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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山涧叫做虎愁涧,意即老虎等猛兽跳不过来,只能对着发愁。涧的那边,密林中多猛兽甚至妖兽、禽妖,涧的这边则常见普通野兽,即使有少量猛兽过来,也多被人捕杀。兽亦有灵,久而久之,虎愁涧就成为一道划分猛兽妖兽与普通野兽区域的分界线。</p>
“黄坏人”说:“今晚就在这边过夜,明天一早再过去。过了涧,大家就要打醒精神,万分小心了。”</p>
“黄坏人”说完,由乾坤戒中取出那捆扯大缆用的绳索,一头绑上石头,往对面一掷,绳索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缠了几圈。“黄坏人”用力一扯,把绳索拉直,对已走到身边的“老龙头”说:“龙教习,劳驾了!”涧那边还有只死虎,不能浪费了。本来再走一段路,就有一条常架虎愁涧上的铁索,供人出入。不过既然带了绳索,就没必要那么麻烦了。</p>
“老龙头”跳上绳索,脚下一点,身体凌空跃起,落下,再点。“老龙头”身子轻盈,如蜻蜓点水般,在绳索上点了几下,就过去了。轻功,没想到,“老龙头”居然是气合境的高手!</p>
“老龙头”在对面继续用轻功,一路纵跃着,上到半坡,捡回死虎,一手拎着,身法并未受到影响,到涧边,又是脚点着绳索,回到了这边。</p>
羊肉鲜嫩,适宜烧烤,虎肉粗涩,但虎骨是好东西,就连同骨架放进大锅炖煮。少年们分工有序,一应物什俱全,各去准备了。女生还去林里采来蘑菇,与虎骨虎肉一起做汤。</p>
“老龙头”和“黄坏人”把郭纯拉到一边,进行谈话。见郭纯使1鼎半弓,如何不知道他已经引气入体?教习有花名册,又如何不知道他现在只有十二岁多点?</p>
“黄坏人”说:“以你的条件,若上报的话,你可以转入州学,州学会重点培养。教习虽然没查过,但可以肯定,你打破了展州最年轻少年成功引气入体的纪录,州衙会予以表彰。纯仔,你十二岁多少?具体点。”</p>
郭纯回答:“满岁多了十来天。”自己引气入体实则是差十余日才满十二岁,差这么丁点,就不必说了吧。</p>
“黄坏人”点点头,道:“这个岁数,东安皇朝我不敢包,临海路的纪录应该也打破了,若层层上报,便让你直接入府学亦很有可能。州学、府学,不是县学可比的,到时候,你的修炼资源会比现在好得多。如何决定,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p>
“老龙头”在一旁也说:“你还有一个选择,不报州里,只由县学掌握,如何培养你,要看教谕的意见。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保密,我和黄教习绝不对别人说。你要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问问父母。”</p>
郭纯记起母亲教的做人要低调,上报州里就不必了,反正他不想转学。报县学也不用了吧,被人重点盯着,实在不自由,要是连玩都管,那不是自投罗网?至于教谕,是李飞熊之父,让他知道倒没所谓。</p>
郭纯于是把自己想的都说了。他却没搞清,让教谕知道与由县学掌握之间,有什么区别。或许,还是有的。</p>
搞清楚了郭纯的意思,两位教习都点点头。“老龙头”另有些想法,说:“进入导气境,就可以尝试成为灵符师了。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学制符,成为制符师。”</p>
“黄坏人”帮嘴道:“龙教习不仅是正八品灵符师,还是制符师。”</p>
“老龙头”说:“惭愧,未能遇上名师指点,只能自己摸索,仅能制作从八品灵符。”</p>
郭纯听他们的意思,“老龙头”是想指点自己制符和使符,便说:“这些,已经有人在教我了。”说着,取出自己制作的第一块玉灵符,上面刻的是手(、)弩的弩箭,刻画的手法稚嫩,仅为从九品下灵符,就制符水平而言,只能说刚刚入门。</p>
“老龙头”一看不是大规模印制的金属灵符,便拿过去看,问道:“从九品灵符,你师傅给你的?”</p>
“不是,自己做的。”</p>
一听这话,“老龙头”不淡定了,拿着灵符反复地看来看去,像在看着一件宝贝。</p>
“黄坏人”爽朗笑道:“龙教习,你迟了!小子,有空多跟我学弓箭拳脚吧。”</p>
烤肉和虎骨蘑菇汤的香味飘来,张骁勇过来请两位教习用餐。便过去,大家席地而坐,一起享用美味的晚餐。</p>
