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娇莫名其妙,急的跺脚。
“你发什么呆呀?”
“娃子哥,赶快动手啊……急死人了。”
吴教授已经快跳得筋疲力尽,大吼道。
“浑球,想什么呢,你花痴啊?”
月娇恍然大悟,小脸胀得通红通红,像抹了胭脂一样,抱怨道:“娃子哥,我不想死,想去大上海。”
“赶快取出‘风行丸’吧,这个音蛊太厉害了,再跳一会,我们会累死的。”
狗娃子咬咬牙,眼睛闭得紧紧的,小心翼翼的在月娇身上摸索了一会,终于找出了“风行丸”。
拿在手里分成了3份,上前塞进了月娇的嘴里,又塞给了吴教授一份。
冥警们跳着骷髅舞蹈,越围越紧,似乎有意与狗娃子保持一段距离。
吞下“风行丸”以后的月娇,很快在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体内循环的那些头骨、不再唱歌了,并且在悄悄地溜走,她又能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娃子哥,你……”
月娇眼眶红红地看了狗娃子一眼,莫名的幸福在心口激荡,浑身变得非常轻松。
一旁的吴教授也在慢慢地好转。
“娃子哥……我们得冲出去。”
“这些冥警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们是抓不住我们的……”
“对呀,教授,我们走——”
狗娃子一拍脑门,拉起月娇朝冥警撞了过去。
吴教授跟在二人的身后,一起向外突围。
三人冲进了警群,用脑袋照着冥警左冲右撞,眼看要冲出警群,不料,被后面赶上来的冥警堵住了去路。
狗娃子心急,推开月娇,抡起王八盒子砸向冲过来的冥警。
说时迟那时快,对面一阵掌风飘来,手中的短枪居然被那个家伙瞬间卸掉了。
三人大惊失色,那家伙摆动着身体,如同一棵被大风吹弯的柳枝,忽然失去了重心,挣扎着倒向一边。
然而,又被身后的冥警拉住,这些冥警手拉着手,连成了一个整体,牢牢地堵死了出路。
狗娃子倒退了数步,稳稳地站定,知道这些家伙的厉害,准备再次寻找机会。
然而,离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这些冥警们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的朝后躲避自己。
怎么回事?
三人大惑不解,低头一看。
原来,是狗娃子口袋内的石目灵公在刚才的打斗中,被掌风打落在地,石目灵公掉在地上,跳跃了几下,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倾刻又恢复成一粒银屑。
“石目灵公?”
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都楞住了,吴教授大声吼道:“狗娃子,石目灵公不是上交了吗……怎么,怎么还在你的手里?”
狗娃子挠了挠脑袋,一脸的懵逼。
“教授,这个,这个石目灵公她是母的吧?”
狗娃子一阵窃喜,原来是石目灵公在保护自己,辛亏当时留了个心眼,狗娃子心头顿时一亮,这回有救了。
这时,骨塔的鸣声陡然间的改变了方向,变得十分地急促,三人回头望去,只见是刘魁与许多的黑影人正蜂拥地爬上骨塔。
慌乱的冥惊警再也支撑不住了,他们手牵着手跳着鬼异的舞步,摇摇晃晃地翻倒在地,犹如一串串骨牌,一个扯着一个呼啦啦地倒下了一片。
狗娃子按住冥警,一把夺回王八盒子:“教授,你们先走。”
几步上前一步,想拾起地上的银屑,不料,却贴着他的指尖向前一滚,滴溜溜落入石缝之中。
吴教授跺了跺脚:“来不极了,走啊……”
拉着狗娃子就跑。
这时,骨塔的风鸣声突然停止,黑影人纷纷跌落骨塔,冥警们恢复了正常,迅速与黑影人扭打在一起,狗娃子惋惜地看了石目灵公一眼。
返头大步冲向缺口,三人合在一起,终于趁乱逃出了冥警的包围。
…………
昨日,后半夜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小雨,夫人郑怡兰担心了一整个晚上,老爷独眼西北已经有3日未归。
天刚一亮,郑怡兰便让郭霓来到村口的竹桥边等待西北爷的消息,郭霓绕着竹桥转了几个来回,一眼瞧见被钢弹打穿的竹枝,不知何时已经折断了下来。
枝上的竹叶已经风干枯发黄,郭霓在距离断竹的不远处,竟然找到了那颗钢丸,想到老爷答应教她弹子功时,不禁内心一阵高兴。
扒开竹枝,拾起那颗圆溜溜的钢丸,放在手心上来回滚动,那感觉特别的有趣。
突然,身后的长裙好象被什么东西死死叼住了,还一个劲地向后扯,把郭霓吓了一跳。
急忙回头一看,原来是老马阿丘,咦,老爷呢?
