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轮得着你来说教”谈出身是吧,我再不屑于毕竟也是个正统的护国将军的儿子,你一个草寇之辈而今被封个亲王也来管起我。他登时有些愤懑,不过转眼又归于平静,笑着说:“国事紧要竟是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本王之失公子莫要见怪。还望公子能早日披甲挂帅,莫要失此之机。”我皱起眉:“挂帅我为主帅,那主将”任玖有些喟叹:“本来是有人的,突发了些状况那位置便一直留着,可惜主将已废,过几日便命邵正担任吧。”只一句话,就几乎抓住了我的结。我突然想起邵正原来说过“三军本是有主帅的”,又想起溱殁身上那些遮掩不下的伤疤,我霍然抬起眼:“敢问王爷这主将曾为何人”心底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只祈盼千万不要是他。任玖又笑起来,似也是知道又占据了优势,抿了口茶看着我,不急不缓的吐出两个字,我从头到脚彻底冰凉一片。
他说:溱殁。
百万大军,却只因一人折倒。铁骑将士,却只因一人血染疆场。击鼓鸣金,只因着一人的命令。攻与守,进与退只在他一念之下。黄沙滚滚,断阳残血,一人端坐于阵前,脸上有着边场将士独有的硬气狂放,肆意的对着阵前的敌人,身后是热血沸腾的百万大军。
就是这样一个放在以往皇帝都要敬上三分的主将,竟就默然的跪在我脚边,任我狠狠的践踏他的所有,一声也不吭,似是永远都没有怨念。
我心下顾不得想其他,慌忙站起身往他住的偏院奔去,我知道这样的行动于事无补,我只是想告诉他,我真的后悔了,真的后悔亲手毁了他了。我不知道我凝聚了血凝石的通天本事能恢复他几成的内力,就算拼得自降武功也得帮他。
错了就是错了,我伤害他的我会补救,但仅仅是如此了。原谅一个人很简单,但是要再相信是非常难的。
他竟就在院里,只是蹲在地上盯着地面眼神有些发愣,发也是乱乱的,不知道为何我就心一揪,伸手把他扯到怀里了。
他没动,却不是那种正常的没有动作,浑身僵硬着在我怀里,像一具木偶。我察觉到他的不对他扳过他的肩膀盯着他看,他目光呆呆的,没有一点光彩。我晃晃他,他依旧神情呆滞,我非常用力的摇晃他,他没有任何反应。我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他又蹲下去。我震惊的看着他,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揪起他的衣襟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他依旧歪着头看着我,片刻之后扑到我怀里,号啕大哭:“疼”
那一刻我杵在原地不能动弹,苍天你竟是如此的狠心,夺走了他的一切而今竟连智力也剥夺了。可这一切不正是我导致的么,我的悲剧,他的悲剧,这竟是我的宿命么。我仰天大笑,心里是说不出的悲怆,像那次他几乎没有犹豫的自废武功一样,而那时我是恨铁不成钢,如今
不,我是不信命的,赫连少裎也许死了,但另氿还活着,我不信命,不信。他在我怀里哭的像个孩子,我伸手摸摸他的头,温柔的说:“乖,我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溱殁,溱殁,而今这妖孽般的名字,用在你身上是不是一种讽刺呢,讽刺的我连头也抬不起来。
第二十八章
我抱着他出了庭院,尽管我有所预料,却也因他轻的惊人的体重而皱了皱眉。九王爷还在厅堂里坐着,一点没有离去的意思。淡笑的目光移向怀里咬着我前襟的人,平静的惊人。我也笑了:“你早就知道。”他收回目光不置可否:“本王也就提前了十日,若不是公子不关心府上的下人,早知道的该是公子了吧。”那下人二字咬的极重,摆明了说我不是个好主子但朝廷确实英明的。不过我不认为他能这般关注一个早就毫无用处的将军,皇家的人那些花花肠子谁不知晓。
“劳烦王爷挂念了,只是这府上的眼线麻烦你领回去,免得哪天失手杀了成了我不给王爷面子。”没想到任玖点点头,大手一挥自暗处闪出几个影卫来,垂首跪在空地前朝我磕了个头:“近日多有得罪,望公子见谅。”我看着他们,登时就翻出一股杀意,亲眼看着么竟是亲眼看着溱殁受尽折磨亲眼看着他慢慢失去智力的么我不做任何动作,任玖却突然抬起手要发暗器,我逼近抬袖转身,一刹间被我收入袖内又发于墙壁之上,我淡然的看着他:“王爷要杀人王府位置可大着,莫要脏了我这将府了。”他笑道:“这几个不长眼的惹得公子不快,若公子说不杀,那便不杀了吧。还不谢公子的恩”“谢公子不杀之恩”“公子饶了你们我可不饶,回去之后每人领一百藤骨鞭刑,哪个敢死了就收了影卫的牌逐出王府,死了也莫要做府上的暗卫了。”“是”
我嘲笑的看着他们这一出主仆共同上演的戏码,回去后挨不挨鞭子谁又知道。任玖笑着看我:“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想着溱将军意识尚存时说的话吧。”说完带着一众暗卫告辞了。
