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然未曾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大名鼎鼎的乔峰,看着对方气魄之雄伟,姿容之威武,心中暗赞一声,不愧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真豪杰,便说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丐帮乔帮主,失敬失敬,小僧少林派虚然,见过乔帮主。”
乔峰道:“虚然师傅客气了!虚然师傅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功修为,少林派果真不愧武林泰斗。”乔峰见他修炼内功时浑身作响,白气从口中吐出,分明是上乘内功已经修炼到了极高深的境界。
乔峰又说道:“此处虽偏僻,但也并非人迹罕至之地,虚然师傅如此修为,当知修炼内功时需平心静气,受不得半点打扰。不知为何会在此处修炼内功?”
虚然道:“此事说来话长,小僧也是迫不得已,若不立刻运功调息,只怕立时便要经脉尽断沦为废人。小僧还要多谢乔帮主,在小僧入定之时护法看照。”
乔峰心知这内功心法事关重大,对方既然不欲透露,自己也不便多言。爽朗一笑说道:“虚然师傅不必客气,我与少林派渊源极深,对少林僧人素来敬仰,何况我辈中人侠义为先,何必言谢。”
虚然听了微微一笑,暗赞这乔峰果然不愧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杰,谈吐顾盼之间豪气吞吐,令他十分欣喜。又听乔峰问道:“敢问虚然师傅,贵派玄苦大师如今是否一切安好?”
虚然合十说道:“有劳乔帮主挂念,玄苦太师叔内力深厚,在少林寺内又不任职务,故而身体十分康健,一切安好。”虚然说完,猛然想起自己如今在江南遇见乔峰,只怕杏子林之事马上就要发生,乔峰身世被揭穿之后,玄苦大师和乔三槐夫妇便会死于萧远山之手。这玄苦曾指点过他的龙爪手,为人甚是和蔼,自己决不能坐视他死于萧远山之手。
乔峰多年未曾拜见过授业恩师,听虚然说玄苦一切安好,心中大是宽慰,见虚然若有所思,便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便要赶到无锡去,虚然师傅,乔峰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乔帮主且慢!”虚然见乔峰要走,连忙出声喊道。
乔峰面带疑惑看着虚然,道:“不知虚然师傅还有何指教?”
虚然眼神炽热地盯着乔峰,说道:“小僧素来听闻乔帮主的‘降龙十八掌’阳刚威猛,纵横江湖难逢敌手,是天下第一刚猛掌法。小僧见猎心喜,愿以少林大金刚掌法领教乔帮主的降龙十八掌,还请乔帮主成全!”虚然修炼少林掌法多年,如今有幸遇见乔峰这掌法高手,怎么能不激动兴奋,他好武成痴,这门大名鼎鼎家喻户晓的降龙十八掌就在眼前,他怎么忍得住不见识一番。
乔峰见他目光炽热,战意熊熊,暗笑这人居然是个武痴,他素来英武雄烈,见虚然功力非凡,体格健硕,也是难得一见的绝顶高手,不免也起了切磋较量之心,笑道:“虚然师傅功力深厚,乔某也忍不住正想领教一番。我这门‘降龙廿八掌’后十掌威力远不如头上的十八掌,故而对敌之时只用前十八掌,没想到虚然师傅对我这般了解。”
虚然听了乔峰的话一脸疑惑,心中暗想:“什么鬼?降龙十八掌还有十掌?不应该啊。”但他此时热血上涌,忍不住要试试乔峰的武功,印证自己刚突破到第六重的易筋神功,便也顾不得说废话,浑身金黄色的真气涌动,一招大金刚掌的起手式‘礼敬如来’便向着乔峰胸口拍去。
