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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儿河谷升起了几缕青烟,那是昨夜的篝火又被重新点燃了。早上出去狩猎的人陆续回来了,他们多是打了些野兔、山鸡、蟒蛇什么的。而季丹四人却猎回的是一只麂子、一只狼。千里的轻功最是上乘,常常徒手生擒猎物。
青锋觉得也该回营地了,那边有了细微的嘈杂之声,他收拾好东西,提气运足,飞野似地一路往回疾驰,边跑边手捏小石子,将惊起的小野味击毙,带回营地。
他到营地时,手里已提着一鸡一獾。他见他们的帐篷前已集聚了一群人,有蓝莹、千里、七街、那果、那威、慧媚、皓月,还有十几个人,还叫不上名字的也来了,他们之中不乏单身汉、孤身女。
梦妍手持一柄硬木剑,另一只手背在背后,和秀官练习剑术。她只穿了皮战裙、护膝、皮靴,上身没有铠甲,只着一件白色绸布的内衣。她每一次的进攻、防守,都让她丰满的胸脯,在单薄的内衣里抖动不已。
秀官全身都是铠甲,左手持盾,右手提木剑,对梦妍全力劈杀。按秀官的年纪,她的剑术是相当惊人的,只是力量小了点,无法真正威胁到梦妍。只见梦妍总是漫不经心化解秀官的招术,而且还不停地提醒秀官出现的lòu dòng,并用木剑打她一下。这是他们的早课,多忙也要练的。
一般信使的皮质铠甲都是牛皮的,平时或训练时,夹层里不加薄钢片也可以保护自己的肌体不受损伤;而秀官三人的皮质铠甲都是鳄鱼皮做的,可能是鳄鱼皮在西海比较好找。一般人选用鳄鱼皮时,都只要鳄鱼腹部的皮革做东西,鳄鱼背部嘎里嘎达的皮革没人要,一般都被扔掉了,干什么也用不上。但他们做训练服、皮铠甲时,那可是最好的材料。
鳄鱼背部的皮革,还放在训练服的背部,疙疙瘩瘩的棱角正好可以防止人背部的摔伤;鳄鱼腹部光滑的皮革,放在人的胸前,那美丽的花纹正巧是一种独特装饰;四肢就不用说了,都可以制成护腕、护膝、护肩、靴靿。
秀官这个年纪的,商队里也有一个,是个男孩,他叫红蚁十七兵,也是红蚁家族的,身材很单薄,是个没有工钱可拿的实习生。别看是同龄,他的武功智慧都较秀官差得老远。
秀官将烤制一整夜的鱼分给他吃,这鱼被烤得里外金黄,完全酥透了,外形看还是一整条完整的大鱼,用手掌一拍,‘哗’的一下四分五裂地散了。这种食物可以带在身上多日不腐,这和他们的生活习惯有关。他们烤鱼、烤肉、烤面包并不是架在火上面烤,而是插在鬼眼叉上立在火边儿烤,所以烤一夜也不怕,调调远近就行了。
慧媚见青锋走来,迎了两步大声嚷道:“青锋,你去哪了?”
“我去打些野味,路上吃。”说着将猎物交给秀官。
慧媚上下打量着青锋,有些强势地问道:“和谁去的?”
“噢?我一个人,怎么啦?”
慧媚立着眼睛道:“大家都在等你,你就不该走的。”
青锋不懂她是什么理论:“是吗?”
“是啊。看你这小身子骨瘦瘦的,我们这些人当中你能打得过谁呢?”
青锋见慧媚头上的两根红翎,知她是刚刚成年,有些稚幼,身材比自己矮一头,但明显比自己壮实,便回道:“我怎么知道?我想看看你们是怎么练的。”
“我不练。”慧媚一口回绝了青锋,她傲慢地说道:“我只学怎么做鹰姐,打架射箭这些蠢活儿我是不想粘的。我现在想看看你的能力怎样,我将来当了鹰姐,你就给我当先锋。”
其实,青锋和慧媚两个人的说法都有问题,青锋在比试武功方面是不能谦虚、推诿、含蓄的;慧媚关于鹰姐的说法就更荒谬,鹰姐的功夫不一定是商队最高的,可也得是数前几的,经验也是最重要的。
所以青锋的话刚出口,就知道说错了,因为梦妍瞟了他一眼。秀官拿了一把的小刀,把青锋打的的獾拿去剥皮去了,她非常爱干剥皮的活儿,手艺说得上是非常精湛。
“慧媚,你真该与青锋比试比试,”是那果在说话。她算是商队里几个核心人物之一了,因为她很有文化,又是那库的族人,所以很得慧娘的赏识,她和东家的几个人关系自然很好,她很关心慧媚的成长,于是鼓励她道:“我看你定能胜他,他就是个杆儿狼。”大家心里明白,她体态微胖,有些发懒。
“是吗?这个---”慧媚确实需要一场胜利,在这个商队里除了十几个外国杂役不是她对手外,前卫后卫她是一个也打不过,更别说苍鹰家族的四个人了。“青锋,咱俩比上一场,谁输了谁就得为对方洗头编辫子,你敢吗?”这是慧媚的一个小计谋,不管谁赢谁输,两个人就算粘在一起了。
木刀木盾被分别交到他们二人手上,这种硬木做的刀和盾是又沉又硬,一点也不比真家伙轻。那果用一条鹿皮条缠在慧媚持刀的手上,这既能访手背手指受伤,又能防手软时木刀脱手。
那果站在他们俩之间说道:“不许打暗器,不许击头部,不许打膝盖。倒地了就得停止攻击。”其实那果主要是对着青锋说的,她怕青锋不明白:“明白?”
