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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环从外面进来。他找到了李元芳然后在他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沙勒威走了。”</p>
“走了。”李元芳的眉毛皱了起来。</p>
“是的。”张环点点头。</p>
沙勒威走了。走之前,只留下四个字“后会有期”。</p>
“后会有期。”李元芳眉毛扬起。脸上却现出笑意。一旁的张环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说:“李将军,听说您……您要出去做……做买卖。”</p>
李元芳看了张环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p>
张环赶紧点头,他尽力向李元芳露出最好看的笑:“将军,您看我这人长得就喜庆,带着我,肯定能发财。”</p>
李元芳险些失笑出声。他故意绷着脸说:“想去,我给你指条路。”</p>
“真的?!”张环的声音都发颤了。他连声向元芳道谢:“多谢将军,多谢将军。”</p>
“先别忙着谢。”李元芳是非常的一本正经。他说:“我教你的办法肯定能成,但却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去做。”</p>
“那是什么呀,李将军。”张环的脸苦了起来。</p>
李元芳脑袋微侧,他告诉张环:“办法很简单,你就把刚才和我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改的再向咱们大人复述一遍,这就成了。”</p>
“啊——”张环的脸彻底成了苦瓜。</p>
有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发出这笑声的是如燕。张环有点不好意思,赶忙告辞离开了。</p>
“元芳。”如燕轻唤了一声,然后说道:“公主们都走了。”</p>
“都回自己家了。”说完这句话后,元芳注意到了如燕身旁的朦夜。这少女依然和以往一样垂首而立,显得非常安静。</p>
“朦夜还回薛老先生那里。一会儿就有人来接。”如燕告诉元芳。</p>
“这样最好。”李元芳点点头。而如燕则是亲热的挽着朦夜。她告诉朦夜:“我叔父已经和你义父说过了,那个薛娴不会再敢欺负你了。</p>
朦夜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缘故。不过她还是向如燕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目送朦夜离开。如燕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真是个不错的姑娘。唉,怎么遭遇会如此悲惨呢。”</p>
“从今往后就该否极泰来了。”元芳安慰如燕道。</p>
“这我知道。”如燕嘻嘻一笑。然后凑到元芳耳边低低的道:“听说过几天你要出去做生意啊。”</p>
“你怎么也知道了。”李元芳有些哭笑不得。如燕眼珠子咕碌碌的转着,显然是在打主意,于是元芳提前警告道:“如燕,你可别淘气,咱们两个可不能都走,必须得留下一个。”</p>
“那好吧。”如燕轻轻的叹了口气。对于不能和元芳同行。她有些遗憾,但却不会因此而任性……</p>
“过几天你们是不是要出去做生意呀。”</p>
说这话的是苏蔺兰。她和法莎罗雅手挽着手站在一起,笑眯眯地看着李元芳。</p>
李元芳的眉毛皱了起来。</p>
“别生气嘛。“苏蔺兰笑盈盈地说。而法莎罗雅则是振振有词:“你们是去做生意的。但做生意的商队里怎么可能都是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带上我们两个,不是更像么。”</p>
李元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问苏蔺兰:“你是看到卓伦太子在做准备,以此猜到的吧。”</p>
苏蔺兰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李元芳则转向了法莎罗雅:“你这次能脱险,可多亏了茜莜姑娘。”</p>
法莎罗雅明白李元芳的意思。对此她也早有准备:“茜莜家里没有人了,她也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待她的,以后她就这么跟着我了。而芳诺我也找到了。只是她已有了相好的人了。我放了她自由,又给她一笔嫁妆,她现在应该已经高高兴兴的做了新娘了。”</p>
“这样是最好了。公主,你想的真周到。”</p>
“是法莎罗雅。”小小的纠正了一下李元芳的话之后,法莎罗雅得意的一笑。她问李元芳:“你还有其他的事吗?”</p>
李元芳还真的有其他的事情。不但有事,而且“此事关系到公主的师门”。法莎罗雅将笑容收了起来。她想了想,对苏蔺兰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苏蔺兰有些不解,但还是离开了。</p>
“你的师父是不是一个汉人女子。她的名字是不是叫闻人琴语?”李元芳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道。</p>
这句话一出,法莎罗雅立刻就明白了:“你拿到了我书房里的那本书,并且把夹层给翻了出来。”</p>
李元芳冷哼了一声:“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这个师傅,她不是好人……”</p>
“但她也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法莎罗雅罕见的以极高的声音打断了李元芳的话。看样子她颇为恼火。</p>
李元芳也很不高兴。他问法莎罗雅:“你知道你这个师傅都做过什么吗?”</p>
