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急,再气坏了自己,这些人就更没盼头了。朝廷的旨意来的这么快,说明上面很是重视,将军切莫着急,耐心等着就是。”
安然刚说完,身后就有一道声音传来,“姑娘,水来了。”
雷拿着一个牛皮水袋走来,将盖子打开递给安然,“姑娘,开水,烫,慢些。”
安然伸手接过正准备说声谢谢呢,一旁的乌子良突然偏过头去咳嗽了几声,安然有些担忧的道:“将军可是着了凉?”
乌子良缓缓摇头,压下嗓子眼的瘙痒,“无碍!那,你们聊,本将还有事先去忙了。”
几人互相点头示意,安然看着乌子良走远,不无感慨的说:“这个将军倒是个真心为民办事的!”
雷赞同的附和道:“是!昨夜一到,乌将军就身先士卒,亲力亲为样样不落人后,是个真心为民的好官,微臣很是钦佩。”
安然默默的点点头,“对了,朝廷的人什么时候到?”
“京城距此太过遥远,快马加鞭尚需十多日,要是带着辎重粮草怕是最快也要二十天左右。”
安然惊讶的道:“啊,那不是都到年底去了,这些人也撑不到那个时候啊。”
“姑娘莫急,乌将军不是说了嘛,朝廷下旨让周边的各府先行救助,他在路上还碰到了艺康府的府台大人呢,朝廷的人未到,但不代表前来帮忙的人也未到啊。接下来的日子肯定热闹了。”
安然轻轻的叹了口气,“热闹个什么劲啊,你是没听乌将军说,光这临近三县受灾民众就近十万人口!十万呐!其他地方还没统计呢。舅舅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伤心的,皇弟也只会更加难过伤心。他们一心为民,可现实总不遂人愿,雷,你们几个要快些成长起来才是,早日为皇弟分忧。”
雷拱手于胸前,认真的答道:“微臣知道!回京后也会多多向丞相请教,尽力为皇上排忧解难,为百姓做点实事。”
安然满意的笑笑,“嗯,行了,忙了一夜了,你也去休息会吧。风语怕是已经睡着了,你去车厢睡可以,但别把她吵醒了,省的她又冲动跟你打架。”
雷惊讶的抬起头来,“啊,车厢?不不不,那是公,,”旁边有一士兵经过,雷立刻改口,“姑娘的休憩之所,小的卑贱之身岂敢碰触,此事万万不可!请姑娘切莫担忧小的,小的要找个地方休息还是挺简单的。”
安然虽然觉得雷说的话很不中听,但也知道这里的人对什么礼节性的重视都很严谨,什么上下尊卑他们看的比天还重。安然无奈的叹道:“好吧,随你。我也是担心你,你看这乱七八糟的,还是车厢里睡着舒服,所以我才那么说的,你别介意。”
雷低下头去,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狂跳,“姑娘说笑了,且不说那是姑娘的休憩之所。风语还在里面睡着呢,小的若真去了,风语的名节就毁了,小的不能干这种事啊。”
“啊???风语???你们一起长大,跟亲兄妹似的,也会有人说闲话?而且我看你们根本不来电嘛,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雷虽然有些听不懂什么叫来电,但安然的话的意思他也是懂的,无非就是大家都是亲人,就算躺一张床上休息也没什么的!雷惶恐的抬头瞄了眼安然的脸色,见她确实只是单纯说的字面上的意思,而不是戏谑自己,雷抹了把额头上并没有冒出来的冷汗,“姑娘,或许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很多事情也还是要遵守的。而我们几个好歹也是朝廷的人,对于礼法更是要注重自身,不然岂不是给朝廷抹黑,辜负了丞相的教导。”
安然眨巴了下眼睛,我滴个乖乖,把舅舅都扯出来了?这年头所谓的男女大防也太吓人了吧!记得那次所有同事相聚ktv,玩嗨了醉的东倒西歪,管你什么男女,乱七八糟躺了一沙发,也没发生什么不雅观的事啊,说的好像男女只要共处一室就一定会苟且,这思想会不会也太龌龊了些?
安然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错了行了吧?你自己找地方歇着去吧,我自己溜达溜达。”
雷急忙跟上,安然猛回头,不解的道:“我都道歉了,你跟着我干嘛?”
雷低着头小声说:“小的得保护姑娘,姑娘身边不能没人。”
安然:“唉,不用!这儿到处是士兵,没坏人敢行凶,你歇着去吧。”
雷:“不!小的绝不会离开姑娘半步,昨晚的事,小的现在想起都一身冷汗,姑娘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安然:“嘿,真行,跟风语一样,越来越不听话了。”
雷:“小的不敢!”
安然:“你不敢?我看你敢的很,我告诉你,熬夜可是会猝死的,你还年轻,听话,睡觉去,啊。”
雷摸了摸脑袋,“猝死??”
安好翻了个白眼,无奈的道:“行,你厉害,你赢了,想跟就跟着吧。”
时过正午
安然在粥铺帮忙发粥,雷紧张的在一旁看着,生怕安然被烫着啊什么的。安然一度觉得自己在雷的眼里,是不是巨婴一般的存在,想想就懊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安然有些累了,捶着腰直起身子,将手中勺子递给一旁的士兵,自己偷懒去了,一眼看到不远处呵欠连天的乌将军,急忙拿了雷腰间的水袋,走到乌子良身旁,“乌将军,辛苦了,喝口水吧。”
乌子良伸手接过水袋,“哦,是安然姑娘啊,咳咳。”
安然:“咦,将军这是着凉了吧?”
乌子良:“有一点,不碍事。”
安然:“看将军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难事?可否需要帮忙?”
乌子良语气沉重的道:“不用,姑娘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现已查明福台府共七县受灾,受灾人数高达二十多万,朝廷已派吏部官员严查这福台府的所有官员,也派了特使专门负责救灾之事。现在特使已经在路上,相信过不了几天就到了,到时就没那么乱了。”
安然:“乱?现在很乱吗?”
乌子良:“是啊,很多宵小之辈借机偷抢,本将带来的人数终究少了些,只能管住县城的治安,可城外乡村,本将也是有心无力了。加上特使未到,现在赶到的各位大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形式章法,有的严苛有的宽松,也造成很多暴民到处流窜,为恶一方。”
安然:“啊?这么严重!那怎么办?”
乌子良:“等!除了等特使到来,本将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雷突然插话道:“对了,将军将这宜兰县令暂时扣押,那师爷呢?可曾扣押?”
安然一听来了精神,“对,师爷呢?”
乌子良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爷并不算正式朝廷官员,不过一介白衣文书,扣他做甚?”
雷:“将军有所不知,这宜兰县令虽为恶一方,但其中大半馊主意都是这个师爷出的,而且这个师爷鱼肉乡里,连带着他手下的小弟们,也是无法无天,强占他人财产,逼迫人家小姐为妾,不从的命都没了,从的还搭上了娘家所有资产,实在可恶!”
“什么?不过地痞流氓,竟如此草菅人命?来人呐,将本县师爷及其手下全给本将扣了,等特使大人到了,再行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