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干什么?!”
老鸨醒过来,睁眼看见自己躺在个破烂屋子里,脖子一阵阵刺疼,手脚也被粗麻绳绑着不得动弹,不由的失声尖叫。
顾星燃最讨厌别人突然尖叫了,这恼人的噪音总会让他好不容易撕成碎片,埋在心底的某些记忆一路高歌冲进脑海,让他的心情从极乐净土跌到地狱深渊。
“闭嘴!再叫,我就把你舌头拔了!”顾星燃说得出做得到,他一手捏上老鸨下颚,迫她张开嘴,眼见着另一只手伸过来,就要让恐惧变成血腥。
老鸨也是个风月场上沉浮十多年的人,哪怕在极度恐惧之下,也克制住了叫喊。只不过那精致的妆早就被泪水抹了个乱七八糟。
如果她再年轻貌美一点儿,或许,能够说是花容失色。
顾星燃见她听话,也放开了手。只不过那副依旧十分不悦的样子,还是吓人的很,简直是作践了他那张俏脸。
“我……我叫萍姑,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
被绑架而不是直接灭口,至少说明她还有活着的价值。她一个普通人……这人应该不至于要她命吧?
“说说,卖我红玉火石坠的那人。”
“那死鬼……哦不,那人叫做薛老三!在这云赤镇十多年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那红玉火石是什么来头我也不知道,他……我知道他在云赤镇的窝!”
听下来,净是些无用的消息。顾星燃多少有些不满,握住剑柄。
“他他他……他和那个鱼四原本是打算黑吃黑的!只是你……太厉害,所以……”萍姑见顾星燃面色不善的握上了剑柄,吓得哆嗦,毫不犹豫的卖了她那自顾自逃走的姘夫。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逃到哪里去了,少侠求求您放过我……我真的不知道……”
“闭嘴!”梦里听他娘哭多了,再在现实里听见,就更是厌烦。
更何况,他自小女人缘就差,和姑娘打交道的经历不多。
最主要的是,他不善于也不屑于哄女孩子。且打心底觉着,这世上大多数女人真哭起来的时候,那声音,可不止聒噪二字可以形容。
至于那绝少数哭了还惹人怜的……他还没遇上过。
萍姑被顾星燃吼这一句,立马收了声,低声啜泣。
薛老三、鱼四,黑吃黑……不错,那么,继续——
“那薛老三和鱼四平日里使什么武器的?”
“薛老三使火符和飞剑!鱼四我不知道……”萍姑如实回答。
“他要钱干什么?”
“买丹药,突……突破……”
“哦~”这下就有趣了,顾星燃想。突破吗?啧啧啧,这要是真的,还不能轻易去追他了。
要是他突破失败,走火入魔或者经脉倒转而死,自己岂不就什么消息都问不到了?
还得等等,得等他成功突破才行。
顾星燃拿出寻踪盘,见那薛老三确实待在云赤山中不动了,方才信了萍姑的话。
“生离、死别,你觉着那个好?”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忽然问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死……别?”生死两隔,岂不是太残忍了?
“哦,就如你的愿吧!”剑光一闪,萍姑喉咙上开了细细一道口。
“我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还要……杀我?”萍姑满脸震惊,那双细细上挑的桃花眼直直瞪着顾星燃,狰狞恐怖。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你放心,过不了几个时辰,我就送他下去与你相会。”
“你……不配……”萍姑做梦也想不到,顾星燃真的会对她下手。
他们这些大境界的修者,随意对普通人出手要是被人知道了,是犯大忌,要遭整个修行界讨伐。也正是因此,她们这些普通人才能平安的活在世上。
可这人……明明有如此高的境界,却对她下手,他根本……根本就不配做个修者!
“不配?你那金玉楼也没干净到哪儿去吧?咱们是一路人,手都脏得很,何必这么说我?轻松的死,不好吗?”此时的顾星燃丝毫不对他杀了一个普通人而感到羞耻惭愧,不过,也没否认他是个恶人的事实。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确实不配。要是换别人在我这个年纪有这么一身修为,早就拜了名师,成了名扬天下的少年修士。到哪儿都万人相迎,要什么有什么,引天下人羡之。”可架不住萍姑说的在理,又肯定了她的说法。
“这么说来,这一生修为在我,确实是糟践了。”
萍姑的话,他听进去了,可惜,他的话萍姑是不见了。她早已带着怨恨,入那无间地狱去了。
或许,在常人眼里,顾星燃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不太喜欢说话,或者说,在他看来,这世上大多数的话都是废话,没必要说。
但其实,他也不是那么个沉默寡言的人。他心里有许多话,可只能和自己说。要是遇上合适的时机,比如现在,也会和最能保守秘密的尸体说上几句。
等他细细处理完尸体,又过去了一个时辰,薛老三还是待在原地,没有动静。
顾星燃干脆回云赤镇吃了个午饭。
饱餐一顿后,他又检查了一遍包裹,接着到镇上的铺子里置办了些制作陷阱用的东西以防万一,才正式出发去追薛老三。
这时,距离薛老三离开云赤镇已经过去了六个时辰,太阳斜斜的挂在天上,散出淡淡的暖意,照的人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来。
顾星燃正在追踪途中,也觉着今天天气好极了,适合寻踪问宝,杀人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