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
看着手机屏幕上刚刚打下的五个汉字加一个标点符号,我无奈得叹了一口气,稍微犹豫,摁下了发送键。
可能下一秒,这几个字就能在那个交往了一年有余,生长于台湾,在加拿大读书,在美国工作了诺干年后回国的高级白领女朋友的手机的屏幕上显示出来了吧。
分手不是一个仓促的决定,是日积月累的疼痛与忍耐过后的挥手道别。
真真的就像人们说的一样。
没错,我就这个社会人群里少有的异类,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只能说缘分让我的初恋遇见了她。
就算是一样的性别,一样的身体,也没能阻挡住两颗想要靠近的心。
可到底,到底,到底,我们还是走不到最后。
使劲摇了摇脑袋,摇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低头,继续我的毕业设计——打磨试样。
实话实说,我真的不喜欢我的专业,要不是那个坑女儿的老爹在市建设局当官,能给我打通各种各层关系,我真心打死也不会来这破地方学这破专业。
听着打磨机略微刺耳的转动的声音,我脑袋里天马行空得想着未来半年内就要前往的异国,那是梦想中的学校,梦想中的国度啊。
慢慢的,我就开始了神游,攥着试样的手也渐渐松了。
“嘭……”
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一声脆响,那是试样被打磨机强大的力量打飞的声音。
下意识得因为害怕而闭上双眼,紧接着就是左边胸口以上肩膀以下的某个部位撕裂般的疼痛。
周围不再是单纯的打磨机打磨的声音和绿茶婊叽歪的声音了,取而代之的是聒噪,是吵闹,是乱七八糟。
我没这么倒霉吧!我不能死啊!我的梦一样的国度啊!
我挣扎着惊讶地不可思议地睁开双眼。
妈蛋!
眼前不再是比我还年迈的略微泛着油光的打磨机和绿色的斑驳的墙皮,而是一个面露凶光、龇牙咧嘴、破衣烂衫也同样面露惊讶的秃瓢老头子。
但这都不是问题。
可能这也是问题。
但最最重要的问题是,他右手直捅正让我痛的撕心裂肺的地方,而且他是拿着一把刀直捅那个正让我痛的撕心裂肺的地方的,刀背上流着鲜红色的液体,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
我无语的只想翻白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啊,哈尼?!
可能是我因为极度的郁闷开始向身后仰去了,我感觉到一双手掌握住了我的肩膀,然后我才发现,我刚刚的动作并不是打磨试样的标准动作,而是泰坦尼克号上rose的经典动作。
说是急那时快,旁边另一个没有看清楚的秃瓢甩着不知道是不是衣服帽子上的黑辫子似的装饰一刀砍断了那个秃瓢老头子的手,而我,也被那双手掌带动着转了个圈圈。
“嘶……”
我没忍住痛,暗暗得叫了一声。
“你没事吧?”
手掌的主人把我圈在他怀里,低头问我,声音里听不出来一丝情感,满满的都是冰冷与恼怒。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那人又唰唰唰得拥着我连转了好几圈,我听见风声在耳边,夹杂着刀剑挥舞的回声。
“我……fuck……”
之前为了学英语考雅思,连着看了很久很久很久的美剧,不敢说学了很多英语,骂人的那几句总是学得特别顺溜。
脖子一歪,我急切得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世界似乎很模糊,就像是透过沾了水的眼镜看到的。眼前拥着我转圈的似乎是个白净的秃瓢中年帅大叔,不过也可能他是发际线太高了。从下侧面看去,不说棱角了,不说肤质了,单说那不怒自威的气场,我就快要晕了。
然后我就真的不知所以然了,准确的用术语描述,就是晕了。
但绝对不是帅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