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的事情之后大叔消失了很久,等蓝晓曦再看到他的时候已经认不出他了。在蓝晓曦落单的一天,大叔装成查水表的敲开了她的门,蓝晓曦还曾感叹现在连查水表的都变得这么白净,以至于完全和邋遢大叔联系不起来。然而,当所谓“查水表的”进门之后胸前的t恤暴露了他的身份,纯白的t恤上蓝天,白裙,稚嫩的女孩儿在高楼的边缘颤抖地寻找着平衡,一缕缕长发飘扬在风中。
蓝晓曦可没心情睹物思人,抓起门后的雨伞指向大叔,希望以此来给自己增加一些勇气。“你来干嘛?”蓝晓曦有些紧张地问。
看到这副情景面前的人却也十分镇静,若无其事地绕过雨伞往里走“我这次来其实是……唉呀唉呀唉呀,别打~”就这样第二次相遇话刚说到一半,大叔就被女孩用雨伞打了出去。任凭大叔在门外将门铃摁得心烦,女孩儿也只剩下一句“我哥哥不然我见你。”
自那之后,许久未再有人的隔壁又被打开,蓝晓曦的家门又被一次次敲响。每天,蓝晓曦的家的阳台都能收到以她为主角的màn huà,内容就她前一天的经历。蓝晓曦感觉自己被监视,蓝夏也曾为此而去过隔壁,至于怎么谈的蓝晓曦不清楚,只知道自那之后蓝夏没再过问过这件事。
然而,双方都颇有耐性一个不理,一个不撤,渐渐的,无事可做的蓝晓曦关注起了大叔的màn huà,那是本叫《蓝色的鱼有眼泪》的恋爱màn huà,màn huà里的男主角凉风曾经的恋人游妙突然消失,几经寻找无果的凉风心灰意冷之下在雨夜的车站遇到了和游妙样貌气质都几乎相同的小鱼。一番错认的误会下,小鱼和和凉风因为同用回家一把伞相识,后由恋爱到同居,三个月的生活凉风越来越多地发现小鱼和游妙的相似之处,凉风认为小鱼就是游妙假装回来报复自己的,当天的下午小鱼约凉风看diàn yǐng。在diàn yǐng院的门口凉风满是不怒气地质问小鱼“你是不是个间谍,是不是回来报复我的?”
小鱼疑惑的说:“是不是生病了,尝尝我新买的蛋挞。”说着将手中装蛋挞的袋子向凉风递了递。
凉风却是狠狠地将蛋挞打翻,金huáng sè的蛋挞一块块滚落在广场的石阶上,凉风却是惊讶竟然和游妙买的那么像。
小鱼伤心得甩了凉风一个耳光,哭泣着离开了。之后小鱼搬离了和凉风同居的地方,剪掉了和游妙一样的长发在城市的另一端住了下来。凉风经常给小鱼小鱼发留言道歉说是自己不知道珍惜。小鱼换了号码却并没有扔掉旧的手机卡,每当凉风的道歉留言发过来,小鱼都在思考“凉风有没有喜欢过我,难道只因为我长的像游妙!”凉风经常去“圣诞蛋糕店”买一份小鱼买过的蛋挞,向老板娘询问小鱼是否来过,最后得到“没有”的回复,独自看着橱窗里两个手牵在一起的玩偶直到蛋挞冷掉,小鱼有时也会路过这里看着那两个玩偶……
故事到这里远没有结束,然而大叔却在这里选择了完结,转手去画一些不怎么有反响力的热些màn huà,任凭着他这第一部màn huà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积灰。蓝晓曦看过的màn huà不多,但却在这部màn huà里看到了作者的悲伤。
渐渐地蓝晓曦习惯了大叔的存在,在只有蓝夏和她的世界里有了大叔的席位,她习惯了每天早晨的màn huà,习惯了不知道有什么过去的大叔,却也由此被骗开了门。就这样蓝晓曦的世界多了这么一块地方。
这期间大叔确是每天都洗刷干净,人模狗样的,隔壁的房间也变得异常干净,后来蓝晓曦才知道大叔失业了。对此,大叔的回答是那次的意外后他因为忏悔拖稿过多被编辑开掉了。但蓝晓曦发现大叔的画却是大不如从前了,而且没发现的是大竟然一直是左手作画。
大叔也经常邀请蓝晓曦和他一起出去采风但每每都会遭到拒绝,只因为这是蓝夏的底线。
那天,阳台不大的地方被矮桌和烤架占据,深青的矮桌两端蓝夏和大叔席而坐,蓝夏故意穿了一身黑,虽然不是考究的西服,但也是纯黑的长风衣再加上那一头长发,看上去要么是来参加葬礼的要么就是来制造葬礼的,如果现在桌上再放把刀就该是“饮尽杯中酒,送君到黄泉”的剧情。然而,大叔却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失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比矮桌高不了多少的烤架破破旧旧,大叔正挥舞着火钳子拨弄着满是浓烟的碳块儿脸上蹭了一两块灰显得十分滑稽,蓝夏本来是来吃饭的现在看来这饭可没那么“好吃”。
