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城门缓慢往南行驶,直到拐了个弯走出了城墙上守城卫的视线,便开始飞速奔驰起来。
丫头打扮的水南默在马车里笑弯了腰,扶着车壁都坐立不稳:“笙歌姐姐,你是没看到护城卫的模样,活像见到鬼一样,真是好玩。”
曲笙歌也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她是不知那卫领是什么样,她笑的是水南默的这身打扮,十分讨喜。刚刚在车内便已憋得不行,再不放人就要憋出内伤了。受伤的花胡子老者也与他们一同乘车,颇感无奈的看着二人。
听到花胡子老者的咳嗽声,水南默急忙去扶他:“老管家,你可还好?”花胡子摇了摇手:“小少爷宽心,这点小伤不碍事。”
“要不你且先回去罢,养伤要紧,不可长途劳累。”本想着只是去观看争霸大会,不想却连累了老管家。
“这怎么行,家主交代老朽要照看好小少爷。江湖险恶,小少爷初出茅庐不懂世事,这次即使有老朽在旁也着了来历不明之人的道,倘若少爷老朽不在,小少爷一人如何应付得了。”花胡子老者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快马加鞭行至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们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约定好的城南庙。开门的是个小和尚,将他们一行人迎了进去。
再次见到了那个紫发男子,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色深沉,使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看向来人,男子眼睛睁大了几分,很快便又眯了回去,愣是没让人看出他方才有过一抹惊讶。
水南默将锦盒放在他桌前,一屁股坐下愤愤不平道:“我本以真心与你相交,未曾想你竟如此陷害我,好狠的铁石心肠。”
“你不是想要表明自己有何过人之处吗?如今你将盒子送来,便是你的过人之处。”男子看了一眼锦盒,挥手叫人拿了下去。少年撇了他一眼:“你不拆开看看吗?就不怕我偷换了你的宝贝?”见他一副恼怒模样,男子问道:“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可你似乎不是很高兴。”
“你陷害我,我为什么要高兴。”水南默道。
“那你且说,我该如何做才能使你高兴。”紫发男子饶有兴趣道。啧啧啧,这语气,就像是在哄媳妇,哪有还有半分尊贵可言。他这么一说,水南默也不知该如何应答了。霎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给那张血红麻子脸增添了几分嫣红。
“你,你不是测试了我的本事嘛!那我也要看看你的过人之处。”水南默急中生智,亮眸微闪,更加黑亮。
“哦?你待如何?”还有人敢质疑他的能力,这普天之下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我要你想法子劝说老管家回去养伤。”水南默将在路上与花胡子老者的争执说了出来,并道:“他本是为护我而受的伤,这可是你戴罪立功讨好我的机会。”
紫发男子不由失笑,点头答应:“此事自是没问题。”随后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们便在这里住下吧!”说完转身便要走。
见他要走,水南默才从高兴中反应过来:“等等,我叫水南默。既然是朋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听闻此名,男子身形一顿,金眸微缩。很快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道余音:“现在还言之过早,且让我通过测试,再来告诉你。”
小和尚将他引至一所小院前,少年踏入院内便看见曲笙歌正在为那个戴着银丝面具的男子擦拭湿发。一边擦一边嘟囔着:“湿着头发睡觉不好,等你老了会落下头痛的毛病……”
水南默摇头失笑,妖的体质哪能同人一般,笙歌姐姐还真是不知男女有别。等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伸手在空中变幻出一面水镜。
突然,水南默大叫着冲回自己的房间,留下一脸疑问的院中二人。一头窜入棉被中,包裹严实。他方才去见紫衣男子居然忘了卸妆,而且还穿着一身粉衣,一副丫鬟打扮模样。太丢人了,真真是羞愧欲死,悲愤欲绝……
水南默羞愧着羞愧着就这么躺着睡着了。今日之事太多,生死拼搏,逃离险境……每一样都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第一次行走江湖的他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些面具人个个身手不凡,好几次险些将他斩于刀下,他都未露出一丝半点害怕。如今大难不死身处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才有些后怕。此刻躺在棉被上放任自己的疲惫,让身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