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没命地往厂里跑,不见春妹,又和强强瞅遍了四周,哪有春妹,又大声喊:春妹——还是没见踪影。
“别喊了。”老王从保安室走了出来说道:“瞅,都12点多了,你喊那个穿红衣裳的女孩吧,她在门口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呢,走了。你们这两个小年轻也是,才第一天来,铺盖都没安好,就野到半夜,这样下去,小心被开!”
“哦,老王叔,太不好意思了,我们在海边玩就忘了时间。那红衣女孩和我们是一车来的,麻烦老王叔一下,她说了什么。”亮子慌着问。
老王说:“哦,她说她叫春妹,找一个叫亮子的高个男孩。问她那高个男孩姓什么名什么,她又说不上,就是干等,后来才说,她先找旅店住下,明早就来找活。”
这就好,这就好!一块悬在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下地。亮子终于从苦水中解脱出来,尽管天色是漆黑的,心里却是阳光一片:明天又能瞅到春妹了,春妹,你高兴么,春妹,你在想什么,春妹,你从指缝里偷瞅的样子多可爱,以后,我天天让你瞅,春妹,我现在就想让你瞅,我更想瞅你,哪怕是一小会,你太好瞅了,你比什么画都好瞅,春妹,你咋不多等会,我好想抱着你,吻着你,春妹,有你真好……
“哥,太好了,明天,就让嫂子来厂里做车工,我们一道好好打工,赚了钱,你带着嫂子,我带着小仙子,我们双双对对回家去!”强强好高兴地喊。
好强强,哥不如你!对,我们好好打工,赚了钱,双双对对回家去!
亮子把强强紧紧抱住。
“哥,你兴晕了头,你咋抱我呀!”强强喊了起来:“抱嫂子去吧!”
亮子惊了一下,揍了强强一拳:“强强,别嚷嚷!”
亮子好兴奋:“真好!强强,小仙子好么?”
强强也呆了:“太好了,啥真好,哥,我又来事了,你摸摸,我不想去回宿舍,想再去抱抱小仙子。”
亮子瞅见牛强强裆又隆了起来,自己也异动着:这种感觉真好,真妙,好想去找春妹,可上哪找呀,忍忍吧,明天就能瞅见的。
亮子劝着强强,其实是在劝自己。“强强,我们还是回宿舍吧,好晚了,没听老王说么,小心被开。”
强强笑了。
他们美美地回到宿舍。
来到宿舍门口,里头咋还有人在唧唧咕咕。
他们咋还没睡,不是两班倒么,他们早该下工了。
亮子轻轻地推进门,没想,猛地被一个家伙抱着,又被另一个家伙解了皮带扒了裤,又一个家伙满身的酒气,用手电筒照着他下面的东西,抓住瞅,惊喊:“好雄!”又哈哈地笑着:“粘粘的,嘿!还带红,好福气。我就说么,这么迟不是去做那好事还能是啥,你们还说他们两个才来,不能够的。我赢了,明晚你们两个请我下馆子吧。”
亮子先是吓了一大跳,一听火上了,猛地挣开,把三个一下推倒:“真无聊!”
三个笑嘻嘻的爬起,又对强强说:“兄弟,脱下让我们查查户口。”
强强倒觉得他们好逗的,把裤子脱了由他们查去。
“用过了,够爷们的!”三个查后笑道。
“强强,别理他们,铺床睡觉!”亮子很火,三个同宿舍的给他献上的是这样的见面礼。帮着强强打开行李,铺上草席,盖上被就睡下了。
拿手电筒的家伙嗝了一声说:“睡什么睡,12点,镇里的夜生活还才开始呢,要不是兜里空了,我们才不想这里窝着。累死累活的,多没劲。哥们起来吧,也跟我们聊聊你们两个在哪爽。”就把灯线拉了。
亮子好生气:“张师傅睡着的!”
拿手电筒的家伙说:“别担心,我师傅,睡下就死猪一条,把他丢到海里,还在睡。”
亮子想,瞅来一时半会也别想清静了,就听听吧,同在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便下了铺自报家门:“我叫陈亮,才来,真不懂你们咋这般无聊,兄弟咋称呼?”
