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溪水由一座山上流下来,一行人到了山脚,便开始爬山了。山间,小涧幽幽,流水潺潺。间或遇到泉眼,少年们纷纷从储物袋内掏出葫芦,把葫芦里的水倒掉,装上泉水,有的边装边喝。虽然不是灵泉,可山野的泉水比井水蕴含的灵气更多,水也甘甜。</p>
沿途杂草繁茂,不少地方开着杜鹃花,一簇簇、一丛丛,红的从浅红、粉红到深红,白的像雪,还有粉huáng sè,灿烂一大片,像彩霞嵌进了绿云之中。</p>
美景当前,让人心情大好。两位教习知道大部分学子都没走惯山路,便吩咐小歇一会。男生们就地坐下,围成伙玩笑畅聊,只有点小疲累,适应了就没事了。杜鹃花虽常见,却架不住多呀!这么多的杜鹃花开得如此恣意,怎能不好好赏赏?可惜当着教习不好玩游戏,要能的话就完美了。</p>
女生们却不顾那么多,一个个跑到花间,没有采摘,只是细赏,欢声笑语,不时传来。烂漫的花丛,烂漫的少女,花映人脸,人比花俏。郭纯随手取出木片,把眼前情景刻下以记。</p>
队伍继续前进,到了半山,松树林茂密了许多,树的年份也足,树身高大,地上铺满了松针,踩上去滑溜溜的。树上,常有鸟儿叽喳。放在往日,男生们或会爬上树去掏鸟蛋。可这会这么多女生看着,年龄又半大不小了,爬树掏鸟蛋似乎挺难为情,便径走过去了。</p>
“岩羊!”有人眼尖,看见不远处有只岩羊。这是野外训练的正经事,不须教习发令,少年们取弓就射,许添培反应最快,箭第一个射出。</p>
岩羊距离他们两百多步,第一支箭射中羊脖子的同时,又一支箭射中了羊头,劲道更猛,贯穿了整个头部。</p>
郭纯拉弓发箭仅比许添培慢了半拍,他的是5石弓,比许添培的4石弓要强,箭速更快,追上了少许。可他还是看得清楚,是许添培的箭先一步射中的。</p>
许添培看看郭纯的弓,赞道:“比以前强了许多!”</p>
郭纯说:“是你先射中的,还是你反应快。”</p>
许添培说:“我家就是吃这碗饭的。”又说:“射野兽应射脖子,能够射中喉咙就更好了,虎狼捕食就是先咬喉咙,等断气了才吃的。头部一般太硬,而且头开个洞,毛皮的价值就跌了。”</p>
郭纯点头受教。几名男生上前,就地收拾。有了岩羊,晚上就不必只啃干粮了。</p>
离山顶已经不远,小径上松针铺得很厚,坡越来越陡,路越来越滑。少年们树上折了一些松枝,人手一根作拐杖。后来,排成了一长列,男女生间开,以松枝为连接,迤逦向上爬。</p>
为了防滑,每个人都埋头看着脚下,尽量避开松针厚积的地方。登了一会,男生倒还没什么,女生已感觉吃力了。</p>
甄彬儿正好在麦七前面,这时感到手有些发颤。麦七抬头看看,见她又要顾着自己脚下,又要顾着回头拉自己,显得很紧张,便小声叫唤:“别怕,当是平常走路就行了。”甄彬儿回头,感激地笑笑。</p>
谁知就在这时,甄彬儿脚下踩到一块光滑的石头,打个闪失。麦七见到,还没来得及叫出声,甄彬儿身子向后一仰,倒了下来,把前面的男生拉个踉跄,却没跟着倒下。</p>
眼见甄彬儿冲自己而来,麦七忙把手上的松枝扔开,甄彬儿已经冲到跟前。麦七伸出双手想顶住,可一撞之下,就被带着一同往下倒去。</p>
为了不撞倒下面的人,麦七身子往旁边倾斜了一下,结果两个人滚成一团,跌跌撞撞地连滚了好几下。慌乱中,麦七只觉温香软玉在怀,这是他在意、在乎、在心的,居然因摔倒正受自己保护!天地在转,现实与梦已分不清。那一刻,说不出的宁谧温馨。</p>
