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眼睛是可以哭红的。她一边哭一边喃喃地重复一句话:“xxx,你怎么了呀?”就仿佛一个痴情的女子看到了转过脸就负心的恋人一样不可思议地呢喃。还伸手到我的脸上抚摸。试图看看我有没有发烧烧坏脑子。
好在我确实有点脸热,毕竟这种情况太窘迫了。她的手细腻光滑,只是有些凉。说冰肌玉骨,清凉无汗就是指这种体质吧。然后当时我并没有时间去体会那种触感,我更多心思放在搞清楚状况上。再说,在我心里,我还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小雨已经死去这个事实。
女孩儿的表现像是问题出在我身上一样,那我就没有必要去想她有什么问题了。我不动声色地拨开她的手。告诉她说:“对不起,我今天太累了,改天再说好吗?”
果然,在我这样说以后,她啜泣声渐渐停止,虽然还有疑惑,但是没有那么惶恐了,我潦草地吃完了饭,和她师兄一样溃逃了。出门我回头看了一眼,短暂的一秒我还看到了她因为啜泣耸动的肩膀,和肩膀上胡乱绑着的头发,清秀又可怜的俏脸。还有望着我的幽怨又楚楚可怜的双眼。
回到宿舍以后,哥几个还没回来。我可以安静地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种可能是我认识这个女孩儿,她也认识我,或者说她有可能暗恋我。我得承认和小雨交往的那几年,我几乎没有注意过身边的其他女生。可是这种可能性不能解释她的表现。她的表现怎么说呢,更像是小雨应该有的表现。
在想到小雨的那一瞬间我打了个寒战,如果我对小雨那样表现,她确实会像那个女孩一样吧。可是,小雨已经去了天堂。她那种表现,就像是小雨附体一样。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不行,我要把这个事情搞清楚。我是唯物主义者,我是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我怎么可能相信有鬼这种无稽之谈。虽然平时也听过挺多灵异事件,我的妈妈也给我讲过一段我三姥姥的诡异经历。
更近的是我一个村的,论辈分我该叫大娘的女人,被我因家庭矛盾喝老鼠药去世的堂姐附体。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起因应该是那个大娘本来身体不适卧病在床,有天醒来就换了语气。无论动作神态都和我故去的堂姐一样。
村里人急忙叫我真正的大娘(北方部分地区叫伯母叫大娘)过去。我大娘过去好一番开解,又说又劝地哭了数回,那个女人才恢复了正常。事后我伯母还愿的时候还烧了纸。
等我赶到的时候,我只看到了烧后的残纸和放炮仗后留下的纸屑。这是离我最近的灵异事件,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没有能够亲眼见到灵异事件本身。所以我还是很遗憾。
不是我想见到鬼,是我那时候年少轻狂,我相信马克思唯物主义可以解释一切,村民们相信是他们不懂科学,没有读过书。没有用唯物主义辩证法去看待事物。我想亲自去揭穿封建迷信。让人知道科学的力量。说白了就是想出风头。
一件都没有,所有的灵异事件都是听说的,唯一一次最有机会采访当事人的是我的亲伯母和故去的姐姐,我怎么敢去提这个事情?所以我还保持着唯物主义世界观。那时候我的三观还没被毁掉,节操也在。
有人说爱情就像魔鬼,相信的人很多,见到的人很少。如今爱情是没有几个人信了,至于网友说的“我又相信爱情了”不过是一句调侃。
离题了,还说回当时我的想法,我的第一感觉是害怕,又没有那么害怕,首先小雨我不怕;第二,那个女孩子不可怕;第三,我当时年轻气盛,不相信有鬼这件事。所以虽然感觉到有些诡异,我还是决定找出真相。
排除鬼上身这种事,首先得解释那个女生的表现,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我认识她,或者她以为我认识她,并且和她很熟很熟。结论是她有个和我重名长得又一样的男朋友。我得打电话问问我妈我有没有双胞胎哥哥或弟弟送给别人抱养了。毕竟那时候为了多要孩子,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没有必要瞒到现在,我表妹也是四五岁就被接回去了。我妹妹只小了我两岁。要是这种情况,我肯定早就知道了。
所有现象应该都能解释,这个解释不成立,一定有另一种。ok,她是假装的,她是演的,这能解释她的表现。虽然她的演技很高,但是不可否认,真的有这么高明的演员。
问题变成了她为什么要表现出那样?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现在我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这个事情上来了。我判断是兄弟几个为了开解我想出的连环计。先想办法把我弄出寝室,然后安排一个美女吸引我,转移我的注意力。
有人说结束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他们试图用这种办法将我从痛苦中解放出来。我苦笑一声,真难为兄弟几个了。想通这个事情以后我就没有再纠结,洗洗睡了。睡梦中恍惚又见到小雨。见到她含羞浅笑和微恼娇嗔,见到她开怀掩齿和临别掩泣。迷迷糊糊到天亮。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宿舍里几个兄弟还睡得横七竖八的,老大鼾声震天,老二被子都掉落在地上,老四垫着很高的枕头,老六蒙着头,老七面朝墙,小弟鞋子都没有脱。老五不在,估计昨晚又在外面过夜。
兄弟们为了我真是辛苦了,我暗暗想到。这段时间他们为了开解我真是费尽心思。逝者已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别说对不起身边的其他人,就是小雨也会埋怨我的吧。
我决定走出阴影,去帮哥几个带点早餐回来。我刚走出宿舍大门,就见到了她,俏生生站在路边的女孩儿。是昨晚的那个演员。她换去了昨天的迷彩服,换了一件白色连身裙,肩上披着个米白色的披肩。乌黑长发也不复昨日的散乱,清清爽爽地散在身后,虽未及腰也过了披肩。
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的发梢,给她的头发上染上耀眼的金光,就像潘婷的广告。她的皮肤白皙光滑,她的身材绰约迷人。她提着袋子的手纤细修长。早起的学生不多,每个经过她的男生们都忍不住侧目注视她。有一个眼镜甚至撞到了一个胖子。她应该有那么高的回头率。
她见到我以后,开心的笑了。浅浅的眉毛舒展开来,明亮的眼睛微微眯成月牙状,娇俏的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梨涡和洁白的贝齿。她如昨晚一样,兴奋地向我走来。我看到她时候还在走,观察她的时候也在下意识地走。当她走向我的时候,我犹豫了,几乎要停住脚步。然而她已经到了面前,她的脚步比想象中轻盈。
我只好停住脚步,左右看看,确定她不是找别人,果然周围的男生都对我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煎包!”她的声音酥脆动听,一边说一边殷勤献宝一般把手提方便袋抬高。
“谢谢啊!”我是想说谢谢你这么用心,演员演全套啊,到底得付多少钱呀。兄弟们真是太有心了,连我喜欢吃煎包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话说众兄弟都在睡觉吧。唯一不在的是老五。难道一切都是老五这个花花公子安排的?
“哼,你昨天不是不理我么!”她傲娇地说,很自然地把另一只空着的手递到我手里。拉手这件事我不能说是初哥,无数的夜晚我曾手拉着手送小雨回家。小雨的手温热柔软。第一次拉手的时候她手心还会出汗。而这个女生的手软软的,凉凉的,几乎是光凭着触感都让人不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