“明白!”一场较量开始了。慧媚的攻击可不像她表情那样幼稚,她在商队里是较弱的,那是因为她的年龄小,身子没长成,力量还不足。而青锋呢,是绝不会暴露自己的看家本事的,他会什么连梦妍都不是很清楚,他只用正规信使武士的招式与她过招。
练家子一交手,力量、速度、技巧都马上表露无遗。青锋在不使用绝技的情况下交手,二人几乎相差无几,青锋又有意相让,使得慧媚兴致大发,竟发起全力朝青锋功去。‘乒乒乓乓’,一时间木刀木盾沉闷的击打声连连不绝于耳。
信使的武功是当年红蓝教主所创,分为高低两大类。高的有信使之魂、信使之魄、信使之魅。这三种奇异的神功不是一般人能练的,它需要人天资聪慧、缘分巧合的奇才才能修炼。低的就是五术了,是传给信使士兵的。五术包括骑射、刀盾、格斗、投掷、炮石五术。商队学前四术,只差炮石不学,因为商队不允许携带火炮、投石机、攻城器。
骑射术就是骑马射箭,这两样是信使最重要的两项技能;其次是刀盾术,他们使用的刀叫破甲刀,一种很重很短的kǎn dāo,其实样子有点像砍柴刀,它的刀尖和一般柴刀一样,刀尖完全是向下垂直的,像把镐尖,是专克敌人铠甲用的,再厚的铠甲一刀下去也会刨出一个洞来。这刀术还要外加一个葵花盾,一种葵花形的盾牌,盾牌外沿是一圈钝钝的三角尖,此盾可攻可防。
他们现在所用的木刀木盾,就是照破甲刀葵花盾的样子做的训练器材。青锋不太会用这些东西,又没用那些自己苦心练习的技巧,显然不是慧媚的对手,一眼没看准,被慧媚一盾铲在腹部,青锋被击出几步远,摔坐在地上。他们身上的鳄鱼皮铠甲虽然很厚,但硬木刀盾也能磕断骨头,青锋被盾撞得一时导不过气来。
“青锋输了。”青锋没能跳起来继续比赛,那果宣布结果。
“还疼吗青锋?”慧媚马上跑过来,关心地问道:“不疼的话给我洗头去吧?”
“还疼,哎呀呀。”青锋躺在那儿不想起来,“等不疼了再洗吧。”他不想给一个女孩子洗头编辫子,尤其是这肥猫。
“不行!你想耍赖?看我不打扁了你。”慧媚去拉青锋。
秀官剥完了獾子皮,满手是血的用剥皮刀指着慧媚嚷道:“放开他!你们又没定什么时候洗,这要等他有时间才行,对不对?还有,信使比武赌输赢是违反教规的,你们不懂吗?”
信使确实不允许赌输赢,教规写的很清楚,不许打赌、不许饮酒、不许赌博---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了,现在人们更看重王法,只要不违王法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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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果不愿他们谈论这些过于敏感的话题,怕引来祸患,忙上前阻止他们,让他们各自快回去吃饭,时间不早了,用不了多久商队就要出发了,慧媚也被她强行拉走了。
“有个人总在偷看我们,你们注意到没有?”梦妍问。
秀官嬉笑道:“注意到了,那些老男人都在看你,呵呵。”
“别开玩笑,青锋你看,那人在骆驼后边,还在看我们。”
青锋秀官努力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看不到啊,是不是季丹啊,总看不到他的影子。”
梦妍说:“你们俩别这么傻看,这样会暴露我们的。”
青锋道:“你说话也别那么太直白了,再有事就打手语吧,他们要是有个和我一样的千里耳就麻烦了。”说到这,青锋想起季丹能发现自己的魂魄,现在我们的对白不是让人家全知道了吗?想想不寒而栗。
“那人站起来啦,是个杂役,很老的。”梦妍描述着那个tōu kuī者,“他是个老信使,不是外国苦力。”商队里大多数杂役都是外国人,而前卫后卫士必须是信使。
秀官有些不解地问:“偷看我们有什么奇怪的吗?梦妍,我们俩个这么漂亮吗?”
