黄泉路上,我陪他们一起走!”
芦花一听顿时急了,“安然,不可以这么说!还有时间,我们还可以想办法的,你千万别瞎想啊。”
安然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轻声道:“我没有瞎想,我都打算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不管是煦儿还是小念,我都不放心他们一个人走!对他们,我有太多的歉疚。我答应父皇会照顾好煦儿,可我一直在给他惹麻烦,与其说我照顾他,不如说我只是陪他玩儿罢了,其他的都是他在照顾我。我惹了陈国那么大的麻烦,煦儿却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不曾埋怨不曾苛责,反而跟我说,一切有他呢,他也不过才刚满十七岁,还是个孩子,肩挑吴国大业,我不能帮他,眼看着他每天都那么辛苦,还老给他添乱,我欠他的太多,实在配不上当他的姐姐。还有小念,小念跟着我,虽然衣食无忧,可终归形单影只了些。是我把他带到这个世上的,是我当初死活要生下他的,虽然差点没了命,可有了小念,我就有了希望,有了活下去的盼头。小念还没见过他的爹爹呢,都没有被他爹爹抱过呢!芦花师傅,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安然突然面对芦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快,起来。”
安然推开芦花的手,轻笑道:“芦花师傅,你先听我说!既然苏萝只在齐国有,我希望等齐国那边答应给我们百年苏萝的时候,你能带小念去一趟齐国,找他的爹爹,我想,你已经知道小念的爹爹是谁,他现在位高权重,或许他能找到苏萝救小念也说不准,总比再这儿干等着强啊,芦花师傅,你能答应我吗?”
芦花肯定的点点头,“当然!只要能救小念,别说去齐国一趟,任何事我都愿意去做的。只是,他爹爹并不知道小念的存在,他会相信小念是他的孩子吗?当然,我不是质疑他的人品,但他一直不知道小念的存在,我突然带小念去找他,换成任何人都会吃惊的。再说了,他会愿意以自身血肉熬药救小念吗?就算他能找到另一株百年苏萝。”
时隔多年未曾联系,这突然之间,其实安然心里也是打鼓的,毕竟时过经年,物是人非,一切都已变了样。
“我会写封信给他,小念脖子上挂着他的信物,他应该会信的。至于他会不会救小念,那是他的决定,小念是他的孩子,若他见死不救,我们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芦花师傅,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若是连他都寻不到另一株百年苏萝,那么,这就是小念的命!怨不得别人!若不是他将风白桃带进宫,煦儿也不会生死未卜!”
安然痛心的闭上眼。
芦花不忍的道:“我知道你是又痛心又着急,所以才会这般愤怒,明知怪不得孩子,却又因无能为力而自责,而痛心疾首。放心吧,我答应你,等齐国那边一回应,我立刻带着小念去齐国,无论如何,都会让小念与他爹爹见上面的。”
“嗯,谢谢芦花师傅。”
“谢什么,这本就是我应做的,快起来吧,你忘了小念还唤我一声婆婆?就为了这一声婆婆,我也不会放弃的!”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对于安然来说度日如年,每一秒都是煎熬,却只能硬挺着,不敢倒下!
齐国
承天殿
众臣正在殿上与皇帝议早朝。
“禀皇上,边境飞鸽传书,乃吴国国书。”
“哦,咳咳,呈上来,这吴国好端端的递什么国书啊?”齐王略感好奇的道。
“咦,借百年苏萝一用?吴王借苏萝做甚?众位爱卿,对此可有何看法?你们觉得,朕是借?还是不借呢?”
下首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台阶中部是一处小小平台,是诸位皇子的立身之所,高于群臣,却低于皇帝,位置在中间,象征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诸位皇子也议论纷纷,张远立身于最前,此时微微有些出神。
吴国好端端的借苏萝干嘛?要知道苏萝可是救命圣药!别的还好说,这百年苏萝好似宫中也只得宝库中有那么一株,还是多年前诸侯进献的呢。难道吴国有什么大人物快不行了,所以急需苏萝救命?到底是什么大人物,竟需要劳烦吴王发国书?
包括文武百官在内,其实大家在意的都是这一点。
到底是吴国哪位大人物呢?
所有人都百思不得而解。
“咳咳,诸位爱卿!!!”
南宫将军道:“回禀圣上,国书以飞鸽传书送达,想来吴国那边需要苏萝救命的人危在旦夕,而吴王愿以国书方式求药,想来那人在吴国定然位高权重!不过此事事发突然,吴国又要的急,再去打探已然来不及,此事还需圣上定夺。”
“这苏萝倒不是不能借,既然吴王都开口了,不借又说不过去,借了,吴国就欠咱们,咳咳,欠咱们大齐一个人情。可苏萝毕竟是圣药,就这么借出去,未免太吃亏了。”
芝王张清突然一拱手,施礼走了出来,“启禀父皇,父皇近来身体不大好,老是咳嗽,御医诊了这么久,竟也不见好转,既有灵药,不如吃了补身子。咱们大齐近年来虽与吴国相处还算平和,但那人即是吴国位高权重之人,他死了对咱们大齐百利无一害啊,咱们何苦救他呢?”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齐王眼睛一眯,看向张远,“太子,你怎么看?”
张远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回父皇,皇弟说父皇服用苏萝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也并无不可,儿臣十分赞同。但若以苏萝交好吴国,显然也不是坏事。无论怎么说,这件事,咱们都是不亏的。”
张清复又上前一步,“启禀父皇,百年苏萝可是救命圣药,咱们一直以来好生保存着,不就是希望有一天生病了能用的上吗?何苦便宜吴国呢?”
“可是皇弟,既然吴国都求了,咱们不能就这么拒绝吧?这可是吴王登基以来,第一封吴国的国书啊!”
张清淡淡道:“皇兄,所以你要是置父皇龙体于不顾,一心想与吴王交好咯?”
张远急忙道:“本宫自然不是那个意思!父皇。。”
齐王手一挥,淡淡的撇了张清一眼,“行了,朕只是微恙,又不是要死了!”
文武百官瞬间跪了一地,齐声高呼,“皇上此话万万说不得呀,请皇上息怒!!!”
“行了,咳咳,朕决定了,既然吴国有求,给他们就是,不过一株药草罢了,还真能救命不成?以一株药草换一国之人情,不亏!”
“吾皇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