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子余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好容易支起身子,脑中却是一片眩晕,勉强瞧了瞧窗外,像是卯时了。今年入冬的早,像是往日,这时候外头早是蒙蒙亮了。
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脸,这才醒过来些。心下便是着急的想去瞧瞧秋子谦怎样了。起身时这才看见早已摆在桌上的吃食,都是些白面馒头和糙米粥,也顾不得什么,抓着馒头便往嘴里塞,止住了腹中的不适,小心地藏了两个馒头,便出了门。
这云府大得很,子余刚一出门遍寻不着方向,不过转身,从别院走过来的一个管家装扮的男人入了子余的眼。
“这位老爷,小人想问问昨日府中收留的那个受了风寒的孩子,如今在何处。”子余瞧着那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便顺水推舟的出声询问。
“你随我来。”男人像是早便料到,从容的带着子余出了下人住的院子,“昨儿少爷既然留你下来,自然是不能不管的。我是云府的总管,称我刘叔便可。少爷善心,你弟弟患了肺病,怕传染给旁人,便先将他留在了府中偏院。”
子余松了口气,暗喜道,云府的少爷当真是慈心,并未随意的将秋子谦弃在柴房里,对他们如今的身份而言,倒算是仁至义尽了。
“多谢少爷恩慈。”子余顿了顿,“小人与弟弟被少爷所救,理应向少爷谢恩,不知少爷可愿意给个首肯。”
子余的话算是试探,若是云府少爷愿意见她,那日后,至少是太子遣人出宫寻他们之前,算是安定下来。
“你有这心,算是好。”刘叔像是随意的瞥了子余一眼,在府中当差多年,这小把戏怎会看不出来,心中早已明了,却未当面点破,“少爷会另作安排,定会安顿好你们。”
刘叔含糊其辞的话,倒让子余有些心急,却没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说了些奉承的话,便不再出声了。
也不过是一会儿的步行,刘叔领着子余进了一个偏僻的院子,还算打理的干净,花花草草布置得到也别致,像是云府的主子废弃的院子。
“大夫开了些药,药方已交给了府中打理琐事的人,你便早晚两次去小厨房取了药汤,我也拨了些例银,你得了空便过来取。”刘叔吩咐了几句,便出了院子。
一进屋子,便瞧见秋子谦躺在榻上,脸色发白,却也是无大碍,子余探了探秋子谦的额,已然不发热了,怕也只是日后调养的问题。
秋子谦方才被丫鬟喂了药,如今正睡着,子余便轻手轻脚的去外头打了盆干净的热水,拧了帕子给秋子谦擦脸。
打理好秋子谦后,子余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这才看见脸盆中的清水倒映除了自己,削尖的脸上皆是尘土,披在身后的长发也早已纠结成一团,身上穿着的袍子也是宽大。这还哪儿看得出是个姑娘,俨然是个小乞丐!
子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沾着清水将脸洗净,用手顺了顺头发,这才现出了子余原本的容貌。
五官端正,肌肤素白。算不上拔尖,却也清秀。那双眸子最为出彩,黑白分明,澄澈干净。透着些许旁人不知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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