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上马车后一甩带着红樱的马鞭,马车动了起来。
江顼把木婉薇带到了锦绣绸缎庄,木婉薇去后院略作梳洗时,他则命小尾巴去对面的酒楼里要了一桌席面送过来。
待木婉薇梳洗出来时,席面已经在后堂中摆好。
两人对面做好后,江顼盛了碗热汤放到了木婉薇的面前。
木婉薇心思恍惚,只顾垂着头发呆。
待发现将江顼在看她时,不好意思的笑了,抬手随意的指了指四周,言称要把铺契还给江顼。
说着,抬起左手,用右手去袖摆里翻地契。她记得那一日同丘掌柜说完事后,是让秋锦把铺契拿来给她的,打算当日下午便到铺子上看看,若能遇到江顼就还了。
宽大的袖摆滑下,手腕上那道依旧狰狞的疤痕映在了江顼的眼眸中。
江顼扫了两眼,捂着胸口闷咳了两声,道,“不用找了,送你了,就是你的了。你便是把铺契还回来,丘掌柜还是会寻你说事,这店是陪是亏,也都要你自己担着。”
木婉薇翻了会后,略有些迟钝的脑子反应过来。那日秋锦是把铺契拿来了,可还没等她接到手中,就被两个嬷嬷拧上了马车。
“改日再给你吧,”因心不在焉,江顼的话在她的耳边一扫而过,连脑子都没过。
江顼轻叹一声,持了酒壶斟了杯酒,自己刚要喝,又对木婉薇挑眉道,“你可是会喝酒”也不等木婉薇回答,把酒杯推到了木婉薇的面前,道,“会的话我就便陪你喝两杯,若不会的话,可以现学”
然后,自己又提壶斟了一杯,仰头喝了进去。
木婉薇皱眉,把酒杯持在手中,道,“似乎我非喝不可了。我酒量浅,只喝一杯好了”
说着将袖摆挡在面前,把杯中的辛辣之物喝了下去。
烈酒滑过喉咙,木婉薇轻咳了两声。品了品口中的苦涩,顿时哀上心头,眼圈红了。道了句这酒真辣,拿过酒壶,又倒了一杯。
两杯烈酒入胃,木婉薇咬着手腕爬到桌子上,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睛流出来。
江顼没劝,拎着酒壶又给木婉薇斟酒。待木婉薇拿过去一口喝下,便再续上一杯。直到木婉薇两颊染上醉意,眼眸变得恍惚,才轻声问道,“你手腕上的伤如何来的”
木婉薇醉得不清,她把左腕拿到眼前细看了会,然后指了指的心口,对江顼笑着比划道,“那一日,这里和被扎了无数刀一样。我,实在受不住了。便拿着剪刀,用力的一扎,再一挑”
江顼跃过桌子握住了木婉薇的手腕,阻止她将割腕的动作重复一遍。待木婉薇又拿了酒杯去喝酒时,问道,“镇国公被人误伤,京都中人都传那是你克的那一日”
“不是。”木婉薇眨了眨眼,把沾了酒水的手往桌子上一拍,道,“杨林把玉佩拍碎的那一日”
借着醉酒,木婉薇把藏在心中半年的心醉和不解都说了出来。杨林既是早知道她是镇国公的外甥女,为何还要对她好。既然两人已经说好了远走天涯,又为什么要打伤镇国公
最后,她抱着酒壶,一边喝酒一边落泪,“江顼,我什么也没有了,舅父舅母没有了,杨林没有了,表哥表妹没有了,就连小六都落发为尼了我以前认为,我的名声再狼藉再不堪,最起码还有师父和了尘仙姑是不嫌弃我,是永远对我好的可如今,连她们也不要我了”
江顼伸手去抢木婉薇手里的酒壶,“别喝了。”
“你看我醉了,其实我从没这样清醒过。”木婉薇抱着酒壶不肯松手,对着壶嘴又喝了一大口。被呛的直咳嗽,眼泪流的更多了。
“薇儿,”江顼站直了身子,背着手道,“你现在真是清醒的”
木婉薇点头,倒了倒被喝空的酒壶,红肿着眼眸对江顼道,“再来一壶”
“说的话不会反悔”
“再来一壶”见江顼还是不动,木婉薇把酒壶扔了出去,“不反悔,再来一壶”