我没有拦,只是看着远处的假山想着曾经的一切一切,他说让我想想溱殁说的话,溱殁说少爷,上战场吧,下奴求您了。
你逼我,任玖。我盯着早已无人的桌子,心口却突然一阵钝痛,少年明媚的笑脸晃过我的眼前,那一下我几乎窒息。
手腕上传来些酥麻的感觉,我回过神来,看着偎在我怀里那人轻轻咬着我的手腕,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我,我的心登时柔软下来,把手腕从他口中抽出来,板过他的下巴印上一个吻,他依旧是僵硬的没有反应我轻轻撬开他的牙关,将吻加深下去。
半晌,感到他有些喘息不顺,才放开他的唇。抱紧了他,一路吻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说:溱殁,我原谅你了,就这一次。听到没有,就这一次。
他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神却依旧懵懂,我不理会他,只抱着他进了卧房,动作轻柔的把他放在了床上。
“老爷”听了这声我竟是有些厌烦了,之前知道她怀了孩子,即使孩子还未出世我们便以老爷夫人相称,以此给生活曾些乐趣。今日一听却天差地别,却也让我想起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平静了心绪:“溆鸳,你先出去。”她有些诧异,不过好在不是什么粘人的主,也是有眼色的,只福了身就带着一众丫鬟下去了。
我看着床上拉乱我被子,把头埋在枕头里的人,伸手抚上他的背尝试去给他渡内力,最终无果。我轻叹口气在床边坐下。
到底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瞒我。你连尊严都能放下,偏就不告诉我原因。心里像猫抓一般难受,调查来的线索却最终卡在一处,所有的疑点都指向溱殁,而他现在神志不清。十日前正是那日的前一天晚上他得知我炼了血凝石一事,我自然不会相信因着这事他便如此。而我想问的他不能告诉我,该死,竟是只剩下一句话了么。
上战场吧。
难道我终是逃不开,躲不过难道我流着赫连血脉的人注定都与战场断不了联系我不信,我偏要去,为了那些问题,为了证明我可以逃脱命运,我还不想心结一直带到坟墓里去。
这样想着,我突然就对打仗没什么抵触了,我穿战袍披甲挂帅就是不杀敌你奈我何只要不给朝廷卖力。
我给溱殁掖好被子,又在他额上吻了吻,他一直处于呆滞状态这会儿也不例外。我吩咐了几个下人看好了别让他胡跑,就自去了冰窟。
当时我在冰窟外多么信誓旦旦的想不会再来拿这戟,而今呢,真是世事难料。
我嘲笑自己一下便迈步走了进去,顺利的入了底部,顺利的拿到了三叉戟。我带它出来时,阳光照射他寒气森然,我轻轻抚摸着,淡笑:“我不杀人,你也愿跟我出来。”却又想起这些年的种种,是了,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
明日吧,明日就请缨,那些谜团我真的一刻都等不了。
第二十九章
天色尚早,我还不想浪费光阴,看着手中的戟,便想起我小时一直习练的一套戟法,明日请缨,收拾得当启程最早也得三日,还不算路上耽搁的行程。倒不如趁着这几日,练练武。
想着我就到了武场,这将府哪点不好就是地儿大,人又不回来显得特别空旷。戟身微凉,我突然收紧手掌,握紧戟柄的一瞬间,它好似灵光闪过,按着记忆我武动起来。挑,刺,回勾,跃起自上而下劈落渐渐的一招一式被我忆起,从生涩到娴熟,从断续到连贯,我不记得我武了多久,场中黄沙漫天,风吹动我的发,衣炔翻飞,戟在我掌中似要疯狂。
终于,全都记起来了。
我放下戟,深吸一口气。那一瞬间胸口瀛满了成就感,好像我是战场的王,是雄狮,怒吼一声能震彻天地。
我赶忙压下了这念头,太可怕,这种自豪感要吞没我,让我放弃仇恨放弃理智奋不顾身的只想做一件事杀。
我有些无奈,看着冰凉的三叉戟,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个魔物。
把它放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我便要回房,却在离房门口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停住了,我房门前,几个士兵用剑拦着一个人,我略略一打量,正是溱殁的心上人。
他拼命的往前冲,后面还有几个下人拉着他,饶是如此他脖子上胸前还是被锋利的剑锋划伤有些点点血迹,一边挣扎着一边哭,喊着溱殁的名字。纵使他是溱殁的爱人,我也不至于惯他惯的太过,在驸马门前吵闹已经可以定他的罪了。
我走过去,挥挥手让兵将退下,下人们也都跪下问好,只有他羁傲的站着,脸上全是泪痕,看着我恨不能把我吃了一样。
也是,爱人被整成这样,任谁也不能接受。他看了我半天,然后开口有些哽咽:“他傻了。”我点点头,表明我已经知道不用他再强调。“你没有一点点感觉”我轻轻皱皱眉,那种毁了一个人的惋惜感应该不算他口中的感觉吧,至此我都还以为他在因着溱殁跟我有过曾经而发出的妒忌。直到他猛的冲上来又被人死死拉住我才感觉不对劲,还没等我细想,那男子对着我大骂一句:“赫连少裎,我哥怎么看上你这么个东西”