要出发了,慧娘非常虚弱,她不能再骑马了,他们得用担架抬着她走。她让那库来问梦妍:“你们三个人要往那里去?”
梦妍说:“我们本来去哪儿都行的,但鹰姐的病情并不稳定,所以想随商队走几天,不知道你们同意不?”
那库听了非常高兴,连声说好,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
梦妍现在才回想起来,当初青锋是怎么想的要走这条路的呢?就这么巧遇到了商队了?据说这条路有三四十年没有商队经过了,不早不晚,真这么巧吗?她凝视着这个快十七岁的同族男孩,他身上真有许多谜团待解。
青锋很希望能和蓝莹他们一起走,感觉先锋的工作很有意思、很神秘,又非常有挑战性,可是他没有被邀请,就连他们四个人什么时候出发的他都不知道,根本就没见他们人影。
当商队走出山谷时,大路边上有三个人远远地朝他们驼队张望,两女一男,女的抱着个孩子,还有马匹行李。“那个劫匪头头?”梦妍远远地就认出那个男的就是豆爷,“他还真有胆量啊,还敢来找我们。”
豆爷远远地朝青锋招手,喊道:“青锋,我们只能跟着你走了。”他也许是怕千里他们一刀杀了他们,他先和青锋喊话。“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我还活着,我不能回去了。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们去哪儿也没有跟着你安全。”
青锋低声告诉梦妍,他说他们无路可去了,想跟着我们离开这儿。梦妍笑了起来,“跟我们干什么?一有机会他会毫不客气杀了我们,别理他们。”
双方接近了,豆爷身后的两个女人,一个抱孩子的应该是他妻子袋盐,另一个更年轻一点的应该是铲儿,是他刚弄来的。“青锋,我对你的能力和为人非常佩服,我决心将来追随于你,给你牵马搭帐,我就是你忠实的仆人,你就是我们高贵的主人。”说罢三个人一起跪地磕头,其实青锋还离他们很远。
“我可付不起你们的工钱,再说我也不需要你们服侍。豆爷,我们之前的事怎么了结?”
“听你的,愿打愿杀听你的!”他们三个人还跪着,商队的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好吧,我们从前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我相信打劫我们的事不是你的主意,我们互不相欠,但你可不能再来纠缠我。”
“锋爷,”豆爷改嘴了,他仍跪在地上说道:“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们现在无处可去啦,我们只能跟着队伍走啦,不然我一个人可保护不了这两个女人一个孩子。”
青锋梦妍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慧娘让抬她的人也停下来,她要听听,由千里翻译他们的对话。青锋和梦妍说道:“咧奴国一点也不太平,他是想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到了安全地点,就让他们离开,怎么样?”
“最好别理他们,忘了他们昨天还要杀你呢?”
青锋没有听梦妍的,他告诉豆爷,“这商队不是我们的,我无权决定你的去留。你要是非得跟着我们走的话,你就只能远远地跟在队伍的后面走吧,你不能混到队伍中来。”
“谢谢你锋爷!我绝不会打扰你们的。锋爷,我追随于你绝不是想在你这挣点钱,或是想学些什么技艺。锋爷,我是看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将来是能成大事的人,我想追随你是想你能成就一番事业。”
“我可不会当土匪,豆爷,你跟着我干什么?”
“锋爷又说笑了,当土匪我也不跟着你啦,你心肠太好啦。相信我,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前途无量的人,我这辈子跟定你啦!”