麦七的手碰到了一根树干,赶紧死死地抱住不放,总算止住了下滚的势头。甄彬儿紧紧地抱住他,一块儿停住了。</p>
两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查看伤损,甄彬儿无碍,麦七自己也只是衣裳擦破,手脚磨出些血,不是太在意。两个人抱在同一棵大树上,喘着大气,对视了一会,才说出话来。</p>
其他人围过来,察看一下,许添培取出草药,嘴里嚼了,替麦七敷上,女生扶起了甄彬儿。有人笑道:“差点儿,大伙就摔成一串葫芦了。”于是都笑了起来。</p>
及至山顶,众人休息了一会,又向前走了。</p>
</p>
——————————————————</p>
</p>
队伍在山间走着,“黄坏人”一直打头,突扬起了手,示意停下。只见一道深涧,橫在前面,往下看,深不见底,涧的两边相隔约百步。涧的对面,坡上一只斑斓猛虎正悠闲地踱着步。</p>
“黄坏人”一指猛虎,下令:“射吧!”少年们跑到涧边,一字排列开,纷纷取出弓箭。此时,虎距离不到三百步,又隔着深涧,是最好的活靶子。</p>
那只虎看了这边一眼,转身走了,因是上坡,速度不快。就在这时,第一轮箭射了过去。</p>
数十支箭,如下了一场箭雨。可惜多数不中,插在土中,只有两箭稍好,一箭擦了虎尾一下,一箭射中了虎的后腿。</p>
“黄坏人”即时点评道:“许添培不错,郭纯仅差一点。要记得我说过的,预判虎的去路,射它的前方。”却是许添培射中了虎腿,郭纯的箭擦中虎尾。</p>
虎吃疼,跑得更快了。郭纯拉开弓,不急于发射,顺着虎跑的方向一路跟踪。旁边许添培小声说:“有点风,射右一点。”郭纯又即调整。</p>
再一轮箭,无一射中。这时虎已相距近四百步了,一些弓力弱的,箭落在虎的后面,有的相差甚远,达数十步。郭纯和许添培大约是调整得过了,箭虽与虎基本平行,却偏了。</p>
又射,郭纯和许添培相继射中。郭纯的箭正中虎背,颤颤巍巍的没有深入。许添培想射脖子的,偏了少许,擦了一下虎颈上的毛皮,斜插在地上。其余的差得更远了。</p>
虎仍在跑,跑到四百五十步远了。这个距离靠少年们的弓力,已很难射到了,即使运气好,射中了也没什么杀伤力。“黄坏人”摇摇头,想取自己的弓箭,亲自了结这只虎。却见郭纯收起手里的弓,又亮出另一张弓,不禁眼中一亮,停下来看。</p>
郭纯这时,早忘了母亲一直叮嘱的做人要低调,心中只有那只虎,不想放跑它。乾坤戒中,取出1鼎半弓,箭也换了,凝神静气,瞄准猛虎。</p>
这时,虎已接近五百步远。一旁的许添培叹口气,收起了弓箭,放弃了。郭纯待呼吸平稳,一箭放出,不中,离虎数步之遥。</p>
“黄坏人”出声提醒道:“距离变了,弓的姿态也要相应调整。”</p>
郭纯明白这点,况且1鼎半弓的弓性也需要熟悉。他调息数次,在虎距离五百多步时再射一箭,仍不中,却比上次离得近了。他也不急,1鼎半弓比5石弓,射程多出不少,虎要跑出他的射程,还早。</p>
虎在距离近六百步时,或许觉得已经离得够远,奔跑的速度减了下来。郭纯抓住机会,一箭,正中虎颈,穿了一个对开。虎倒地挣扎几下,不动了。</p>
少年们顿时欢呼,环绕郭纯,如英雄凯旋。</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