我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虑的看他:“你哥溱殁他不是孤儿吗”那人冷笑:“我倒真希望我是他亲弟弟,一个捡的孩子都对待这么好。”我像晴天霹雳一样顿住,不知所措:“他怎么从来没提起你”“呵”他也不挣扎了,就站在那带点嘲讽的看着我:“告诉你在你手里,我还能活么就你这种人渣,不会不择手段的把他绑在身边像现在这样这下好了,他哪也不能去了,什么也干不了了,谁也不认识了你满意了你不就想要这”
后来那少年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我想着他做的一切,他固执的留在我身边,舍弃一切独守我一人。纵使他杀了我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任我折磨和怪罪也誓死不离开半步。我想他怎样都不算是对不起我们之间的感情,倒是我自以为是的误会他,打着成全他的幌子背叛了爱情。那新婚之夜他未出来阻止,是否也是如我所想,把自己当成万能的,退一万步来成全别人。耳畔回荡着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笑声,他有多么深的绝望却连怨念也不曾有,我终是愧对于他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的感情。
而那血凝石溶于我体内,是沾上了我的血吧
我才是那个负心人啊。
第三十章
“驸马”一声轻唤使我回了神。“已到晚膳时间了,溱管家他不肯吃东西。”我心里倒觉得这小厮有眼色,知道该怎么称呼合我心意,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我推门进去,绕过屏风就见一众下人手足无措看着床上的溱殁急的团团转。地上都是打翻了的食物,溱殁靠在床上明显的不配合。我皱皱眉,我还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更何况这孩子还如此不乖。
下人见了我忙跪下请罪,我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走到窗前站定,正愁怎么哄他的时候,袖口一紧。我回头一看,他站在我身后,一手拽着我的衣袖,有些胆怯的看着我。那眼神躲躲闪闪却又忍不住偷看让我忍俊不禁,伸手把他额前的散发别到耳后去,摸摸他的头:“怎么不听话”他一脸似懂非懂,我叹口气,抽出衣袖拉着他的手到了桌前,他乖乖的坐着,也不闹。我伸手拿了块糕点递到他嘴边:“张嘴。”他竟也就乖乖的照做,薄唇轻启,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喂食完毕,他舔舔唇双臂一伸就趴在桌上,我用筷子敲敲他的头:“起来自己吃。”他没动静,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放下筷子把他抱起来,挑了些能用手拿的放在他近前,反手从架子上拿了条布巾,拉过他的手细细的擦。
烛火下,一双手白皙细长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暴露在阳光下,骨节分明掌心内还有曾习武留下的薄茧,指尖上是原来竹签钉过之后留下的浅浅的疤痕。我看着有些心酸,我想他在不见天日的牢里受了那么久那么狠的刑罚,那时他还没有失去武功,邵正自是不能奈他如何,那这一身的伤,和九天玄锁锁环,都是怎么弄上去的。当时因着烦躁和对他的怨没有在意,如今一细想才发现竟处处都是漏洞。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是自愿的。
我想或许是因着他猜到如此才能让我消气,或者如此他才能继续留在这里。总之他受了,这一切他轻易就能毁掉的东西他毫不反抗的受了。心就像针扎了一样痛,我像在一片海中随着浪往更深的地方陷,然后旋进深海,永远尘封在海底。
“少爷”
我猛的一抬头,对上他茫然的双眼,他微低着头看着他的手有些困惑。但我坚信,我刚刚清楚的听到他叫我一声少爷。那声音依旧清亮,只是轻些,带些不确定。他想把手抽出来,我紧紧的攥住:“乖,你刚叫我什么。”他眉头皱起来又使劲往回拉他的手。“说啊,你叫我什么,再叫我一声”我有些失控,站起身来看着他:“叫,再叫我一声。溱殁叫我一声”近乎咆哮。他一下就不动了,呆呆的看着我,眼睛里有一圈泪光,像是被吓到了又不敢哭一样。我这才恍然,忙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埋头在他肩膀上:“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乖。”他这才哭出声来,不是号啕大哭,那种小声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我的心都跟着颤了,赶忙把他抱起来放回床上,他却怎么都不愿意下来,两只手紧紧的环在我的腰上,我只好坐在床上把他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思绪飘的很远很远,我想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在什么时候,总觉得以前见过他,还许诺了什么一样。