承大奶奶出宫前嬷嬷曾经叮嘱了让她三缄其口,不要给自己惹下祸端。可她在回到安平侯府后,还是将宫中所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
待承大奶奶走后,木老夫人沉着脸色道了句,“到底是个祸害,如果不是那个修道的朝阳公主前去为道家仙丹正名,只怕如今整个安平侯府都被她给牵累了。”
木二夫人怎么想都觉得现在不是担心什么仙丹不仙丹的时候。听承大奶奶话中的意思,是木婉柔将良贵妃的死因推到了丹药身上。如今证明了丹药无毒,那木婉柔
听了木二夫人的担忧,木老夫人道了句,“这事我心中有数,你不必白挂心。”
木婉柔是十二皇子的亲娘,犯再大的错,皇帝看在十二皇子的份上也不会赐了死罪。最多,也就是降了位份。她降了位份,木婉晴定会升了位份。
这俩姐妹谁升谁降,对安平侯府来说都一样,皆是助力。
沉思了一会,木老夫人道了句,“翻翻黄历,看看这几天可是有小吉之日,我要进祠堂”
木二夫人没问木老夫人要做什么,将黄历拿出来细看须臾后,说后日便是小吉之日。
“准备三牲祭品,”木老夫人闭上了眼眸,下了决定,“家门不幸,出了这种行克的孽障。我要把她从族谱上除名,从此后,她再惹下什么样的祸端皆同安平侯府没有关系。”
木二夫人一愣,“侯爷那里”
“把她送到别院中去住就是侯爷下的决定,侯爷早就不认她这个孙女儿了”
听了木老夫人如是说,木二夫人不再犹豫了。起身出了竹苑,让下人去准备三牲祭品和祭祀用品。
木老夫人进祠堂那日,在京都之中的木家子孙皆是到场了。就连木宏宇夫妇,也是被特意请了回来。
到了吉时,木老夫人亲手打开了祠堂的大门,在献上三牲供品,拜祭了祖先后,让守着祠堂的族人把族谱请了出来。
木家的族谱是用竹简刻成,当幼儿长到十岁的年纪,名字会用小刻刀一笔一画的刻在上面。
其实早在十年前,安平侯府的女孩是不上族谱的。是自从出了一位木娘娘后,木老夫人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木老夫人将族谱放在一张卷头案上慢慢打开,目光在上面所刻的一个个名字上划过。待看到木婉薇的名字时,拿着刻刀在上面用力的划了几字。刚想要将族谱卷起来,又瞄到了木婉欣的。犹豫了下,将木婉欣的名字也划了下去。
让守祠堂的家奴把族谱放回原处后,木老夫人走了出来,对着大大小小几十孙男弟女正是宣布,已将木婉薇姐妹从族谱上除名,再不是木家子孙。以后无论那对姐妹再惹出何样的祸事,皆同安平侯府无关。
说罢,又让吕妈妈拿出了一张单子,对众人道,“到底是府中养大的,我不能看她们姐妹轮落街头衣食无依。这张单子上是柳氏当年的陪嫁之物,我便把它交与她们姐妹,保她们姐妹三餐无忧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在木二夫人道了几句老太太慈悲后,众人皆是散了。二房三房几个庶子同木老夫人知会了一声后出府了,目的是将木婉薇姐妹被驱逐出安平侯府的事宣扬开来。
木老夫人回到竹苑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若不是当年木老侯爷拦着,她根本不会让木婉薇进安平侯府的大门。如今把她彻底撵出去,心中算是痛快了。
唯一的遗憾是她再吃不到芙蓉养颜丸,可承大奶奶说的清楚,朝阳公主已经不让木婉薇再炼丹送人了
正想着,木二夫人进屋了,说宫中来了位传旨的公公,此时正在花厅中候着呢。
宫中来人,木老夫人不敢怠慢。换了身诰命夫人的服饰后,带着一群女眷去花厅接旨。
那传旨的公公右手举着圣旨一直没有落坐,见到木老夫人进来后微点了下头后。扫了眼众人后,尖着嗓子问道,“哪位是安平侯府五姑娘木婉薇,过来跪下接旨。”