郭霓上前拉了拉老马,阿丘嘶鸣了一声,两只前蹄使劲地刨着地面,摆动着鬃毛不停地摇头。
郭霓吃了一惊,难道老爷出事了?急忙牵着阿丘跑回家里向夫人报信。
郑夫人得到消息,从马包里取出锡盒,打开一看,认出是“阴阳轮回镜”,顿时泪如雨下,知道西北爷凶多吉少,当即倒在地上昏晕了过去。
郑二爷与二祭司每日轮流着摇动阴铃,守护着不停燃烧的冥币,不敢稍有松懈。
青石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灰烬,就这样一直熬到了第三天,如果吴教授二人今晚还不能归来,那么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或者说是结束了。
最糟糕的是西北爷这一去,竟然是毫无消息,二人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郑二爷掏出了一把冥币,撒在呼呼啦啦的火焰上,想把火势烧的再旺一点,不想冥币突然“……砰!”地爆响一声,火势渐渐变小。
二爷心说不好,可能有事发生,正琢磨着找二祭司商量。
郭霓从竹林里的小路上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用手不停地比划着,那意思好象说:出事了,老马阿丘丢下西北爷,独自跑回来了。
郑二爷暗叫糟糕,急忙与二祭司交待了几句后,拉起郭霓赶回家中。
不到一刻的功夫,郑家大院子挤满了叽叽喳喳议论的族人,郑老爷子正大发雷霆,派了几名管事的伙计带上老马阿丘,沿路赶回到上犹县城,里里外外地打探消息。
总不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老爷子见到郑二爷进门,立刻沉下脸,气呼呼地训斥道。
“你大哥与小弟可能都出事了,弄得不好,还会牵连整个郑家庄……你赶紧查清事情的真相,早作准备。”
郑二爷连声称是,老爷子满脸憔悴,看得出是在强撑着身子骨。
询问过老马阿丘的事情以后,又担心大姐怡兰有事,便赶紧退出客房,径直来到大姐的房间。
夫人郑怡兰已经苏醒了过来,一见弟弟郑平来了,哭得愈发伤心。
一旁的郭霓,递过来一个从马包内找到的锡盒,郑二爷拿在手里,觉得这东西沉甸甸的,忙打开锡盒一看,发现里面是一面小铜镜。
郑怡兰满脸流泪道:“这……这就是你大哥要找的铜镜,叫‘阴阳轮回镜’,都怨幺弟贪心,害了他自己,也害了你哥。”
郑平想到独眼西北平时的为人,心里也觉得憋屈。
“姐,现在我大哥和小弟的人都没见,那阿丘毕竟是个畜生,姐呀……你就别吓唬自己了。”
“我,我可不是吓唬自己。”
郑怡兰泪眼朦胧地摇摇头:“凭你大哥的本事,怎么会连阿丘都管不住。”
郑二爷摸了摸手里的盒子:“姐呀……”
“老爷子已经打发伙计带着阿丘去找大哥和小弟了,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郑二爷安慰了大姐一阵,心里有事,嘱咐了郭霓几句,拿起那面“阴阳轮回镜”,起身离开郑怡兰。
路过客房时,有几个年长的族人一直在安慰着郑老爷子,都期许这只是个意外。
打探消息的伙计暂时还没有赶回来,这帮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目前令人不安的局势。
有人得到消息,说日军的波田支队有八百来人由湖口闯入了鄱阳湖,兵分两路在姑塘以北强行登陆。
而我军李汉魂部虽顽强抵抗,但终因援军未至,姑塘遂告沦陷,隔壁邻居的王庄,已经有人在向武汉一带撤离。
郑老爷子担忧道:“这个事情我们须早作准备,要特别照顾好女眷和孩子。”
“房产和土地是带不走了,东西得准备一些……”
老爷子一抬头,恰巧看见了郑平,立刻被唤入了房内。
郑老爷子低声道:“你都瞎忙些啥……教授和军爷的事情,你办得如何了?”
“爹,这个,这个事也不太顺呀,过了今晚再不回……”
郑平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是两宿未睡,只得吞吞吐吐道:“再不回来,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