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鬘云的后一句话,只说到“永远的”便打住了。
这样,她既给金守柱留足了面子,同时也给他留足了‘里子’——一个极具yòu huò力的想象空间。
金守柱对华鬘云的这个许诺,展开了他那极不丰富的想象力:“做她永远的什么呢?”
他想象的结果,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做她的那个啥,但是他不说出来,只是眼神暧昧地点头默认了。
华鬘云终于算是和金守柱达成了勉强的“共识”,于是她便把目光瞄定了独自悠闲的白剑行。
“怎么样?这里被搜刮得差不多了,金少主也没脸归国了,白少主有没有兴趣到鬘云国逛一逛呢?”
白剑行一听这话,立时瞪大了眼睛,他故作惊讶地问道:“鬘云国?就是华鬘天的鬘云国吗?”
华鬘云见他这夸张的样子,便轻声说道:“正是!白少主有兴趣吗?”
白剑行尚不知道华鬘云有什么意图,只好试探性地问道:“那不是公主的地盘吗?你是要对我开放吗?”
“正是!”华鬘云并不拖泥带水,只用简洁明快的两个字就回答了他。
如此,白剑行感觉正中下怀。
于是,他非常爽快地说:“非常感谢鬘云公主邀请!既然鬘云公主相邀,那我就愉快地随你一访华鬘天。”
华鬘云得到白剑行应允,便一跃而起,冲向半空。
她那曼妙的身姿,在空中尽情地飘飘飞舞,真是不愧为华鬘天女,竟然舞动得天花乱坠。
可是,舞不多时,她便将双手在胸前交合,打出一连串的神奇手印。
然后,她双臂微抬,两手向外一挥,硬生生地在眼前虚空中扯出一个空间通道来。
在那空间通道的尽头,呈现一派万花缤纷的艳丽天空。
“呔!”
华鬘云凌空娇叱一声,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她转身面对白剑行,用手一指空间通道,展颜笑道:“我的地盘我做主。白少主:请!”
白剑行呵呵一笑,随机应对道:“多谢贞公主!你的地盘邀我住。”
言毕,他一拍胯下白虎,白虎四爪生风,腾空跃起。
于是,一人一虎,便率先扑向了那个空间通道。
白虎一扑,将白剑行带入了华鬘天,华鬘云和金守柱也随后跟了进来。
华鬘天位于坚守天的上层位面,它是玄天胜境由下往上数的第二重天,正是比坚守天高一级的存在。
如果说白剑行在坚守天看到的是金石之精,那么,他在华鬘天将会看到另一番草木之情。
白剑行跨坐白虎,身姿潇洒,而且,měi nǚ陪伴、徜徉花天,更是悠闲惬意。
鬘云国是华鬘天四国之一,它与坚守天的金沙国虽然同是位于妙华山的北面,但是它们并不在同一位面。
虽然是香花满面,但是,白剑行仍然有着踏入奇世异界的感觉。
他看到金守柱亦步亦趋地叮在华鬘云的身后,俨然就是一个小跟班一样,不由得心生一丝悲悯的情绪。
既然金守柱委身做了华鬘云的小跟班,那么自己也就不该再收着他的huáng sè大棍了。
白剑行收起胯下的白虎,将huáng sè大棍还给了金守柱。
他这样高姿态,不仅是客随主便,而且也给了华鬘云一个卖人情的面子。
金守柱掂了掂手中失而复得的huáng sè大棍,心情终于由阴云满天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
他那充满嗔怒之色的阴郁面容,终于换上了充满惊喜的欢愉笑靥。
他郑重其事地绕到白剑行的跟前,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便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高高兴兴地退到了白剑行与华鬘云的后面,心甘情愿地做起了二人的跟随。
白剑行与华鬘云并肩而行,金守柱玩弄着手中的大棍,紧紧地跟随在他们的后面。
这样,三个人两前一后地走着,在无意之中就暗自形成了一个铁三角的组合。
这样的组合,在华鬘天显得有些lìng lèi。因为,在华鬘天,从来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
华鬘天就是花满天,无数鲜花,争相怒放,形成形形色色的花鬘。这里是花儿的世界,花儿是这里的主宰。
“有意思!花儿主宰的位面?”白剑行一边陪着鬘云公主行走,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
“华鬘天是花鬘主宰的位面,鬘云国的花鬘尤其突出,它们都是自然生成的花鬘。”华鬘云这样介绍着。
“那么,华鬘云贞公主呢?不仅是鬘云国高贵的公主,而且也是华鬘天的佼佼者。”
原来,白剑行却是这样想。对于白剑行来说,这里真是满眼鲜花看不厌。
但是,对于华鬘天的漫天鲜花来说,又是怎样的情形呢?