木老夫人闻言脸色一沉,对那传旨的公公说了她已经把木婉薇逐出家门,并道,“不管她再惹下什么样的祸事,都再同安平侯府无关”
传旨的公公听后神色一变,抖着左手的兰花指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如今五姑娘已经不在安平侯府了”
没等木老夫人再说话,传旨太监哎哟一声,跳脚道了句,“那劳烦老夫人告知,五,木姑娘现在何处皇上下旨将她赐婚给安庆王府的世子爷为世子妃,没了她接旨,咱家要如何回宫复旨啊”
、第212章并更
传旨太监心中甚是烦躁,以往不管他进哪个府邸传旨,不管传什么样的旨,家主皆是要塞与他份量不轻的赏钱。
可这次,别说拿到赏钱了,只怕连旨都传不下去。
跟着木二老爷和几个小厮去了别院依旧寻不到木婉薇的人影后,传旨太监怒了。
他把兰花指往木二老爷的鼻尖上一指,咬着牙,气急败坏的道了句,“若木姑娘有了什么好歹,咱家非把你们把她赶出府门,任她颠沛流离的事回禀皇上不可”
木二老爷被指得一愣,他多日来住在店铺上,今日是为了木老夫人要进祠堂才回来的。他只听木二夫人说了一嘴,说宫中传出话来让安平侯府昨日午时去宫门口接人,可木老夫人没让
想了须臾后,木二老爷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对传旨太监说木婉薇与镇国公府的交往一直密切,许木婉薇是去寻舅父了也说不定。
传旨太监脚下不再耽搁,上了马车后命人往镇国公府去。
谁知镇国公府依旧没有木婉薇的身影。
镇国公府的花厅之中,木二老爷冷汗直流,顶着传旨太监的目光,结巴道,“她自小是在山上修行的,没准是回了道观”
“呸”传旨太监一口吐沫啐在了地上,指着木二老爷恶狠狠的道,“如今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朝阳公主的授意下,木姑娘已不再是道门弟子。如今,她又怎会往山上去”
木二老爷茫然了,木婉薇虽不受木老夫人喜爱,却也是养在深闺,她熟识的人能有几个,又能去哪儿
传旨公公气得不清,眼瞅着太阳往西偏去,不再寻了,同镇国公夫人说了几句赔礼的话儿,上了马车回宫去了。
来到宫门口正好遇到了前去安庆王府给江顼传旨的太监,两人不由得相互吐起了苦水来。
给木婉薇传旨的太监是没寻到人,所以只能将圣旨原封不动的捧回来了。而给江顼传旨的太监,却是得了安庆王妃好一番难为。圣旨说没传下去吧,倒是留下了。可说传下去了吧,安庆王妃并未叫江顼出来接旨。
赐婚的圣旨,没有本人出来领旨,那还是个事儿吗
传旨的太监一走,镇国公夫人就瘫坐在太师椅上了。闭着眼眸思了须臾后,把胭脂叫到了身前,道,“派人出去找,定要把表姑娘找到。”
“太太,公主那里”
“顾不得了。”镇国公夫人摆摆手,“公主那里我去说,你速去”
“太太,公主可是带着身孕呢。”胭脂跳了脚,“若真有了好歹,咱们阖府上下可是”
公主就是公主,便是下嫁到臣子之家,依旧是公主。不管她平日里是如何柔和温顺,骨子里养成的娇贵跋扈是改不了的。
她说自己带着身孕,不许身边的人同行克之人有所交集,还会有人说个不字吗
若真出了事,又有谁能担当得起这份责任
镇国公夫人心意已定,又岂是胭脂三言两语能说通的拿了腰牌递给胭脂后,叮嘱道,“莫要张扬了,表姑娘的名声要紧”
胭脂想气呼呼的想回一句表姑娘早没名声了,到底是没说出口,拿着对牌跑出去了。
镇国公夫人暗叹一声,别人或许不知,她自己心中却明白。她这半年来对木婉薇不闻不问,蓝城公主不喜只占一小部分因素。更重要的是,她是真动了气。
