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我招惹了一身的痞子习气
“哎!”吴寻应了一声,连忙从床上跳下,冲出房门。远远的,一股子刺鼻的糊巴味儿飘了过来。不好,饭烧糊了!吴寻心道。
却见母亲站在门外,放下篮子,道:“死牙子,不是叫你早点起来,看着点灶火吗?”
吴寻连忙奔向灶房,却听她母亲在后面喊:“不用了!我已经把锅端下来了。今天的早饭算是糟蹋了。再迟一步,这个房子也会被烧光了。房子没了,你是不是想跟着我睡大街啊?”
吴寻自知犯错,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帮母亲把篮子放好,问道:“娘,今天的菜都卖完了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真好……”
“好个屁!”莫春兰骂道,“老娘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都那么新鲜的菜啊,一棵都还没卖出去呢,就被那帮混蛋给踩成稀啪烂啦!气死老娘了!”
吴寻这才注意到,母亲身上沾着泥土,手上还有些擦伤。她连忙过去,拽住母亲的手看,问道:“娘,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了?我去跟隔壁李叔那里弄点草药去。”说罢便要走。
莫春兰一把拉住她,道:“没事的,只不过擦破了点皮,不打紧的。不要总是麻烦人家李叔,不好。娘没事。……哎,也不知道是哪里钻出来的王八羔子,骑着几匹疯马,在集市上横穿直撞。”
吴寻站住了,问道:“娘,是不是村霸又欺负你了?都怪我不好,没出息,保护不了娘……娘,我想去学武,将来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傻孩子,娘不要你去学武……学什么人家打打杀杀,那是男人干的事情,你一个……一个小孩子,学这个多不好……你还是乖乖呆着家里,好好的温你的书……多看点书,总是好的。
再说了,今个儿倒不是平日里的那伙人,尽是些没见过的生面孔。都穿着粗布衣裳,看样子像是哪里来的土匪。骑着那些疯马,朝着人群便冲了过来,幸亏你娘我眼疾手快,躲了开来,否则你今天就见不到你娘了。
只是可怜了我的那一篮子新鲜的蔬菜啊……我原本想着等他们走了以后再去捡,可是,谁知道,全部都被马蹄、还有惊慌的人群给踏成稀啪烂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被人欺负么?”吴寻皱眉,脸颊气的通红,“娘,你等着,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一个个趴在地上求饶的!”
“啪!”吴寻的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吴寻立刻住了嘴。莫春兰一脸不满的注视着吴寻,又伸手揉揉她刚才出手打的地方,问道:“疼吗?”
吴寻红着脸摇了摇头,赌气似的不说话。
“打你这一巴掌,是让你长记性。不要学着村里那些混小子,整天想着打架斗殴,好勇斗狠,不要给我招惹了一身的痞/子习气。
你要记住,你跟村子里的那帮子男孩子是不同的。你要好好读书,好好做功课,等娘攒够钱了,再请个老师教你学画画,学弹琴……”莫春兰说。
“我不学!”吴寻撇撇嘴,一脸轻蔑的说道:“那都是娘们儿学的东西!我才不学呢!……娘,你要不要再教我学个跳舞啊,绣花啊、做饭啊什么的?”
“你这孩子!”莫春兰笑了,“谁告诉你的这些歪道理?说跟你讲画画和弹琴是女人做的事?没见识了吧,不知道城里的贵族公子都风度翩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吧?”
莫春兰嘲笑道。“哼!”吴寻一撇头,狡黠的一笑,“娘难道就见过吗?难道……”
莫春兰想起了什么似地,笑笑,脸上浮现出一团红晕,推了一把吴寻,道:“少贫嘴了。娘只是随便说说的。听那些从城里来的人说的。不管怎么样,总之不能学人家打架。你也知道你身子骨自小就比别人弱,打架肯定是要吃亏的。”
“对了,爹什么时候回来?他都出去两天了。”吴寻问,忽然想起了去城里卖货的爹爹。
再过两天就是她十一岁的生日了。爹爹提前带着几张兽皮,到城里换钱去了。还说,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她一个惊喜。“爹爹回来,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呵呵,是不是盼着你爹送你的礼物了啊?”莫春兰笑着,脸上的皱纹也像花儿一般绽放了开来。这一笑,莫春兰竟像年轻了好几岁一般,眉眼间也看出了几丝风韵了。
想不到娘亲笑起来竟这样好看。吴寻想。以后一定要多做事,娘一开心,就会笑了。
“嗯。”吴寻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说真的,她倒是真个很盼望着爹爹的礼物呢。
“呵呵,是不是盼着你爹送你的礼物了啊?”莫春兰笑着,脸上的皱纹也像花儿一般绽放了开来。
“嗯。”吴寻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吴寻正和母亲说话的当儿,忽然听得门外一声笑声响起,“哈哈,寻儿,爹回来啦!”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推开木板钉成的院门,一脚踏了进来,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叫道:“寻儿,是不是早就盼着爹回来啊?”
那男人约莫四十左右,满脸胡子拉碴,模样倒还端正。这正是吴寻的爹爹,吴秋生。此刻,他正向吴寻走来,满面笑容。
“爹!”吴寻高兴的扑了过去,莫春兰也走上前,接下丈夫背上巨大的包裹往屋里走,微微颦眉,问道:“怎么,兽皮没卖出去吗?”
“嗯。”吴秋生忽然沉了脸。
莫春兰沉默了一下,道:“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吴秋生却一把抓住了莫春兰的手,狡黠的笑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莫春兰手里。
“这是什么?”莫春兰望望那个用手绢包的很仔细的东西,问道。
“你打开看看。”吴秋生说,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
莫春兰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绢,忽然眼眶红了,过了一阵,竟然嘤嘤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