“但她现在只不过是个伤病缠身的女人而已。”法莎罗雅大声道。她瞪着李元芳:“我不想知道她以前做过什么。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她都是我师父。”</p>
李元芳的心里微微一动:“闻人琴语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你从奴隶贩子那里买下的汉人侍女吧?”</p>
她冲着李元芳大声吼道:“没错,现在闻人琴语就在我族中,你有能耐就赶过去把她给杀掉啊!”</p>
李元芳当然不会有这个意思,不过这一次的谈话就这样很不愉快的结束了。</p>
知道了闻人琴语没有能力再作恶,李元芳也就把心给放了下来。而法莎罗雅则不同。带着愤恨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女伴,她才忽然想起来今天去找李元芳是为的什么事。她们是信心满满的去的,而结果却是……</p>
“啊,李元芳,你这个大坏蛋!”法莎罗雅几乎要仰天长啸了。</p>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出发的时候了。</p>
天已经黑了。</p>
狄公坐在自己的房中,手拿一本书在读。李元芳推门进来,狄公听到声音,把书放到了桌上。</p>
元芳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那是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茶杯。“大人,您喝茶。”元芳说道。</p>
“嗯。”狄公端起茶杯却立刻又放了下来。他看着李元芳,“元芳啊,明天你们就应该出发了吧。”</p>
“是的,大人。”元芳答道。</p>
狄公站了起来,“大漠茫茫,其中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元芳啊,你们可千万要打起精神来啊。”</p>
元芳,“是,卑职明白。”</p>
狄公叹了口气。事实上,他心中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事情要吩咐,但又不愿意划出圈来把元芳给限制住了。而这时,李元芳说道:“大人,您放心吧。这次出去,我一定多看多听多想,凡事都会谨慎,绝不冲动。”</p>
“好,好,好啊。元芳啊,你也算是历练出来了。对你,我放心,很放心。”说完这句话,狄公想了想,最后又加了一句,“对你,我也没有其他多说的了。只是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p>
李元芳的眼眶湿润了。他重重的点点头,“卑职记住了。”然后,他又说道,“大人,卑职不在您身边,您……您也要多多保重啊!”</p>
狄公明白元芳的意思,他微笑了,“你不用担心我。这里就是有些魑魅魍魉,那也算不得什么。”挥挥手,“明天一大早你就出发了,还是早点休息吧。”</p>
如燕在整理包裹,里面是她给元芳准备的东西。忙碌中不觉得什么,然而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如燕忽然觉得心里空了,眼睛一涩,一滴泪顺着面颊往下流。</p>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如燕赶忙将脸上的泪痕擦去。转过头来的时候,如燕面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笑,“元芳,你来了。”</p>
元芳看了桌上的包裹一眼,“这是给我的吧。如燕,谢谢你。”</p>
如燕斜倚在元芳怀里,“你我之间,还用说什么谢谢。”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带着抽泣说,“元芳,你……你又要走了。”</p>
“但我还是会回来的。”元芳轻轻的说道。</p>
“我知道,我知道。但……但只要一想到……我,我心里就难受。”</p>
李元芳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在微微颤抖,他知道如燕在为自己担心。</p>
搂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李元芳瞬间想到了很多往事。他知道如燕在为他担心。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过了一会儿,元芳方才说道:“我走了,大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如燕,你可千万要小心呀。”</p>
如燕含泪点头:“我明白。”她轻轻地说:“元芳,你孤身在外,一个人可要多加小心啊。”</p>
“张环也和我一起去;还有其他千牛卫弟兄呢。”显然,李元芳并不认为自己的安全会有问题。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狄公:“现在的石国城,波云诡谲。拔那汗虽然是吉利可汗的儿子,但他也无力控制局势,要小心有心人起别的心思。”</p>
如燕一惊:“元芳,你是说……”</p>
李元芳一举手,止住了如燕的话:“将来会发生什么,现在还很难说,只不过咱们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p>
“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p>
如燕把这句话默默念了一遍。她明白了,也安心了。这就是李元芳,她深爱的李元芳。将包裹交给元芳,她轻轻的道:“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等着你,等你回来。我相信你,你会很快就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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