乔峰见这一掌声势煊赫,一掌击出颇有降魔灭道之威,大喊一声:“来得好!”全力运功于双掌,一式‘见龙在田’正面迎着虚然的大金刚掌拍去,两人相隔数丈,这一掌打去却有虎啸龙吟之威,两股掌力相击,发出“轰”的一声,各自退了五六步,暗赞对方掌力了得,心中战意越发浓烈,挥舞双掌各使掌法战成一团。
这二人修练的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刚猛掌法,威猛无俦,在他二人手下掌力之雄厚睥睨天下,自出道以来从不曾遇到过与自己掌力相当的对手,此刻感到对方掌法精妙,力道不在自己之下,心下顿生三分敬佩,七分惊喜。二人各自将掌法施展开来,一个金芒大盛,另一个龙吟大作;一个掌力霸道刚猛,另一个掌风威武雄烈;一个有震慑群邪,金刚降魔之威,另一个有摧山断岳,降龙伏虎之势,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虚然和乔峰都是当世罕见的绝顶高手,掌法精奇,内力雄厚,一招一式都含有莫大威力,只见二人拼掌之时,四周劲气四溢,树木尽皆折断倒摧,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好不激烈。
二人过得近百招后发觉掌力不相上下,便比拼起招式之娴熟灵活,乔峰先使一套江湖上广为流传的‘太祖长拳’,虚然便以一路少林入门的的功夫‘罗汉拳’相应对,这两门都是最粗浅最简单的功夫,但在他二人手中使出,却能化腐朽为神奇,一招一式都潇洒大方至极,劲力刚柔并济,已达到拳术中的完美境界。过了几十招难分轩轾之后,更是同时施展出‘龙爪手’的功夫来,二人都是一模一样的招式,谁也奈何不了谁。
乔峰突然一改阳刚粗豪的风格,使出一套‘降魔掌’来,掌力极为轻柔,若有若无,掌力走偏柔一路,乃是乔峰授业恩师玄苦大师的绝技。虚然曾在少林寺藏经阁读过这门掌法的要诀,这门掌法与他纯阳至刚的童子内功路数不和,未曾修炼这门掌法,但也曾揣摩钻研过一番,知道这门掌法练到深处对刚猛武功颇有克制,此刻见乔峰突然施展出这门掌法,便以少林派最精奥的掌法‘般若掌’与乔峰过招。
二人又互相过了数百招,虚然的易筋神功急速运转,周身真气源源不绝,生生不息,丝毫不见疲态,而乔峰则声势渐弱,掌力逐渐枯竭,虚然暗想这乔峰内力远不如自己,却能与自己打到这般地步,实在是天资非凡,武学奇才。虚然见此番切磋目的已到达,便一掌拍出,用隔空掌力将乔峰震出几丈,合十停手不打。
乔峰虽然落败,却难掩兴奋激动之情,他自出道以来罕逢敌手,今日之战实是他最痛快最酣畅淋漓的一战,心中对虚然的武功和内功极为佩服,朗声道:“虚然大师掌法出神入化,内功修为深不可测,乔某生平未见,能与大师一战实乃乔峰的荣幸。”
虚然此时却是在回想乔峰适才掌法中刚柔并济的种种妙用,自己若能参悟,只怕这‘般若掌’便能练成最后一式‘一空到底’。虚然听了乔峰的话,心中也对他极为佩服,合十说道:“乔帮主的掌法造诣登峰造极,小僧也是受益良多。”
乔峰爽朗大笑,又抚掌惋惜道:“只可惜此地无酒,能与大师这等高手一战,若能有酒助兴,痛饮他一番,岂不是人生乐事。”复又遗憾地说道:“只可惜大师是出家人,不能一同畅饮。”
虚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乔峰却是被勾起了肚里的馋虫,又说道:“大师,不若我们一同前往无锡可好?”
虚然道:“多谢乔帮主盛情,只是小僧还有要事要回少林一趟,这便告辞了。”
乔峰见虚然功力高强,本有意与他结交,听他推辞料想是因为出家人不喜世俗,故而拒绝,也只得暗叹无缘与这等高手结识,相互道别之后便分手而去。
其实虚然见了乔峰这雄姿勃发的英雄好汉,也想与乔峰结交一番,但他自刚刚与乔峰一战当中受益匪浅,感悟甚多,所以他现在迫切地要找一处地方闭关,倘若能消化吸收这些感悟,他的武功便能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