突然来了两个外人,而且还是被鬘云公主陪伴,尤其是那一身白衣飘飘的少年,竟然与鬘云公主并肩而行。
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节凑吗?——显然不是!
这明明就是“花堪折时直须折”的样子嘛!——别说,还真有点像。
抑或就是辣手摧花!——倒也未必不是,那么,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白剑行一念及此,眼前万花变色,众美纷纷现身。
一众花枝招展的měi nǚ,纷纷从众多的花鬘丛中钻出来,嘻嘻哈哈,蜂拥而至。
有的喊姐姐,有的喊姐夫,还有的直接就喊小叔子。
真是乱哄哄、闹嘈嘈,热闹如潮。
“姐妹们!能不能别这样?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成何体统?你们给我留一点颜面,好不好?”
华鬘云几乎要被逼疯了,她竭嘶底里地喊着。
“帅哥有我们的份吗?”有人仍不甘心地喊着。
“不要吵!我们鬘云国的花鬘是最棒的!”
华鬘云不顾形象地大声嚷了起来,她今天似乎特别高兴,所以显得异常兴奋。
“今天群芳斗艳,我要挑选十二花鬘供养。你们都听仔细了,机会同等,这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供养花鬘是华鬘天的新时尚,在鬘云国尤其盛行。
不过,能够供养花鬘的人是身份、地位都比较尊贵人。
凭着华鬘云贞公主的身份地位和雅兴,她说要供养花鬘,便无人会对此产生丝毫的怀疑。
所以,华鬘云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一众měi nǚ花鬘,花枝招展,纷纷踊跃响应。
看着眼前众美热闹纷繁的场面,白剑行朝身后的金守柱会意一笑,便知趣地退到兴致高昂的华鬘云身后。
金守柱向白剑行点了点头,便主动站到白剑行身边,一起关注着华鬘云的一举一动。
“我今天挑选的十二供养大花鬘,受到名额的限制。大家如果有此意愿,马上可以登台献艺。”
只听华鬘云话音一落,便见她双手一挥,人们的脚下便冉冉升起一座好大的t形舞台。
这座t形舞台横长80米、竖长150米,宽度30米,足足6000平方米的台面被鲜花装饰得绚丽多彩。
“哗!好华丽啊!”有的人不停地连声称赞。
“这次公主大人真是下了血本了哇!”还有的人,艳羡不已。
“我要表演!”更有的人高调表示要参与。
“我要表演!”而不甘落后的人,则更多。
“我也要表演!”也有人要凑一凑数。
这样,在一时之间,诺大的t形台上人声鼎沸,热议纷纷。
“请十色玫瑰出列!”
华鬘云对着乱纷纷的人群吆喝一声,白剑行随后便看到十个非常漂亮的少女,在人群中显露出来。
她们分别身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碧十色装束,样貌俊美,各具风姿。
“这鬘云国真是měi nǚ如云,艳丽如花啊!”白剑行不由得心生感慨,而且,一股喜爱之情油然而生。
“现在宣布一项决定:今后,十玫姐妹便是本公主的长随,授名长养大花鬘。”
“她们的第一次任务就是从现场的měi nǚ中,挑选出十二供养大花鬘。”
华鬘云不仅直接宣布了十色玫瑰为长养大花鬘,而且还指定她们,负责挑选十二供养大花鬘。
这个干脆利落劲,让所有在场的人感觉到耳目一新。
这时,乱纷纷的t形台上立刻肃静下来,代表十色玫瑰出列的十位美少女齐刷刷地分别站在长台两侧。
她们怀着少女特有的敏锐,肩负着挑选十二供养大花鬘的责任,将要密切观察每一个登台表演的měi nǚ。
华鬘云贞公主选美,这件事绝对新鲜。如果传扬开来,足以轰动整个鬘云国。
幸好是现场宣布,即时举行。
所以,既来之,则有份;未来者,不候矣。
即使是这样,在t形台外,也是měi nǚ如云、鲜花似海。
在t形台上,一拨一拨的表演,连绵不绝。仿佛时间没有尽头,而这歌舞也没有消歇。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也不记得有多少měi nǚ在眼前掠过,白剑行只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困倦了。
“好了,再坚持一下。”这华鬘云还算是能够体谅人,她终于感觉到这个选美秀场该结束了。