镇国公同她相濡以沫二十载,她再疼木婉薇,也接受不了木婉薇所选的良人把镇国公打个半死。
再有就是柳纤雪大喜的日子被破坏,最后只能迫于舆论匆匆而嫁。
镇国公手握北元大半兵权,他伤重的消息一经传出,军营中是何样震动是可想而知。皇帝曾经想过收回兵符,最后却被太子朱佶劝下了。
军中正是不安之时,若现在收回镇国公手中的兵权,等于直接告诉了数十万雄兵,他们的平远大将军已经重伤不治。
唯一的方法,就是安抚,让军中几位心思各异的将领确信镇国公的伤势已无大碍。
柳纤雪和叶元的亲事,说白了,是办来安抚军心的。
夫君重伤在,前路渺茫,女儿却穿着大红嫁衣出嫁,人前笑脸人后落泪
镇国公夫人这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心中有多苦涩,外人又怎会知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加起来,她又如何能像以前一样对木婉薇亲近
可如今听闻了木婉薇先是被逐出师门,后又被逐出家门,现在连个人影都寻不到了,心中终是承受不住了。
到底是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疼了几年的孩子,现在竟是落得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镇国公府的人派出去的同时,安平侯府的人已是穿梭于大街小巷。两路人马不敢大声张扬,一直寻到了日落时分,还是没有寻到木婉薇的踪迹。
所有人皆是想,木婉薇,怕是,不好了
到了当夜亥时,一辆马车无声息的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的下马石前。守门的何从见半天没人下车,便迎上去问来人是谁。
连问了几声没人回答后,拔出刀挑开了车帘。递目一看,里面躺着的人正是被众人翻遍京都寻了一日的木婉薇。
何文不敢耽搁,一边吩咐了人去通知镇国公夫人,一边领着几名侍卫在周围搜寻了起来,看是何人把木婉薇送到了这里。
木婉薇难受的厉害,她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一壶,两壶,还是三壶到最后,酒到嘴里都没味儿了,江顼同她说什么她也听不清,硬着舌头说了许多胡话后,头一歪醉过去了。
迷糊中,好像被人带到了香屋软榻,有人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吐,又给她灌了不少味道酸酸的汤汁。期间,好像还有人唤了两声姑娘,带她去沐浴。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觉得那个声音柔柔的人像极了芍药。于是她拉着那个人的手痛哭,对芍药说了尘仙姑生她的气不要她了,说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然后,她听到了好听的瑟声,有人叫公主。再后,一个人柔柔的把她抱在怀里轻晃,就好像小时候不听话闹脾气时,被了尘仙姑捉过去训斥一番,然后抱在怀里抚瑟时一样。
抱着那个人的腰身,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木婉薇止住了折腾,睡得踏实了。
待木婉薇再睁开眼时,入目的是清明居。她揉了几次眼,发现自己还是在清明居。
