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暮阳回到柳街后,我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去了聆雨的学校,这里也曾是我们的母校,这里承载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和暮阳漫步在这所学校里,心里无比的宁静。
“煮雪,你后悔了吗?林晨另执他人,你多年的执着成了一场空!”暮阳问我。
我和他并肩而行,他此刻仍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我明白,他的玩世不恭不过是面对世界的一种姿态而已,有人活内在,有人活表象。
暮阳习惯了笑对外人,给人一种他很不靠谱的感觉,其实啊,了解他的人都会知道,他这个人重情重义,十足的一个烂好人。
当年暮阳曾在我打算放弃安逸生活而选择一条荆棘丛生的路时忠告我,倘有一日林晨变心,我所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一切会变得毫无意义,那时哪会知道此后巨变,哪会在意意义不意义,只是跟着心走,不管后果,不计艰难。
有些事就像蒙了一层厚重的灰尘一般,四五年恍然如梦,再往前的就更加追溯不清了。
为了不再依附于他,我逼着自己一点一点走向强大,可是上天很公平,给我一些东西的同时,也毫不留情的收走了一些东西。
我扬扬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尽力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可笑,我说:“暮阳,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所以后不后悔已经不重要了!”,暮阳玩味一笑。
双手在身侧不停摆动,他说:“其实有些事情我倒是比你看的透彻明白,林晨在我看来并非不在意你了,我觉得吧,如果要我突然对在意非常的人冷漠,那么原因只会有一个,那便是我有不得不推开她的理由,林晨少时为你挨了我少揍,那时都没有推开你,越是后面,感情应该越是牢固才是,推开你总得有个原因,为了一个突然闯进生活的女生就将你拒之千里之外,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我猛地侧头望向他,心里很乱,思维不清,暮阳又是一笑,伸手在我后脑勺上一拍,然后又说到:“爱他就信他!”。我咬唇,他突然站到我面前,伸出胳膊将我的头按到他的肩膀上,小声说:“很委屈吧!”。
“暮阳,我竟信了他的话!竟信了他的话”我幡然醒悟,有些自责的说到,暮阳说:“他的心思本就难猜,以后别在难过了,我心疼了!”。
我将头从他的肩上抬起,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暮阳难得像此刻这样认真,我问:“你不是最喜欢置身事外吗?”,他挑了挑眉,然后仰头望天。
“这还能没个例外呢?煮雪,四合院里的一众孩子,就剩下我们三人了,其实我还蛮想念王烨的,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他说出这句话时,我听出了浓浓的伤感来,王烨曾是四合院的孩子王,也是暮阳的天神。
“暮阳,他们总说情长寿短,可惜即便如此,你也有不愿放弃的人吧!”我问暮阳,暮阳眨眨眼,然后垂下眸子,一米八几的暮阳比我高上许多,那一刻,我觉得暮阳真的很像是我的哥哥,带着无尽的暖意。
随着一声铃响,校园里瞬间又喧闹了起来,这是新生的活力,亦如当年的我们,我和暮阳对视一眼后,他忽然变了表情,挑挑眉,又一次玩世不恭的说到:“既然回来了,当然不能错过选美的机会了,说不定我未来的媳妇儿就在这里面呢!”。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遂骂他:“喂,这里的孩子才几岁啊!你一个十**岁的人可以再无耻一点吗?”。他摆摆脑袋,款款道来:“正所谓,老少配,最登对,我此时年龄容貌正佳,配他们这群毛孩子我还委屈呢我!”。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朝着小聆雨的教室望去,教室里的孩子都在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一个个表情各异,谈笑风生的,许久之后,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小聆雨才从教室里走出来,双肩黑色背包被他单肩挎着,手中抱着几本书,不缓不慢的走下楼梯。
他今日穿了一件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蓝色衬衫,白净的脸上神色平静,细碎的刘海刚刚覆上眉梢,若在人群中他显然鹤立鸡群,而此刻,虽只有他一人,仍旧掩不住他的气质和夺目的光彩,这个人是我的弟弟,自小就聪明过人,与众不同的人,同龄孩子还在玩泥巴时,他已经诵读诗书了,同龄人还在字都认不全时,他已经可以熟读《孙子兵法》了,我这一生何其骄傲,六岁便遇林晨,九岁就有这样一个弟弟。
这两个人一个是我倾心的人,一个是我的心头宝,看着他的身影我有些痴傻,暮阳一直在我身侧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直到小聆雨走近我,嘴角轻扬冲我微微一笑时,我才回过神来。
他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双眼,然后问我:“今天不是节假日,来我学校干嘛?你和暮阳哥犯什么事了?”。我从他手里接过书,回到:“怎么说话呢?我像犯事儿的人吗?”,小聆雨点点头,我皱眉,这孩子绝对捡来的。
暮阳哈哈一笑,拍了拍小聆雨的肩膀,然后嘲笑我:“谁跟你在一块儿都得跑偏!”,小聆雨继续怼人:“暮阳哥本就有一张犯罪的脸,别再总一副犯罪的表情了!”。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暮阳一脸菜青。
“煮雪,你家这毒舌被响尾蛇咬过吧!嘴这么欠!”。
小聆雨傲娇的扬起头,继续高傲的说到:“我吃蝎子长大的!”。暮阳差点给跪,现在的小学生都这样的吗?
我为了赶紧堵上小聆雨那张不饶人的嘴,立马满脸堆笑的冲他说到:“聆雨,我想你了!”,这一次,他听我说出这样的话并未像我想象的那样帅气的甩我一记白眼,而是深深一笑,眼神里洋溢着满足,现在的他已经齐我肩膀,暮阳见我们姐弟完全将他当透明人,随即咳了几声。
小聆雨瞥了他暮阳一眼,取下肩上的背包就扔给了他,暮阳则是皱着眉头,一副你小子一定在和我逗的表情,小聆雨理所当然的说到:“你来接我,自然要做到底,难不成你要让她拿?”小聆雨说着,目光还极速的移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