她转身向白剑行点点头,便一招手,唤来作为十色玫瑰之首的赤玫瑰:“把你们的评判结果报上来吧。”
“冬梅标清骨,春兰自幽芳;夏荷冉冉池塘,秋菊傲斗严霜。她们都是秉四时之正气,为四时大花鬘。”
“其余,如山茶妹风韵雅致、阿杏妹娇丽疏淡、水仙子冰清玉洁、牡丹王国色天香,皆可入选。”
“还有,桃李姐粉妆最艳,丹桂姐飘香月窟,栀子花亭亭如玉,芙蓉妹冷艳寒江,似乎也可以入选。”
“玫瑰姐妹们都是俗质愚钝之辈,只有这些评判结语,一切全凭公主慧心裁决。”
赤玫瑰低着头,一口气说完了姐妹们的评判结语,便抬起头,两眼充满希冀地看着华鬘云的目光。
华鬘云轻轻地点点头,给了赤玫瑰一个满意的答复:“姐妹们干得不错!叫她们都过来吧。”
然后,她转身看着白剑行,微微一笑,说:“白少主以为她们评判得如何?”
白剑行此时正被困倦缠身,哪有心理准备,突然被问,当即面红、心中剧震,匆忙说:“不错!不错!”
“哦!不错,就是还可以了?”华鬘云眼中闪着狡黠的小星星。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就是还可以了?”白剑行的心里敲起了小鼓,但是他却点头说:“应该还可以。”
这挑选花鬘的事,本来就是华鬘云自己的主张,怎么到头来她却要征询白剑行的意见了呢?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而白剑行还就真的拿出了意见,似乎是两个人事前已经商量好了的一样。
“可以就行,记着她们是专门为你挑选的供养大花鬘。以后有她们陪伴在你的身边,我就功德圆满了。”
华鬘云面现忧戚之容,她说完话,便把右手一挥,撤去了脚下色彩斑斓、五光十色的t形舞台。
“她怎么能这样呢?正说着话就变脸了。”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一举动惊得一呆,白剑行也是难以理解。
“该来的总会要来,刚刚挑选的花鬘姐妹们留下,其余的měi nǚ姐妹都闪了吧。”
华鬘云的面色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平静,她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且慢!”
忽然,一声吆喝从虚空中传来,紧跟着一道身影飘落下来。
众人被惊得一愣:“这是什么鬼?如此放肆!”
白剑行紧急上前一步,站到华鬘云的左侧,双目紧紧盯住来人。
来人是一个青衣少年,长相还算清秀,他仿佛已经气急,一照面就质问:“华鬘云!你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华鬘云对他仿佛没有什么好的感觉,所以回答得非常决绝,而且简洁明了。
“没有意思?你这出去一转,就弄来一个小白脸,还送给他十二供养大花鬘!”
青衣少年显然有些气馁,说话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强横。
华鬘云并不想与他纠缠,直接反问:“这!你管得了吗?”
青衣少年简直要被华鬘云的话噎死,他嗫嗫嚅嚅地说:“我……怎么就管不了?”
“你管不了!你这个狗尾巴草。”
金守柱已经亟不可待,他抢先一步蹿到白剑行的前面,直指青衣少年为狗尾巴草。
青衣少年被他搞的一愣,正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有些语塞:“你!我?你是什么鸟?敢称我是狗尾巴草。”
“我是你祖爷爷,今天就收了你!”金守柱一见青衣少年那囧样,他还真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青衣少年也是给气急了,呵呵一声冷笑:“反了!一个下位面的小子竟敢跑到上位面来,岂不是反了!”
“反你个头?你个臭狗尾巴草!”金守柱显然已经在言语上占到上风,他便猛涨自己的威风。
“想我堂堂鬘云国草,竟被诬蔑为狗尾巴草。看,这就是你找来的外援吗?信不信?我这就灭了他!”
《周易·屯卦》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象曰:虽磐桓,志行正也;以贵下贱,大得民也。
——巨石覆压,草木虬结;踌躇困顿,志正得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