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宣王府后门处,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悄无声息的进入。
整个王府漆黑平静,唯有一处不起眼的偏院燃着微光。
“皇嫂,就先委屈你和唯儿了!”宣王赫连贸歉意的对楚婉乔说道。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赫连贸把楚婉乔母子安排在自己府里。
但为了掩人耳目,他也只能把她们藏在这个不起眼的院落,明里暗里派人严加看护。
“这倒无妨,只是你……这是怎么了?”楚婉乔眸光惊疑的看着赫连贸鬓角的白发,他的年岁并不算大,何以几年不见,面容便像老了十几岁一般,还早生华发。
赫连贸眼中的沉痛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溢满恨意,声音暗哑的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贸的年纪大了,长些白发倒也不算什么。”
知他不愿多说,楚婉乔也不再问,只是后来她到底是知道了他变成如此的原因,也只能感叹一声勿生帝王家。
“时候不早了,旅途劳顿,贸就不打扰了,皇嫂和唯儿先好好休息一番吧。”
“好。”
楚婉乔轻柔的给熟睡的赫连唯掖了掖被角,心中想着远在齐国的齐晟泽,不禁抽痛成一团,泽儿啊,娘对不起你,抛下了你,娘也很痛,只是你要等娘,娘一定会有和你团聚的一日。
“主子,该吃药了。”元含娘轻声道。
接过黑色的药丸,楚婉乔面不改色的就水服下,“多亏了有含娘你,不然现在我恐怕已是个死人了。”
“主子不要这样说,这都是含娘该做的,只是含娘到底医术不精,没能做出完全的解药,让主子留下头痛之症。”虽然她靠着叶集留下的残篇勉强制出了解药,虽也解了毒,但却有后遗症。
楚婉乔搭上她的手,“别这么说,我知你已竭尽全力,我能留下这条命已是万幸,这区区头痛之症又何足挂齿。”
虽是这么说,但元含娘却深知,楚婉乔的头痛之症犯起来,却也是难受的生不如死的,为此,她的心中自责不已。
吩咐书香元含娘她们下去休息后,楚婉乔没有丝毫困顿睡意,反而越加清醒,一步错步步错,今后的每一步,她都要十二万分的谨慎,因为她不能踏错半步,因为身后是万丈深渊。
轻轻的褪去赫连唯贴身穿的里衣,白皙的玉手沿着里衣的边角摸索,直到手指触到一处凹凸之处,楚婉乔手持剪刀剪开那处,取出里面的东西。
东西不大,要不然也不能被她缝进唯儿的里衣里面,模样也不起眼,似铜非铁,镂空状的长条,轻轻的一拧,变成了一个样子古怪的钥匙状物品。
其实它确实是一把钥匙,一把能颠覆封国的钥匙。
这是赫连璿死前留给她的,她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他留给她们母子的护身符,亦是最后的倚仗。
他说过,他最好的一切和他的天下最后都是要留给她的儿子。
晶莹剔透的泪珠不期然的滑落,落到掌心的钥匙上面。
这个世上终是有人把她放到心尖上的,虽然他没能陪她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