他像是哭累了,竟就睡在我怀里。我不想惊醒他,一挥衣袖熄了烛火,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靠在床上。他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是否再做着什么美好的梦,梦里他爱的人和他终究在一起了。
我想到一个场景,他被铁链束缚着关在牢里,夜半他突然惊醒,然后嘲讽一样笑了。有人问他:做噩梦了吗他把脸埋在双膝里:没有,我做了一个美好的梦。那个声音说:那为什么难过他轻笑:因为我的梦,不会成真。
第三十一章
一夜无眠。
太阳自东方初升时,我轻手轻脚的把溱殁安置在床上,替他拉好被子,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俯身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乖,等我回来。
丫鬟伺候我梳洗过后,我自去取了三叉戟,唤人前来那匹我十三岁王宫围猎时赢得的红鬃烈马,又嘱咐了下人好生照顾他,一跃上马,不管不顾的在街道上飞奔起来。我既不是给朝廷办事,也就没必要走那套形式,我只要去疆场,只求得一个答案。
昨夜思前想后,辗转难眠。我原以为他因着一己私欲要剥夺我的全部,霸道的留我在身边。但他的自愿让我一改看法。我想他纵使心高气傲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残忍的谋害我娘,更何况若他果真勾结匈野,朝廷是不会轻易饶他的。当初因着对他的怨念没有细想,而今一思索,“溱殁叛主遭严惩沦为废人”这一条看似说得过去的理由却处处都是漏洞。又想起他和任玖意味不明的笑,一扬马鞭恨不能飞过去一样。
马蹄声在清晨的京城显得尤为空旷,没用多少时辰我便跑到城墙下,还未到开城门的时候,我又没有什么通关的牌子。那几个士兵自然不放我过去,情急之下我一掌打死了士兵,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用尽内力推开城门策马飞奔。
一路沿着小路向北行进,六年之久这国家我倒也游历了个半,挑着最近的马不停蹄的赶路。只盼着能快些到那地方。
五日之后,我狼狈不堪,伸手扯下了脑后的发带,既然散了就散的更彻底些吧,胯下的良马也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赶路的速度却丝毫不减。我们一人一马都知道,一停恐怕就再也跑不起来了。靠着一股信念我硬撑着,头昏昏沉沉,算算日子再赶三日便可到战场,也多亏着邵正愚钝,兵线一直向后推才得以省去再跑十几座城池的时间。只是不知这马儿还能再撑三日么。
几日未进食,腹痛又开始了,我想两年前腹痛是因着溱殁,而今还是因为他。勉强的笑笑,又不知几个时辰过去了,正午太阳高照,眼前一黑,终是体力不支,跌下马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是在一处僻静的帐内,我四下大量一番,看这布置竟是营帐了。为何我会在这里,还有我的马和兵器呢
才要起身就发觉不对,丹田空空如也。尝试着运气,气息散乱怎么都凝聚不起来。心里暗叫不好,内力被封,兵器被夺,坐骑不知所踪,我现在的境地着实危险。再看看这营帐,简陋至极,该是末等兵都不会住的地方,全身上下没有禁锢,该不是被当成奸细了。
眉头紧皱,正要翻身下床,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几个士兵进来看了我两眼:“喂,一点内力都没有的倒在离营地那么近的地方,来投军的”我心里正着急,哪管他问的什么,似听非听也懒得答话。这一下那几个士兵不乐意了:“小子,跟你说话呢”说着上来推了我两下。我这才抬眼看他们,眼里都是鄙夷。为首的那个一撸袖子把我从床上拽下来了,嘴里骂骂咧咧没几句好听的话。我拍拍衣服上的褶子,不去看他:“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抽自己两个嘴巴,这事算完。二,我动手。给你小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说完我倚着床边站了。笑话,没了内力又如何拳脚功夫也少有人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