强强也跟着喊:“我叫强强。”
拿手电筒的家伙笑道:“你们就叫我黄种好了。”又指指另两个说:“他们俩,一个叫黄根,一个叫黄毛。”
亮子被逗笑了:“真是够黄的。三黄是一家三兄弟喽?”
自称黄种的笑着说:“我们不是一家是一村的,来这半年多了。”
亮子瞅了三个还瞒有特点的:叫黄种的个子不算高,也不算矮,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身牛仔短装,头发染得红红的,眉毛好黑,眼睛不大,但眼珠瞒活,鼻子不是很挺,还瞒直的,嘴巴不大不小,还有些凌角,还算有几分帅的。叫黄根的,身高不下一米八,套着一身天蓝t恤,光着头,三大:眼大、鼻大、嘴大,一身的劲。叫黄毛的,毛发黄黄的,长长的,往一边披着,盖了左半边的眼睛,能看到右边的眼小小的,鼻子、嘴巴也小小的,比较矮小,一米六多,裹着紧身的黄背心和黄短裤,一身上下却都胀鼓鼓的。
亮子瞅罢说:“看你们三个不像来打工的。”
自称黄种的,就苦着脸说:“兄弟,我命苦,看上了村里的阿芬,她不理我,跑这做车工来了,我就跟了来。他们两个是我同村,听说外面钱好挣,就跟我来了。我从家里带了一千多块没几天就没了,老爷子寄了钱让买车票,可阿芬还是不理也不回,我只好跟她耗着。老爷子火了,再不给钱了,我只好打工了。黄根,黄毛家境虽苦,却比我有能耐。黄根会打两下篮球,让缝纫车间的山妹瞄上了。别看黄毛人小,下面雄着呢,换了两茬美妞了。就苦了我……”说着有点想哭。
倒是个情种,亮子见黄种好可怜的样,就说:“你长得瞒帅的,那个阿芬咋就瞅不上你呢?”
黄种苦着:“就是不知道,村里追我的女孩也有好几个,我就是看不上,我也不知道阿芬什么好,一看到她,浑身的骨头就酥,可她就是不搭理,我追到这都半年了,她还是不理不睬。师傅看我整天闷的,就带我逛了一次窖子,什么就传到她哪了,这下更完了。可我心里只有她呀!兄弟,我看你们两个瞒能的,才来一天,就和人家鸳鸯共枕的,快帮我想想招吧!”
亮子瞅这个黄种不就个下流痞吗,别理他!“活该!别说我们才来,你这德性,谁帮你!”
“哥,瞅他说的好可怜的,你脑活,帮他想个招吧,同一窝的。你不是总帮人么。”强强插上了。
“强强,你傻呀,我们拿啥帮?”亮子说:“你有能耐,你帮!”
强强也好笑:“我帮就我帮。黄种哥,那个阿芬在哪,我明天就去跟她说,你心里只有她,让她跟你好!”
黄种拍拍强强的肩喊:“强强,你够哥们,明晚我请你下馆子,阿芬在缝纫车间!”
强强眼睛一转:“这就好办了,我嫂子也来缝纫车间,我、哥和嫂子一起帮你说!”
“嫂子?”三黄惊了。
“陈亮,你都结婚了!”黄种好崇拜的。
亮子瞪了牛牯一眼:“强强,糊说八道的,揍死你!”
强强还说:“都那个了,还不是!”
这个牛牯,真没治。亮子笑了:“黄种,看来你是真喜欢那个阿芬了?”
黄种赶紧说:“是的,是的,陈亮,看着你比我小吧,让你媳妇帮帮忙没用的哥吧,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咋有这样的,就做起大哥来了,瞅来他还不太坏。牛牯说的也是,同在屋檐下,帮帮吧。
“黄种,等明天春妹来,上了工再说吧,你也别破罐破摔。”亮子想,春妹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亮子好兴奋,跟黄种聊了起来:“黄种,你们几个的爸妈还真有才,咋就想到黄种黄根黄毛这么逗的名来。”
黄种听了好笑起来:“兄弟,你说的也是。不能破罐破摔,改改吧。阿芬走我也走,阿芬留我也留。说这名吧,不是爸妈给取的,还不是无聊闹的。我大名叫黄中,他俩一个叫黄菖根,一个叫黄毛发。我们漂染工不整天跟颜色打交道么,师傅们又都说是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我们是选对工种了,加上我又都姓黄,就打趣叫上了,没几天车间就叫开了。”就对黄根、黄毛说:“阿根、阿毛我们把名改回头吧。”
“改什么改!人家山妹也没嫌。阿中,你改,我是不改。”光着头的黄根说。
“阿中,都叫开了怎么改么。”一身黄的黄毛也跟着喊。
亮子笑道:“黄种、黄根、黄毛听着很潮的,阿中、阿根、阿毛也很中听的。就个名的,改不改回有什么。就比如我叫陈亮,家里人偏叫我亮子,只要顺口,咋叫都成。”
黄种见说,笑道:“不改也罢。”又说:“陈亮,噢,还是叫亮子顺口,嘿,我们虽没脱光,也算光溜溜地摆在你面前了,你也得说点不是?”