饭后,一伙少年围着“老龙头”,要听故事。“老龙头”却说讲故事不急,先玩个小把戏。他从乾坤戒里取出一大块粘土,用水拌匀了,分出一小团,手指灵快地捏着,不一会捏了一只小胖猪,又陆续捏了小兔、小羊、小鹿等,神态趣致,活灵活现。少年们都说要学,各要了一小块去捏。</p>
郭纯知道“老龙头”这是变着法子在指点自己,也上去要了。“老龙头”给了他一大团。</p>
玩了会,“老龙头”说:“我出个谜语给大家猜吧。谜面是:原始森林,打一成语。”</p>
大家七嘴八舌猜了几个,不中。郭纯对猜谜向有所好,谜语书看了不少,“老龙头”出的恰在其中,寻思如此胜之不武,等了一会,见旁边没声音了,便大声叫道:“自高自大!”</p>
“老龙头”含笑点头,又说:“那你们知不知道,我不想你们自高自大,又想你们自高自大,这是何道理?”</p>
待少年们思索了一会后,“老龙头”说:“不想你们自高自大,指的是心态,做人不能过于膨胀,那是取死之道。想你们自高自大,就像这些树。”</p>
“老龙头”指着附近的大树,“树需要水,如人修炼需要灵气。树需要养料,如人需要学习,充实自己,认识世界。”他指指天上,“父母师长,如天上的玄阳照耀。”再指着少年们,“可是有了这些,你们就要像树一样,学会自己成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这,就是自高自大的另一重意思。”</p>
学子们都点头受教。“老龙头”开始讲故事了,讲的是几个少年英雄的小故事。他讲得有趣,绘形绘色,让人听着兴趣盎然。讲完了,大家嘻嘻哈哈地笑闹了一会,又说了一会话。由于明天一早就要过涧,那边才是真正的考验,教习安排人轮流值夜,两位教习也轮着值守,叫大家早早休息了。</p>
火光中,郭纯一时未睡,他拿出几块刻好的木片,上面刻的都是白天班里一些女生在杜鹃花丛中的情形。他觉得好美,既然是美好的,就应该受到保护。他端详了一会木片,想着当时的情形,渐渐地有了腹稿。</p>
他取出一块空白玉片,用刻刀在上面刻了起来。既然兵器、兽禽、山水……天下万物都可以刻成灵符,那某一种情形又怎么不可以呢?</p>
他以肖伯教的手法,按自己的理解,在玉片上飞快地刻着。他用的是2级灵纹,随着修为增长,不断练习,他已经能够掌握这种能刻正九品灵符的灵纹。</p>
密织成线的灵纹,柔和柔美的线条刻画下,一幅画逐渐成形。画上,几名少女与簇簇杜鹃花相得而乐,人自然,花灿烂。都是自己班的女生,常见而熟悉,不仅刻得像,各自的性格特征都跃然其上。</p>
郭纯刻时,融入了自己的情感,这情感亦是自然而然地由心而发。实际上,他不是喜欢其中某位少女;或者说,他喜欢上面的所有少女。与其说,他刻画的是一种情形;莫若说,他抒发的是最单纯的少年情怀。</p>
蒙学时,男女生固然有别,却也区分不大,许多时候都是混在一起的。那时候的女生,都是些黄毛丫头,现在长大了点,好像有些变了。或许,女生的意识萌发得早一些,郭纯是男生,又因性格的关系,还彻彻底底是一名小顽童,对此就更懵懵懂懂了。不过,这种状态,可以让他无私而纯粹。这种纯粹,就体现在灵符上了。</p>
几名聘聘婷婷的豆蔻少女,在杜鹃花的环绕中,各自散发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她们眼中只有花,以各种姿态和神态,与花亲近着。人美,点缀在花间,使得景极美;繁花如星人似月,映衬得她们自己也极美。多么和谐的一幅“人花相映图”!</p>
郭纯刻好后,把玉灵符放在手上细看。他感觉很满意,自己已经超水平发挥了。他决定,这块灵符就叫“守护”,如果以后还有类似的,就叫“守护一”,然后还有“守护二”、“守护三”……</p>
他经验不足,不知道这块玉灵符达到哪个等级,于是注入灵气来试试。结果,一次注不满;修炼一会后,再注入,仍不满;直到第三次,才注满了。</p>
他目前是导气境中期的中段,离后段只差一线了,举鼎可达3鼎有余。注三次才注满,这说明“守护”已超出了从九品灵符的范畴,达到了正九品灵符的层次。至于是正九品灵符的哪个等次,这要回去问肖伯了。</p>
以导气境的修为,刻出正九品灵符,是越阶制符了。就像肖伯说的,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制符、使符未必要拘泥于修为的等级。一步登天不可能,适度超前,则未必不能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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