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和阿朱见了二人,惊喜地问道:“包三哥,风四哥,你们一起怎么回来了?公子爷不是派你们去办事了吗?”
风波恶正要说话,却听包不同先指着虚然说道:“你这和尚怎么还待在这里?难道是在我慕容家白吃白住习惯了?阿碧妹子,你一定被这和尚烦死了吧。”
虚然听了又羞又怒,前几次被他冷嘲热讽的怒火一起涌了上来,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他领口,将包不同举了起来,风波恶正要上前却被阿朱拦住,阿碧连忙上前拉住虚然的手,靠近他说道:“虚然大哥别生气,你知道包三哥他就是这个脾气,阿碧……并没有嫌弃过大哥。”
虚然听了,也感到自己太冲动,将包不同放下来,双手抱拳后退,算是赔礼。
包不同还要说话,阿朱却抢先开口道:“风四哥,你们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风波恶看了虚然一眼,不欲惹他,说道:“近来丐帮的副帮主马大元给人用‘锁喉功’杀死了,丐帮众人便将这笔账算在了姑苏慕容的头上,我俩听说丐帮大批好手来到江南,多半是要跟咱们慕容家过不去,便赶来知会你二人一声,也好有个防备。”
阿碧和阿朱奇道:“怎么又有一笔账算在我慕容家头上了?公子爷去哪里了?邓大哥和公冶二哥又去哪了?”
风波恶正要说话,却听包不同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慕容家的要紧事情,自然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众人一听,都知道他故意针对虚然,虚然听了,心中暗怒。
阿朱连忙圆场,说道:“包三哥,风四哥,咱们如今强敌环伺,幕后嫁祸之人也未找到,局面对我们甚是不利,这位虚然大师武功高强,我们若能请他做帮手,岂不是胜算大增?”阿碧听了,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包不同大声说道:“非也,非也!我慕容家何等身份地位,若是要他一个外人来做帮手,说出去岂不是有损我慕容家声名?此事能解最好,若是解不了,我慕容家也用不着外人相助。”风波恶听了大声附和道:“没错,没错,正是这个道理,大不了我们便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阿朱阿碧互望一眼,也不知该说什么,她们是慕容家的人,自然要跟慕容家共存亡。
包不同对虚然说道:“虚然和尚,咱们慕容家现在有大事商量,不欢迎外人,你这边请吧!”
虚然郁闷非常,他生平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料想不能再老着脸皮硬留下来,心中一狠,说道:“阿碧、阿朱两位姑娘,多谢你们盛情款待,小僧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阿碧见事已至此,愧疚地看他一眼,说道:“那我和阿朱姐姐送你出湖去吧。”
包不同却道:“阿碧妹子,我和风四弟还要出去打探消息,你和阿朱妹子还是好好在家待着不要出去了。”
虚然虽舍不得阿碧,但也不愿她为难,便道:“阿碧姑娘,你只需借我一条船就好了,我自己能划出去。”
阿碧却坚持道:“这太湖水道纵横,你不识得路,正好包三哥和风四哥也要出去,我送你们三人出湖。”
包不同本来要拒绝和虚然同乘一船,但想到既然已经赶走了他,也不必太过折辱于他,冷哼一声,也不反对。于是阿碧便划小船送三人离开,一路无话。
回到苏州城,风波恶和包不同便径自离去打探消息。虚然向着阿碧合十深施一礼,道:“阿碧姑娘,小僧此来江南能认识姑娘已是三生有幸,又蒙受姑娘伤重照顾和传授琴艺之恩,日后你若有吩咐,小僧便是粉身碎骨也为你办到。”
阿碧眼波流转地定定看着虚然,只觉得心中有许多话要说,但却不知如何张口,最后一声轻叹,说道:“虚然大哥,阿碧不求你为我粉身碎骨,只愿你好好保重,不……不要忘了阿碧……这个小丫头。”
虚然见她最后一句说出,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心头一阵火起,什么清规戒律都抛之脑后了,忍不住立刻搂住这温婉可人的少女,品尝她那娇艳的朱唇。
谁知虚然此念刚起,体内童子功真气便不由自主地疯狂运转起来,浑身内息顿时大乱,全身经脉有如针扎般刺痛,虚然闷哼一声,暗叫不妙,不敢再看阿碧,忍着剧痛施展轻功,连忙向城外奔去。阿碧见他这般急匆匆离去,心中虽茫然但也知他或许有什么要紧事,抿着嘴唇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阿碧沉默着站了一会儿,见已经没了虚然的身影,转身正欲离去,突然听到有人问道:“敢问姑娘,可知道如何去参和庄吗?”阿碧转过头来,却见一个宝相庄严,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的中年和尚,带着一个面目俊雅的年轻公子,问道:“参和庄的名字,外人不会晓得,大师从哪里听来?”
这二人正是鸠摩智和段誉。鸠摩智数月前在天龙寺被虚然重伤,挟持段誉离开之后,虽名为游览景色,实则暗暗恢复伤势,如此过得大半月伤势尽好,本打算放了段誉,却不想这段誉还是无意间使出了六脉神剑被鸠摩智发现,鸠摩智喜出望外,便抓了他一路往江南而来。
虚然强忍着经脉剧痛奔出城外,本想找个僻静无人之所,运转心法镇压暴乱的真气,但是这江南乡间处处稻田桑迪,水道陆路,纵横交叉,虚然走了许久竟迷了路,眼看四周静谧无人,也顾不上许多,盘腿坐下,五心朝天,运转童子功心法镇压躁动狂乱的真气,却发现这股至刚纯阳的童子真气愈加不受控制,在经脉中更加肆虐横行,虚然喷出一口鲜血,心中无比焦急,暗想自己难道这便要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死了吗。
危急之时,虚然脑海中突然流转过《易筋经》的心法,连忙默念《易筋经》心法,运使易筋神功平复内息。
这《易筋经》不愧是武学中至高无上的宝典,中正平和,博大精深,虚然运完功后,果然感到气息顺畅了不少,躁动的真气也平静了不少,于是全力运使易筋神功,恢复体内的伤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虚然缓缓吐出一口长长的白气,浑身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喜色。原来那狂乱的童子功真气在经脉中肆虐之时无意间撞击在他任脉的壁垒之上,他因祸得福,运使易筋神功之后,不但顺利突破到了第六重,还一举打通了任脉,内力再次大增,浩瀚如深渊,只差再次打通督脉,便可成就先天,跻身绝世高手的行列。
虚然从入定中恢复之时,立刻便注意到自己前方有一人,听他呼吸均匀,气息深沉,绝对是不逊色于自己的绝顶高手,比起慕容复来还强了不止一重,便打眼瞧去,见那人身形魁梧高大,三十多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四方的国字脸,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虚然见了猛然一惊,心中想起一个人来。
那大汉却已经开口说道:“大师年纪轻轻,内功好生了得,乔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