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平日冷寂的官狱今日却灯火通明一片喧嚣,真金心下生疑,连忙拉住一个朝他方向跑来的小兵。
“今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了,犯人跑了”
“哪个犯人”
“就是那个圆眼睛的”
妈的就不能等一会么
真金暗地里一磨牙,却仍接着问。
“可有人帮助”
“不知道,那人动作太快了,我们还什么都没看到就都不知道了,醒来时犯人已经跑了”
全大都能做到这一点的,估计也只有伯颜了。真金的目光转回小兵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你去做什么”
“我奉命将此事通报大汗”
“哦”
真金阖上眼长舒了一口气,然而在下一秒突然拔剑,竟是一剑将面前人砍倒在地
滚烫的血液一下子喷溅出来,那人瞬间就没了生息,真金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无人在意这边,便趁乱夺了一匹马,向城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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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无边的荒野上男子策马狂奔,空气在耳畔形成风疾速地掠过,已经能听到身后追赶而来的马蹄声了,他暗骂一声蓦然猛一挥鞭,枣红马儿瞬间蹿出一丈多远,然而身后的追赶依然形影相随。他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来大都时面对陌生一切的新奇,他想起了阔阔真,想起了忽突伦,想起伯颜在他的耳边说过的话,他说:别挣扎了,你个蠢货。
他最后想到的是襄阳一战后,那个重伤的男人躺在担架上,气若游丝,蓦然用最后的力气抱住他,低沉温暖的声音像是来自天国的彼岸。
愿你安好,我的兄弟。
家乡始终在一个美丽的远方。最终,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在摇晃的视线里遥望着一整片荒野上覆盖着的苍莽的天空,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身后的人见他不再前进也渐渐缓了下来,最终停在离他数十尺远的地方,马可转过马头,看着面前的人。周围的风突然变得空洞,远处的山峦和马群,沙漠和湖泊都在暮色里被吹成仓促的模样。面前的人只穿一身便袍,黑色的长发被吹地翻卷起伏像是错综复杂的水草,青丝飘扬中他的目光是他从没见过的荒凉。
两人对望着,最终却是他先忍不住了。
“私自逃狱,你知道你的罪过有多大吗”
“那你准备怎么办,砍下我的双腿么”
真金不答,面容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他,蓦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来。
马可的眼睛睁大了,他认出那是他父亲给他的十字架,襄阳第一战落败后成为他叛国的罪证被扣在了真金手中。
真金看着他,缓缓攥紧了手,又缓慢地松开。苍穹在他的身后缓缓沉没,无边的原野绵延在天地尽头,他蓦然扬手朝他抛去,马可连忙接住,只觉得那一枚小小的十字架在他的掌心中发烫。
“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他缓缓打马转头,只留下马可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路还在前方,他的旅程还要继续。
广袤的大地上马可策马飞驰,白天里依照记忆里的方向行路,夜晚就顺着三姊妹星的指引。威尼斯绵长的水声在心灵深处召唤他回家,他不休不眠,日夜兼程,没命地狂奔,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追赶在身后一般。
然而纵使他路上无比珍惜,他的补给也只撑了七天。当马可在第七天结束时还没有找到理应该到达的补给点时,他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
当第九天到来时他已经滴水未进地在沙漠里前行了两天,眼前依旧是数不尽的沙丘,满眼的黄沙,黄沙,黄沙,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夜晚的时候平地刮起了沙暴,漫天的飞沙在狂风中极速地聚散合拢像是末世的来临,天与地仿佛都搅在了一起。
沙暴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当一切结束时马可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太阳很快升了起来,日光炙烤着黄沙,蒸腾而起的温度像是要把天地都熔化一般。广阔到看不到尽头的沙漠里他寸步难行,极端的灼热与饥渴让他感到意识在逐渐脱离个体,他最终筋疲力尽地倒在了沙地里,冥冥之中觉得自己是永远也逃不出去了。
