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敲门声急促,应该是快到良辰时间了。
翟香瑜把婚纱脱了下来,扔在她身上。午安接手,是上好的丝绸做的,薄而不透,柔滑嫩爽。
江褚怀为她倾尽全城,看来是深爱。如果不爱,何来大度?
“说好了,我们不管谁结婚,都要亲手给彼此穿婚纱的。还不快点?”别扭说完,翟香瑜假意催促来缓和自己面上的燥热。
午安笑意上前,一寸一寸为她重新穿好这繁琐又价值连城的婚纱。
出门前,午安看她在镜前旋转,露出见面后第一张笑脸。
“这个如意结是我亲手编的,如今我什么都没有,除了笨手笨脚做些心意,真的没什么可以给你加分。你就算介意,也要戴完今天。”
午安把早就准备好的红色如意结小心翼翼的绑在她胸前珍贝璀璨的地方,白与红的交织,美的不可思议。
“很丑。”
翟香瑜一脸嫌弃,却是不许她再碰。
门口堆积了很多人,散财童子也都提着花蓝等在门外,还有少许至尊至贵的客人以及家属,有些拿相机拍摄,有些直接录影。
午安站在她身后,看她笑容无懈可击,容貌倾城。
今天,她将是泌阳最金贵的新娘。
却不是最幸福的。
所有人都离开后,廊上一片清冷。高级的波丝地毯艳丽的张扬在脚下,金色斑斓的墙壁吐露着酒店的黄金岁月。
午安顺着走廊行进。
“如果我今天不回来,你是不是又要人间蒸发?”安少卿倚在印着梅花烙的二号门上,眼神冷漠。
午安侧目,笑的满脸温润。
“不会,我还没去看他,怎么舍得离开。”
门上的人身体骤然紧绷,唇抿的死紧,紧贴着门的手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锁匙摔在她身上。“这是我住宅的钥匙,晚上十点前要去报到。”
说完转身就走,似是再看她一眼都是多余。
午安弯腰拾起。
少慕,我一直都知道的。有他的地方就必然有你。
今夜我会安静的呆在你身边。
***
仪式在酒店的正大厅里举行,布置的有如教堂模样。安褚怀和翟香瑜站在阶前,神父满脸虔诚在说着唱词。
“翟香瑜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安褚怀先生,不管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此生只爱他一人并且不离不弃?”
午安站在人群里,遥遥望着她,听见她清晰的嗓音。
“我愿意。”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你不想也不能辜负的存在,也总有一个人是你必然也必将辜负的存在。
她和翟香瑜都属后者。
唱词念完,两人互换戒子,亲吻拥抱,场面一时难以控制。
结婚,是个可以放肆的日子。
饭局移至中厅,旋转式的空中楼梯可以直俯瞰刚刚举行仪式的地方,水晶吊灯层层叠叠顺着旋转的楼梯一路攀爬,晃瞎了来客的眼睛。
不愧是十星级酒店,卖的不单单是酒菜和服务,更是一种威仪。
“那不是安安吗?”
楼上楼下,一眼望之,有人便认出了她。
午安与世隔绝三年,断绝了一切俗事往来,包括曾经的那些人。可还是有些人能深刻记住她。
比如说翟香瑜的母亲——尉迟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