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安有片刻的失神。
眼前的男人七分颜面八分神韵像极了她心中丝丝缠绕的身影。她微微一笑,春风化雪。“安少,确实是很久不见了。”
安少卿眼光骤冷,如凌厉的刀锋密密的滚压向她的身体。
他很意外。
他以为她多少会有些局促的,没成想到如今,她还是如此的淡定,令人激赏的同时不免有些愤恨。
安少,多么泾渭分明的称呼!
“既然回来了,晚上便跟我回家。”
午安沉默。
江褚怀眼看事态即将陷入僵局,连忙向自己的准新娘暗使眼色。这个时候,能劝午安的只有她了。
翟香瑜心底冷笑,没搭理他。
安少卿出任务在外地,不可能说回就回。就安家和江家的情义来讲,他也断不可能为了一场婚宴而荒废军事。
安家的小少爷,向来冷漠不近人情。部队出身,头脑精明且傲慢又惯于睥睨一切。何人何事都不可能在他眼里荡起涟漪。今天他的目的,显而易见是奔午安来的。
午安是她瞒着江褚怀去找的,请柬也是她自己亲手写的。
而他却事先安排了一切。
到底是男人,根本靠不住。翟香瑜没打算帮他做人情帐,午安不是他能卖的,也不是她能说的动的。
很久很久之后。
在继将冷场之前,午安摊了摊手,一解难题,却是给了众人都意想不到的回答。
她说:“好。”
少慕,我用三年的时间解放自己,可我最终输了自己。
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我愿意屈服。
***
在这个房间,有两个人最懂她。一是翟香瑜,一是安少卿。
“今天是你好朋友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呢,嗯?”安少卿坐姿不动,长臂一伸把她纤瘦娇小的身子锁进了怀里,伸出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睫毛上隐含的朦胧水汽。
翟香瑜两手握拳,满眼沉痛。只思考了一秒,她就发疯般冲到男人面前,强硬的从他怀里扯出了午安。
稳了稳发型,她皮笑肉不笑道:“安少,辛苦你了。我朋友自然我照顾,好了,你们都出去。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怎么能让你们打扰了。褚怀,还不带安少去大厅?”
说到最后,声音渐冷,眼尾梢被描出的彩眉冷冽似刀刃。
江褚怀扫她一眼,心平气和的请了安少离开。
“你再这样没骨气,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所有人都走后,翟香瑜厌恶的甩开了她,自个对着镜子生闷气。
午安笑笑,甚不为意。
“结婚就要有结婚的样子,江家不比普通人家。你再这样大大咧咧,少不了要受到其他人的责难。至于我,你总该知道,安家于我而言,不是坟墓。”
“来,笑笑。。。。。。”
“好了,前尘往事如烟,我已经想开了。”
“哎,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踏上我房舍的那一天,就该知道有些事我避无可避。”
“我记得你很多年前说过,要是结婚,你肯定会哭死或笑死。我不想看你哭,有我在这里,你也不能哭。”
这个时候,翟香瑜倒是安静了,只有午安在絮絮叨叨。
最后,午安问:“后悔吗?”
问自己也问她。
破罐子破摔是一回事儿,而让自己做那破罐子的某一成分承受着任性的后果,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翟香瑜望着她。
岁月再变,她的淡定总还是那么的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