梦境里是呼啸的大风,吹散了每一片云。
黄昏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蓝色,柔和而安详,没有烈日,没有沙暴,晚风吹拂在他的胸膛上像是阔阔真轻柔的抚摸。那个蓝公主此时就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马可靠过去想要亲吻她的脸颊
周围的景致突然变了,马可发现自己不再和阔阔真躺在树下,而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另一片草原上,被无边的旷野环绕着。夜晚变成了早晨,明亮的太阳留下一条耀眼的金边环绕着远方的地平线,像是天空与大地的分水岭,四周突然变得温暖起来。
真金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太子神情倨傲,一身金色的盔甲耀眼明亮,而他整个人则仿佛是从太阳深处走来。马可不可置信地缓缓摇了摇头,然而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太子已经躺在了他的身下。他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沙地上像是纠缠的水草,蓦然伸出手捧起他的面容,就像阔阔真对他那样。黑夜与白昼,月亮与太阳,蓝色与明黄交织在一起幻化出绚丽的色彩。
他轻柔地抚摸着他,褪去他身上的衣服,马可感到胸膛里升腾起一种热烈,真金的指尖带着原始的热度划过马可的肩头,胸膛,他坚实的掌心抚过他的腹部。
太子开始在他的身下颤抖,浑身的燥热让他忍不住尽情地舒展,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起灼人的温度。他将手深深地插入真金的发间,王子抬起头来,轻轻触碰了他的唇。
真金的吻里有某种纯净的温度,绵长而湿润,他饥渴难耐地想要吸取更多,然而没有了。
呼啸而来的狂风吞没了所有,黄昏,日光,原野,微风一切都仿佛被烈焰焚尽,转瞬成空。
他伸出手来想要抓去一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
再也没有什么过去,和未来。
马可一噤睁开了眼睛,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然而他刚要坐起来,就被人用剑锋抵住了脖子。
持剑的是一个雇佣兵装扮的欧洲人,马可在瞬间环视了一下四周,眼前的一行人看装扮像是商队,然而其中却有人手持十字架,一身牧师装扮,站在周围一脸漠然地看向这边。
“德里克,他醒啦”
持剑男子朝不远处喊道,没一会儿从帐篷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蓦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面容上出现欣喜的表情。
“这简直是耶稣赐予我们的礼物啊。”
他放下手。
“小子,我们受教皇之托,前往进献一百牧师给可汗,以求他开通到中原的商路。”
“而你,这个逃犯,将由我押送到大都归还可汗,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马可听到最后觉得不对,原来这群人是准备把他带回去以取得忽必烈信任
“不,您不能这样”
他大声叫道,中年男人站起来转向持剑男子。
“多特,用手铐把他铐上。”
“不,求求您,先生,我是意大利人,也是跟随我父亲经商至此的,请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把我送回去”
然而中年男子只是淡漠地回了帐篷,多特将他踹倒,拿出腰间的手铐将他铐住,任他如何哀求都不理会,情急之下马可朝一边的牧师大声呼喊,然而那些人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被拖进了帐篷里。
他就这样由一种囚徒生活转变为另一种囚徒生活。
白天他被拴在马尾上跟在队伍后面,夜晚就被塞进帐篷里,由那个佣兵男子看管。
在这三天里他不是没试过逃跑,然而精力实在不济,德里克一行人为怕他逃跑每天只给他吃很少的干粮喂他仅能保持着半死不死的水量,佣兵又时刻跟在他身边。这三天他只知道德里克身边还有一个很信任的伙伴巴里,他经常看到他俩鬼鬼祟祟聚在一起讨论什么。牧师中有一个叫奥利佛的医生心肠好一些,会在他饿地半死不死时偷偷塞给他一口吃的。
第四天的时候马可觉得精力恢复了一些,虽然镣铐距离只够他自己捧着干粮吃但是他有办法。
这天夜晚回帐篷里时多特忍不住咒骂。
“都怪德里克,非要把你撂给我,害得我一连几天都不敢合眼。”
听到男子的抱怨马可一动不动地假寐,离大都只有不到三天的路程,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采取些行动的话这辈子就要暗无天日了。
沙漠的夜晚从来不寂静。呼啸的风不断席卷沙砾在帐篷上,声音单调而苍凉。
马可捱到半夜才转过身来,多特早已忍不住打起瞌睡,他悄悄站起来,挪到了火堆旁。
