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1月6日,星期五,晴</p>
《不做严子陵》</p>
读完《孤秀客星山》,觉得文章倒是好文章,只是作者的观点我实在不敢苟同。</p>
作者在文章的最后一段说:“‘何处是汉家高士,此间有天子故人’,只有严子陵才与这山山水水相配。”言下之意,天下高士中严子陵第一,对严子陵的作为似乎说不尽地崇尚。我不以为然。</p>
你想想,严子陵算是什么人?光武帝诚心诚意请他,对他这个同窗一片真诚,他倒好,拒绝,说:“人各有志,何苦迫我做官呢!”</p>
鬼话!人家迫他了么?是“请”呢!——后来他不改初衷,刘秀不是风风光光把他送回去了么:“帝伤惜之,诏下郡县赐钱百万。”</p>
明明有做官的才能,却不思施展,苟活一生,算什么呢?再说也没听说他在其他方面对历史有什么贡献啊!若是因为朝廷**,豺狼当道,不愿做官助纣为虐而只求苟全性命于乱世尚可原谅,可人家刘秀确实是实心实意地请他帮着治理天下啊!</p>
一个人,生在世上,为国家为社会做出了贡献生命才有意义。就拿当今来说,有管理才能的不去做官,会做鞋子的不去做鞋,铁匠们也都不去打铁了,大家都跑到深山老林里当起了“清高”的“隐士”,国家还成国家吗?社会还成社会吗?“孤秀”又有何用?还有,隐士也是肉长的,也要吃饭穿衣呀!要说清高,数起来还是死人最清高。</p>
再说,经商就意味着浑身铜臭吗?当官就意味着尔欺我诈**至极吗?正正当当赚来的钱多点有什么不好?“立似一棵松”为官清正的人不照样流芳百世吗?</p>
一句话,我绝不做严子陵。也许我太俗气,但我仍坚决不改变主意。</p>
1998年11月8日,星期日,晴</p>
今天政治课上,黑板没人擦,老师问该谁擦了,没人吭声。我上去擦了,同时受到了老师的批评。</p>
我问心无愧,所以我不因受批评而脸红。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我可能还会这样做,我犯不上为这样的事斤斤计较。</p>
大概是因为我几乎天天擦黑板,大家似乎认为我擦黑板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图什么?我不过不想让任课老师脑子中对我们班的印象太坏而已!但是,我并没有必要为别人的不负责任承担后果,实在没有必要。</p>
从明天开始,擦黑板的事一定要分配到位,省得该擦黑板时,也不知道到底轮到谁了。</p>
1998年11月9日,星期一,晴</p>
《丰草》</p>
“嗨!”我这一嗓子,竟没吓着丰草。也难怪,习惯了嘛。我老是比她迟来一步。瞧,她又不高兴了,嘴撅得能挂油**子,还“唉”了一声。哟,叹什么气呢!</p>
我讨好地笑笑:“让让——吧?”</p>
她对我这一套早就烦了的样子:“你坐外边吧!咱换位得了。”真凶!</p>
但我一不气,二不恼,死皮赖脸地搂住她的腰:“行行好,出来吧。”</p>
她不动。软的不行,我来硬的,开始揪她的马尾辫。她受不了了,只好妥协。哈,我又胜了!罪恶目的一旦达到,我就不客气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瞧把她气的!</p>
《又丁》</p>
全班男同学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又丁。之所以我对他印象深,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他的“升官发财”论,二是他的刻苦学习。</p>
进入高中后的第一次班会上,他上讲台发言的第一句就是:“咱上学的目的是什么?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升官发财。”顿时,台下大哗。</p>
说实话,对他的“升官发财”四字,我实在不敢恭维。但是,对于他学习之刻苦努力,我倒是挺佩服。光看他定的那学习计划,就能让人——至少让我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你看,除了睡觉吃饭,一切权力都被学习剥夺了!要是我就受不了:我天生化学性质特别活泼,坐不热凳子就想溜,以后还真得向人家学着点儿。</p>
1998年11月11日,星期三,晴</p>
今天语文课,语文老师读了一个关于行孝的文章。他读完后发表议论时说:“养不孝子女还不如养猪狗。”</p>
又丁接了一句:“那还要养?”那一刻我觉得他真是混蛋!老师瞪了他一眼。活该!</p>
1998年11月12日,星期四,晴</p>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竟跑到二六班去了!要是去时风度潇洒,姿态优美,到他们班展现了一番真我的风采,也便错而无憾了,可偏偏……你看看我的形象吧:大摇大摆地走进二六班的领地,笑嘻嘻地放肆地半弯着腰站在讲台上,取下那一枝依讲桌而立的青枝儿,它刺上插着宛若白色花苞的泡塑球挺好看的,说:“这是谁的发明创造呀?”——最要命的是我smile and say时,嘴里还正嚼着馒头!这即便真在自己班里人家也准笑话,更何况……</p>
“你不是一六的吗?”一个声音问。</p>
我一抬头,是个女生,不认识。再放眼观四方,妈呀,全不认识!我慌了,忙结结巴巴地说着“对不起”,狼狈逃窜。——见鬼,那女孩儿竟还说了声“不要紧没关系”!</p>
你看看你看看我那副尊容,前个儿写的作文《我的花季雨季》还正吹嘘自己已经经过改造变成了娇娇淑女了呢,今天……真是神经病野妮子不可教也!</p>
1998年11月13日,星期五,晴</p>
从今天起,把日记写得干净点儿,别把那么多墨疙瘩带上“大雅之堂”,好吗?</p>
1998年11月14日,星期六,晴</p>
《给自己的话》</p>
一切都很美好,真的。</p>
是呀,从整个宇宙看,地球不就是一个小破球儿吗?算得了什么,比地球好的星球可多了去了。可那不是咱的呀,那儿再好咱也不是去不成吗,这儿再赖咱也不是离不开吗!从太白金星这星那星上看,咱不就是地球上一个小微生物吗,能活着多好啊!有什么不愉快呢?学习不好吗?生活不好吧?玩儿不好吗?连流的泪也是甜的哩!不好吗?</p>
漂亮的方块字多么让人喜欢,弯弯曲曲的yīng yǔ字母又与贝多芬“命运交响曲”谱上跳动的蝌蚪多么相似,x、y、z中别有洞天,消逝的历史依然美丽……每一门学科都有它的美妙神奇。不必担心饿肚子,不必担心战争的侵袭,不会有人把我当成“**”迫害无视年纪,不会再有“文字狱”把我关起,我是多么幸福。全班同学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他们和我一起快乐游戏。我是因高兴而流泪。</p>
一切都好。真的,很好,非常愉快。</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