亮子一听问到自己,就说:“我再简单不过,上个月,我呆了一年的造纸厂,和其他厂一样,被上头一声令下,不管好坏全部散了。下了岗,小城又找不到活,就来这找活了。”
黄种就说:“我说嘛,原来你是城里的工人,说话跟我们大老粗就是不一样,一套一套的。”
亮子惨笑道:“哪不一样,我们不是同在一屋么。”又说:“你们三个比我和强强都来得早,我们两个就靠你们帮了。”
黄种赶紧说:“这个好说,出门在外嘛。我们早把你当做弟了。”
亮子感动起来:“三位黄兄,小弟冒昧了。”
强强也赶紧跟着喊:“种兄,根兄,毛兄!”
三黄大笑起来:“怎么听着,一身发毛!”
强强就问:“哪要叫啥?”
黄种又笑:“还是叫阿中、阿根和阿毛顺些。”
强强也笑了:“好,阿中哥,阿根哥,阿毛哥!”
几个又笑了起来。
没想黄种还说:“都说过这么份上,你还闭口不说。”
亮子晓得黄种想问什么,见三个一身的哥们味,不好不说,只是不晓咋说。
强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说了。
三黄听呆了,黄种瞪着眼睛,黄根搔着光头,黄毛张着小嘴。
好一会一齐喊道:“你们两个真雄哇!”
黄种说:“亮子,强强,你们两个雄是雄,也够傻冒的,一张浪图,就让你们被劫了财又劫了色,被掏空了吧。”
强强好神气地说:“我可是一毛没拔,我身上原本就十多块,那老女人可发毛了,三十块是小仙子替我出的,我下面现在还满满的,再来两次也掏不空!”
黄种大笑起来。
黄根听着毛躁起来,搔搔头皮,下面隆了起来,大喊:“该死的强强,我才静下,又让你说翘了。”
黄种就说:“阿根,你也是个没出息的,咋不跟山妹多来几次,又来撩拔我们。自行解决去吧,我还想听听亮子咋说。”
黄根也想听,就在屋里跑动着喊:“亮子,你快说掏空没,我听着。”
黄毛也捂着下面喊:“亮子,你快说呀!”
这三个家伙真没治,强强更没治:“哥,都一个窝的,说吧!”
啥三十,那歪头鸡抢了二百九的。
亮子问了。
黄种笑了:“大姑娘上轿,就这价。”
黄根瞪着眼:“值!”
亮子不晓他们说啥。
黄毛笑着亮子:“傻人有傻福。”
亮子还想问,张师傅被吵醒了:
“雄够了吧,快睡,看明早又醒不来,迟了又被扣钱。”
“张师傅,吵到你了,我们这就睡。”亮子赶紧说,就和强强挤在一块。
黄种喊道:“师傅,我的宝贝又让说翘了,怎么睡!”
黄根也喊:“师傅,我还得出去一趟!”
黄毛更搞笑:“师傅,我等不得了!”就用手伸进裤裆弄了起来。
张师傅笑道:“这也问师傅,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我比不得你们,刚被折腾过,再也起不了兴了。”说着,又打起呼噜。
亮子摇摇头说:“三黄兄,闹够了吧。”
黄种忙说:“亮子,我多买了条毯子,你用吧。”就从箱子里拿出一条来,扔给亮子。
他忙接过:“谢了,等我买来,洗好还你。”
黄种说:“买什么,看你瞒艰难的。”
这个黄种还瞒义气的!
都躺下了,酣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