翻身坐起来,看到守在榻旁睡熟的丫鬟,木婉薇心中生起一丝怯意。她是不是醉酒后哭着闹着要到镇国公府来,然后就被江顼送来了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木婉薇惭愧的把脸埋在了绣枕中。镇国公府已是疏远她了,她还赖着人家不放,是要有多不要脸面啊
心中懊悔了会后,木婉薇轻手轻脚的下了榻。把一身自己并不熟悉的衣裳拿过来穿上后,狠狠锤了两下宿醉后痛到不行的脑袋,悄手悄脚的离开了清明居。
一出屋子,木婉薇被迎面扑来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深秋的夜正是冷的时候,她有心回屋去寻件披风,却做罢了,半年前镇国公府已是把她们姐妹的所有东西都送回安平侯府了。
此时正值黎明,一颗启明星高高的挂在夜空之上。木婉薇抱着肩膀,小心躲了寻夜的粗婆子,按着记忆里的小路直奔了脚门儿。
待磕磕绊绊走到时,太阳已经在天边露出了半张脸。脚门已经开了,下了夜差的婆子妇人们左边画名儿右边交牌子,一个一个的鱼贯出去。
木婉薇瞅准了机会,混了出去。
脚一踏出镇国公府的院落,木婉薇心底的不安感稍稍变淡了几分。自己又给镇国公府添乱了,这么识相些悄悄走最好,省着让镇国公夫妇更加厌烦。
雇的马车脚程不快,行到京郊别院时,已快是午后未时了。
木婉薇身上没带银两,下了马车后,捂着饿痛的胃敲响了别院的门。
开门的是秋锦,见在木婉薇,惊喜的唤了声姑娘,又问木婉薇这两天到底去哪里了。
木婉薇胃揪痛的厉害,让秋锦先付了车资,然后进去慢慢说。
一走进后院,木婉薇发现了几分不同。屈妈妈,木婉欣和几个丫鬟都不在。只有两个原来这个院子里的两粗婆子在收拾箱笼,一副要搬家的样子。
秋锦关好门后跟了上来,连声问木婉薇去哪了,怎么那么多人都没找到
木婉薇却只问了一句,“欣儿哪去了”
秋锦回道,“昨个儿晚上,被二老爷接回府里去了。不仅把七姑娘接走了,还把樱桃,合子,屈妈妈也强行接走了”
木婉薇的眼眸眯了起来,刚想问为什么,又捂着火烧火燎的胃道,“先给我弄吃的,我直觉听完后肯定吃不下东西,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秋锦点头,飞快的跑去厨房煮了碗烂烂的素面。
木婉薇揉着胃吃完,一恶心,又全吐了出去。鼻子里呛了酸水,难受的直流眼泪。
秋锦想再去煮,她却不让了。
漱了口,拿帕子擦了鼻涕眼泪后,她围着锦被坐在了榻上,打了个寒颤对秋锦道,“说吧,我不在这几天都发生什么了”
秋锦又去沏了壶热茶,放在木婉薇的前面后,说开了。
头等大事,自然是皇帝赐婚,把木婉薇指给江顼做世子妃了。其次,便是木老夫人已经把木婉薇姐妹逐出木家,再次,便是木二老爷把木婉欣接回安平侯府。
秋锦将事说完,木婉薇心里也便思出了个大概。
如果赐婚的圣旨下的早,木老夫人是绝对不会把她们姐妹在族谱除名的。现在把木婉欣接回去,无非是想将自己也拉回去。
秋锦摸了摸木婉薇滚烫的额头,皱了眉头又问了句,“姑娘,您到底去哪儿了”
木婉薇捧着热茶喝了口,回道,“我能去哪儿,我在镇国公府啊。”
秋锦被木婉薇一句话说迷糊了,“姑娘,您前个儿出宫,前个儿就没了踪迹,昨个儿一天镇国公府和安平侯府的人几乎将京都翻遍了也没见你的人影儿。您要是就在镇国公府,镇国公夫人为何还要派人四处寻您。不仅如此,就在您回来前不到半个时辰,镇国公府还来人问您有没有回来这事儿对不上啊。”
“前个儿”木婉薇眼中露出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