他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柴火,轻手轻脚地挪到男子身边。
多特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马可一个柴火棒挥过去,佣兵一惊连忙闪身避开,马可扑了个空,又转过身来,佣兵拔出了剑,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对上了手。马可虽在伯颜手下练就一身功夫,然而被铐住地双手根本使不出劲儿,使尽毕生所学依然捉襟见肘,被逼到拐角无计可施,一个大意让多特瞅了个空档一剑戳进了他的肩膀
“唔”
马可深深压制着封闭在喉间的,踉跄退出几步,看着多特朝他一步步走来蓦然咬了牙,竟是迎头朝他撞去
佣兵猝不及防一个把握不稳跌倒在地,正撞在篝火边的石堆上,只听“咚”一声,男子顿时就没了声息。
血缓缓流了出来。
马可惊魂未定地站起来,壮着胆子走到男子身边,却见他果然没有了反应。然而钥匙在德里克那里,解放不了两只手他连一里都跑不出。马可估计多特昏不了不久,所以还得加快行动。
此时已是深夜,随行人员大多已经睡下。周围风声啸叫,他悄悄来到最大的帐篷旁,却看到里面灯火未熄,隐隐能见到两个人影。
“你确定这样可行吗”
是巴里的声音。
“我说过多少次,目前也只有这么办了,蒙古王崇尚耶稣,一心希望信奉基督,可苦于没有正式的传教士,我们就说其他牧师在途中身亡,只有十个人活了下来,另外还带来了罗马教皇的亲笔信和剩十字,奉上帝的旨意来大都传教,加上我们又生擒了个逃犯,可汗一定会重视我们的。”
“距大都只有三天路程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我们这次去正好赶上他们的百月节,叫多特带几个人带着家伙埋伏在近处,瞅准机会就下手”
“”
马可心惊,这些人不是去传教,而是另有企图想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离开了帐篷,蹑手蹑脚绕到了最后一架车旁,用双手掀开了覆盖在上面的麻布,然后惊呆了。
就在他以为装满柴火的车上竟然密密麻麻排满了火铳
这些他在襄阳贾似道的队中见过,威力非常大,一发就能荡平一小块土地,更别说置人于死地了。而眼前满满一车火铳,这是要炸平大都的节奏
然而就在他倒吸一口气时突然感到背后被猛地钝击,一个没站稳跪了下来,立刻就被人从背后制服了。
德里克和巴里出现在他的眼前,巴里看向身边的人。
“怎么办,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我们再把他带回去,万一他告发我们怎么办”
马可被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拼命地昂着头死死瞪着眼前的人。
德里克俯视着面前被按倒在地的人,面容严峻,良久。
“没办法,只能割掉他的舌头了。”
“不”
马可拼命地大叫反抗,然而四肢被控制根本无法挣脱,蓦然被什么猛地击中头部,他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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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然而就在绝地沙漠中有人倒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汗宫深处却有人猛然惊醒。
宽敞寂静的寝宫里男子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了”
桑加也坐了起来,问。然而身边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不出一语,良久,才听到他喃喃念道。
“我看到了火漫天的火”
“然后呢”
桑加轻拍着他的背,太子闭了眼,又缓缓睁开。
“漫天的流火从天而降,砸向我大都的子民人群四散逃窜,然而逃到哪里火就落到哪里”
“我看到一个人被困在火里,我想喊他出来,然而却发现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样看着他被活活烧死,肢体扭曲变形,全身化为焦炭”
“那那个人是谁”
听着他的诉说桑加也感到恐惧起来,不由有些畏怯地问道,然而真金没有说话,面容上尤自惊悸,桑加见了便不再说什么,她抱住他,细细缕着他的头发。太子在她的安抚下缓缓躺了回去,却一夜没有合眼。
连续的噩梦让他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无论做任何事都很难集中精力,即使在白天也经常不由自主地走神。
“真金”
正跟自家孩子讨论事情,问及近况,面前人却突然不答了,察必皇后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呃”
一句话把太子拉回现实,他连忙抬起头来,然而得到回应皇后却不禁有些疑惑。
“真金,你最近怎么总魂不守舍的,新娶的妻子不满意吗”
“很满意,母亲。”
察必皇后看着他,蓦然叹了口气。
