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铄看着姐姐这个架势,无法劝说,只能无奈的站在一旁生着闷气。
春景和夏景走进来,见自家小姐下了床,还要想出去的模样,也跟着少爷劝说一番,无果之后。春景将柜里的窄裉袄拿了出来,轻柔的套在在她身上。
当夏景想为自家小姐简单梳洗一番的时候,被程瑾瑜倏地打断,她疑惑不解的看着小姐。
“没事,发丝就这样凌乱一些即可,记得把我那件大衣带着。”这样反倒更像是为庶妹着急的嫡姐,精心梳洗打扮之后,在出去她所想要达到的效果可是大打折扣。
其实若是可以的话,她连这件防寒外衣都不想穿,但是身体实在经不起这个折腾,正如娘亲说的那番话一样,要是留下个病根可真是得不偿失。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不用心急。
程瑾瑜苍白的小脸,在红洋缎面缕上绣金的蝶,紧身的棉袄勾勒出纤细的身形,踉踉跄跄的朝前走的模样,却没有一丝狼狈,明眸皓齿,婉约清丽。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身后,显得整个人十分匆匆忙忙。
因昨夜里下过雪,即使下人早上勤快的地面清扫起来,倚靠在比自己略高一点的弟弟身上,穿过亭台楼阁,水榭假山,能看到薄薄一层雪覆盖在上面。唇鼻间呼出的热气氤氲的飘散,雾气喷在脸上,很快结成冰渣,让她反射性打了个哆嗦。
这天真是够冷的,在屋里面她身边就有着暖炉,冷不丁出来,这寒气着实让她吃不消。
春景心疼的出声:“小姐,要不我们……”
“没事。”
远远的望过去一眼,在树干遮掩下,只能影影绰绰有个人型似得影,模糊不清的跪在地上房前。她们一点点的走过去,能听到嘈杂的人声。周围的下人像是不在意被程沁画听到一般,又或是故意说给她听,用着她正巧能听到的音量,不屑的啐了一口。
“有人真是机关算尽聪明,可是没有料到四王爷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可不是嘛,还以为这冷日穿个单薄衣服就楚楚可怜,结果呀……啧啧啧。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真是白瞎咱们大小姐对她的好,哪知道这个人不知道满足,得寸进尺,不知感激就罢了!居然连大小姐从小定下的夫婿也想分一杯羹。”
“可不是嘛……哈哈哈。”
随着刺耳的话语音量加大,程沁画攥紧的拳头愈发用力,愤愤的狠狠瞪着她们几眼,默默将她们的样貌记下来。因为在雪地里跪了久,双腿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全靠意志支撑着不让身体倒在地上。姨娘正在屋内苦求着父亲放过她,进去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出来。这些低贱的下人,等她加入王府里面,统统按个罪名乱杖打死,低素质的古代人就是让人瞧不起。
嫡出算是什么啊?若是真爱还害怕她来拆散?再说爱情就没有先来后到之分,她程瑾瑜若是没有得到四王爷的心,只能说嫡女才是介入到她程沁画和四王爷这段感情的第者。她从未因为想要嫁给四王爷而心虚后悔过,想要后半辈有个靠山,不在这个府里看人眼色,平步青云,有何之错!
穿着粗布的扫地下人余光瞄到远远走过来的大小姐,也不敢造次,不再言语,等到程瑾瑜走到她身边,她们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小姐。”
程瑾瑜见程沁画摇摇欲坠,跪在地面上可怜的模样,面上一凛,没有理下人们,给春景使个眼色。春景知晓的将地上的程沁画缓缓扶起,再用她听从小姐安排出来时带着的大衣,为程沁画裹上。
“哼!”程景铄生气的偏过头。
程瑾瑜像是没有见到弟弟的不悦,和没有听到刚刚下人的议论纷纷,温柔的询问道:“父亲可真是的,让妹妹在这雪地里跪了这么久……”
程沁画生着气呢,实在无法装出来往常的狗腿笑容,不咸不淡低声,“多谢姐姐关心了。”
这样对嫡姐没有礼貌的模样,更何况大小姐还生着病,看看那狼狈的模样,一定是听到这个庶出女儿被老爷惩罚就匆匆赶来,可是这个人却这样敷衍的模样,即便是出了府内,寻常姓之家,也不会这般没有礼数。果然嫡出就是嫡出,哪里是那不守规矩的庶出能比得上的。下人看着程沁画的眼神更加鄙夷,小声开始嘀咕着,为心地善良的小姐不值。
程瑾瑜看着程沁画更加苍白的脸色,心里微微笑着,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当时在府中因不满四王爷在程沁画那里呆的久,就被程沁画用着这个招数,连同下人一起孤立她这个善妒的夫人。而她不过用着她当初对她使过不疼不痒的招数还给她而已,她必将她受过的苦,原封不动的加上数倍返还过去。
“你们这么闲吗?看来,应该给你们多安排些工作了。”程景铄见围着的一圈人,高声的问道,锐利的目光扫视他们一圈。
而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下人,听到少爷这么说,纷纷机灵的佯装扫完地,绕过跪在地上的程沁画去别的地方打扫了。
这个时候一直紧关闭的房门缓缓打开,眼红泛红的赵姨娘,衣服凌乱无法遮掩狼狈。见到门外站着的程瑾瑜尴尬一愣,掩饰的拢了拢衣服,将凌乱的头发上歪斜的凤钗重新插好,见到自己的女儿被丫鬟扶起来,大小姐病还未好,还特地过来为沁儿求情,她也没有料到这个情况。
程瑾瑜不在意赵姨娘的失礼,她主动的问道:“父亲可原谅庶妹了?”
“老爷……老爷说还要沁儿在这里思过,可是着冰雪寒天,小姐,我求求你,你能不能进去帮着沁儿求情一番,我知道这次是沁儿不守规矩,我这回去就狠狠教训她一番,明日一早就叫她过去向您赔罪。”赵姨娘低声下气的求道。
她将躬身的姨娘缓缓扶起,“姨娘别着急,沁儿还年幼,而且才刚刚恢复神智,很多事情都还不了解,父亲也是一时恼怒,我这就进去和他说一说。”
“姐……”一直沉默的程景铄,终于耐不住的不满出声。
程瑾瑜缓缓推开程景铄,“春景、夏景,你们陪着少爷,我先进去和父亲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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