好不容易燃起了火,大叔把一众海产鲜肉架在架子上烤着,又从角落搬出箱啤酒开了一**拿起自己的一**给蓝夏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说“先喝一口。”本想碰一下杯,蓝夏却是直接拿起杯子一口喝完然后将杯子往桌上一扔说:“酒,喝过了说事吧。”语气冷的发寒,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出刀来,看来这顿饭吃不下去了。
半小时后,矮桌上摆满了吃剩的烧烤和喝空的酒**,蓝夏抱着酒**子双脸酡红地趴在阳台上吹风,大叔还在不停地给炉火添着碳,也不管碳块已经顶到了烤架。蓝夏忽然跳过矮桌一脚踹在大叔的胸口,将大叔踏倒在地,好在因为喝酒刚才把外套和鞋都不知道扔到哪去了,不至于踢的很重。然而,大叔原本是跪着加炭,现在被蓝夏踩住,身体就弯成了开筋的状态,双腿死死地被抵在身后后背贴着地板,偏偏蓝夏把前身压在腿上几乎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大叔身上。
“你这次回来究竟是想干嘛?”蓝夏居高临下地问。回答他的是自己的惨叫,不知大叔是有心还是无意,手中用来拨弄碳块的火钳子不偏不倚地点在蓝夏的脚上在火焰中烧的通红的尖端接触到蓝夏的皮肤瞬间就烙起青色的烟,蓝夏瞬间跳起尖叫,在大叔的冰箱里疯狂地搜寻着冰块,大叔还示威似的胡乱挥舞着手中的火钳子,蓝夏急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术刀想像那是一把bǐ shǒu把它横在他和大叔中间,大叔却在是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冲向窗口疯狂地吐了起来,蓝夏只得哭笑不得地拍着大叔的背。
把大叔从窗口拖了下来,看着醉的如凉拌死狗一般的大叔蓝夏自知问不出什么了,打算打道回府,大叔却在这个时候拖住了蓝夏的脚,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为什么回来,我回来就是为了报复。那天你在病房门口夺走了我的最重要的,我回来就是要夺走你的。”大叔变得越来越激动,抓着蓝夏的身体一点点爬起来,就像地狱爬出的恶鬼,最后以高半个头的优势俯视着蓝夏。
蓝夏倒是很干脆,一圈打在大叔的小腹,剧痛使大叔再次弯下了腰。蓝夏又从兜里拿出手术刀绕着大叔边走边抛着,语气轻快地说:“还记得它吗?”
明亮的刀锋在没有月光的黑夜下显得那样深邃,落到大叔眼里却是那么的寒冷“当然记得,它给我的印记我还留着呢。”说着大叔拉下了他的右边袖子,一条极其平滑的疤横在他的手腕儿上,抚摸着伤疤大叔苦笑道:“我还记得那天,你一身白大褂笑着向我走来,沿途的医生患者都叫你‘蓝医生’,我当时还在想医院也让男医生留长发吗而且这么眼熟,还没等我想清楚你就挂着和善的笑跟我说‘你是病人家属吧,我是她的主治医生蓝夏’还亲切的要和我握手,我还没弄清楚情况就和你握了,可结果就换来了这道疤。右手把其袖,左手来一刀。事后我的手臂喷着血,跑了两层楼,给我缝合的医生说再晚一点你就该见阎王了。”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半条命,一只手,你赚了。”蓝夏还是说的那么云淡风轻,仿佛家常便饭。
“后来我才想起来,你们都姓蓝,我们还是邻居。”说到这里大叔又苦笑了一声。“本来我只是讶于她的美,却把她送进了医院,然后要死不死他哥哥就是主治医生,自己把自己送进了虎口。那次之后我的右手就再也握不住画笔了,你知道这对一个画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嘛?”大叔突然提高了音调,再次从地板上爬起只不过这次站在了离蓝夏更远的地方,保证是攻击范围之外。
“màn huà家!”蓝夏在这个时候也不忘了吐槽。
“màn huà家也是画家。”大叔突然站上矮桌想以此来捍卫自己的真理,可看着刀锋的飞舞又慢慢的退了下去。“我原本是想带走蓝晓曦的。”手术刀突然擦过蓝夏的指间掉落在地板上。
“但后来打消了,晓曦是个可怜的孩子,可怜在她的孤独,因为孤独她每天都会看我送给她的画,因为孤独我的存在才成了可能。”说这些话时大叔的脸上满是温情,好像他才是蓝晓曦的哥哥。“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把她关在家里?她,不快乐呀!”
“看看吧!”蓝夏从风衣的内兜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丢给大叔。自己那起一**还未喝完的酒翻身上了窗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