“你父亲最近也心情不好那个拉丁人,他本是想放了他的,可是他却自己逃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别过面容,真金伸手覆上她的手。
“母亲,他逃不远的,这里三百里沙漠荒无人烟,他仓皇出逃,只会死在半路上。”
“不。”
察必摇了摇头,“母亲不希望他死,他救了我的孩子,上天保佑他顺顺利利到达家乡”
真金有一瞬的发愣,回过神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察必看着他,蓦然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容。
“再过半个月就是白节了,我要我的儿子开开心心地,不要再想什么烦心事儿了。”
真金抬眼看她,极轻地点了点头。
北方的冬天向来来的比其他地方要早些,天气越来越冷。伯颜端了盏茶坐在阶下,听到有人来不由露出一个笑意。
“梅花落了啊。”
太子轻轻走到他的面前,闻声不由有些犹疑地问。
“这您也能感觉到吗”
伯颜没有说话,只含笑着点了点头。真金犹豫了一阵,这才坐了下来。
“听说有一队基督徒要在近期到达大都,带来了不少牧师,父汗想要试探他们的能力,近期可能没精力攻打临安了。”
“这是个好消息。”
伯颜转向他。
“上次你说大都里有内鬼,这些天可查出些什么了吗”
然而太子却摇了摇头。
“还在想那个拉丁人吗”
真金猛地抬起头,却见师父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面容上不由掠过一丝丧气。
“他逃了。”
“我知道。”
伯颜顿了顿,起身朝室内走去。
“本就只是个过路人,留不住的。”
十二月二十日大都迎来了一队风尘仆仆的旅团。由于事先得到通告,迎接队伍非常盛大,可汗亲自于殿堂上接待了他们。
席间牧师向可汗献上了有教皇赠予的镶满了宝石的圣经,商人们则呈上了珍奇的玩物,可汗非常高兴,当下便将这些物品展示给皇后和群臣。
察必皇后忍不住向儿子那里望去,只见太子又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倒是可汗兴致很高,不由宽下心来。
“另外,我们还给大汗带来了另一个礼物。”
行至过半,领头的男子叩首道。
“我们在大漠里捉到一个男人,是可汗统治王国里的逃犯,我们折损了两位同伴将他制服,这才给可汗带回了大都。”
当下有两个人拎着一个人拖上了殿堂,扔在了忽必烈座下。
“马可”
真金的目光刚扫过去便哗地站了起来,叫道,惊异异常。
只见那人浑身是血,纹丝不动,俨然没有了任何知觉。
注意到整个大殿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儿,太子才浑身不自然地坐了下来,却暗地里握紧了手,用力地露出了发白的骨节。
就连忽必烈也有些惊讶,他盯着座下跟一个脏破的娃娃没两样的人,说不出话来。
“由于他一路说着着对可汗不敬的话,我们恐带上殿堂冒犯可汗,所以割了他的舌头,还望可汗见谅。”
“什么”
真金又哗地站了起来,瞪着面前的人,目光陡然清亮地骇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有什么权利,怎么敢这么对待我们的犯人”
他咆哮道,额头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商队不知眼前这什么情况,不由面面相觑,纷纷叩头谢罪。
“真金。”
可汗压低声音命令道,太子的胸口起伏,神情狰狞,良久才愤愤掀衣而坐。
眼前的场景太过戏剧,群臣中除了艾哈迈德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可汗分明孰轻孰重,没有再就此事多说,接下来慰问了些旅途的情况和周边地区见闻,神情一如往常,之后便命艾哈迈德安排来使食宿,逃犯则在廷会结束之后被押入了监牢。
毫无防备被一瓢冰水迎头浇下,马可不由得一个寒颤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人看到他醒转,连忙丢了瓢蹲了下来。
“张嘴。”
真金看着面前人乖乖张了嘴,看了好大一会儿,忍不住伸手进去拽了拽,皱眉道:
“这不好好的么。”
“说两句话。”
他看着面前的人,皱着眉头命令道,马可动了动嘴,憋出一句。
“好冷呐。”
太子原本阴戾的面容这才稍有舒展,然而又很快恢复了他往常那冷冰冰的样子,忍不住恼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帮异国人是在骗人么,害我在父亲面前仪态尽失。”
然而刚恢复过来的马可自动忽略了下半句,待状态稍好后就急切地说。
“他们有预谋,要在白节上谋害可汗”
然而听了他的话真金又皱起了眉。
“拉丁人,你脑子被打傻了么。”
“真的,相信我真金”
马可坐正了些,忍不住比划起来。
“当时我在沙漠中昏了过去,醒来就看到了他们,他们说要抓我去见可汗,这样可汗就会更信任他们”
“我逃跑那晚想要去德里克帐篷里取钥匙,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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