千里一直小声给慧娘解释他们的对话,慧娘却皱起了眉头,一声不吭。
青锋和梦妍说道:“豆爷手里还有一些积蓄,不用我们管他们一家人的吃穿用度。”
梦妍蔑视地说道:“想拉你入伙吗?你们那也叫积蓄!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凑够这小口袋。告诉你豆爷,今天要是杀了你可能会连累这两个女人和孩子,不然的话,哼哼。”梦妍的杀心已起,眼睛里飘出悠悠绿幕。
青锋却说道:“好吧豆爷,你们要是怕自己走山路有危险的话,你们就在队伍后边跟着吧,别打扰大家就行。”
“遵命锋爷,这是您的第一道命令。”
“我可没给你下什么命令,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银狐家族的皓月,年龄和梦妍相仿。通过昨晚的高谈阔论,他对梦妍更加迷恋,梦妍的美貌深深地吸引着他,他想找机会接近梦妍。而梦妍一空闲下来,就会有好些人围过来让她瞧病,瞧过的也粘着她多问几句,害得银狐皓月一直心里痒痒地。
一个午休时间,机会总算来了。慧媚粘着青锋练擒拿格斗,青锋一连被击败了好几次,让人觉得青锋总像没劲儿似的,一击就一个跟头。而银狐皓月却发现,只有青锋与人比试时,梦妍才会忙中偷闲地斜眼看上几眼。
也许青锋被梦妍看得有了血性,他一鼓作气终于连续放倒慧媚三次,青锋取得了胜利,人们都再为青锋鼓掌。青锋慧媚两个人的皮甲上都是尘土。
银狐皓月抓住这个机会走过去要求和青锋比试。有人当时就笑皓月有点儿倚强凌弱,他和青锋不是一个档次的,他应该找梦妍比才对,但梦妍哪有时间比试,要瞧病的人还有几个。
青锋和他们走了两天了,早和大家也熟络起来,和谁比都无所为,就是要通过比试才能提高自己的技艺,装败也要逼真些。
青锋皓月两人站定,都是右手勾左肩头互鞠一躬,然后做好姿态,准备交手。刚才这场青锋和慧媚比的是擒拿格斗,他们俩也比这个。
银狐皓月是想通过与青锋对练,能够引起梦妍的注意,这就得打得漂亮一点儿。所以,他一扑向青锋,便投入了十分的真力。而青锋在一瞬间感到巨大的压力,他的防御也立即挤走了原来不暴露自己真实实力的wěi zhu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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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皓月仗着身高臂长,一伸手就是去抓青锋的脖子,凭他的观察判断,他凭单手就能轻松地将青锋一抓一甩,扔出一溜滚去。但这样大力抓捏,很可能使青锋丧命。然而青锋的本能告诉自己,危险即将来临,必须有真正的反击。他见皓月抓住自己的咽喉,青锋的手由下向上抬起手,正好捏住了皓月的肘关节,高招妙就妙在拿捏的准确性,青锋这一捏,正捏在皓月的麻穴上。
银狐皓月刚一用力,抓青锋的整条手臂忽然一阵酸麻,哪里还能抓住青锋。他刚要撤手,青锋一拨开他的双臂,用肩头已撞到皓月的胸口,青锋低吼一声“靠”,只听‘呯’的一声闷响,皓月结结实实地被撞飞出去。
这其实是一个连贯动作,比眨眼的功夫还快,看热闹的人以为两个人冲力过猛,误撞在一起,把皓月撞飞了。
皓月一翻身坐了起来,他有些换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他一时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突然胳膊麻了呢?是青锋托了一下,难道他会点穴功夫?他将麻木的手臂伸展了两下,做了几个握拳动作,两个手指还是没有知觉。
这时笑他的人多了起来,“一个招式就被搞翻,你是不是想让梦妍心疼你?”
“皓月,快起来,嘿嘿嘿,撞你哪儿啦?”
只有一个人没有笑,他就是季丹。他清楚地看到这位少年的手法是失传多年的‘搀扶指!’就是打穴时有点像搀扶别人、抚摸别人,让人看起来温温柔柔、漫不经心,根本就没把别人怎么样,对方就已经中道儿了。
季丹早注意青锋有装弱的嫌疑。他判断慧媚三个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在搏斗中故意不用力、反应慢。但他能是用出搀扶指的人季丹也大感意外,这少年是什么人?
青锋把人撞飞的同时,猛然清醒,众目睽睽之下怎么露出自己的绝学?他佯装反作用力,自己也后仰到地,迟迟不起。
青锋看着皓月再次冲来,克服了心里恐惧,没有让本能继续占据自己的内心。所以,青锋输的很惨,一连被皓月zhì fú十几次。然而青锋好像愿意做皓月的沙袋,噼里啪啦随便修理,他几乎没有疼痛的感觉似的,面无表情,始终保持原有的速度,他刚才和慧媚以滚打很久了,看来他耐力相当惊人。
有人看不过皓月的行为,便主动有人替下青锋与他对练。等银狐皓月再有机会偷看梦妍时,梦妍早和别人聊天去了,根本没看他们。
商队的生活就是每天骑在马上行走、休息、练功,行走、宿营、歌舞、睡觉。
青锋又一次与蓝莹并马同行,两个人靠得很近,膝盖和靴子常常挤在了一起。
蓝莹道:“怎么从没见你早上练功?”
“练啊。我也没见你们四个人练过功。”两个人第一次各有了不想说的心事,大概都想问你在哪儿练功?练什么功?
蓝莹问青锋:“你是第一次离开家乡吗?”
“第二次。上次出来和秀官那么大,去过几个国家,走了一年多吧;你们苍鹰家族很出名是吧?”
“啊?是啊。”蓝莹略微有些停顿,她长长的睫毛下,那双蓝眸有了一丝晦涩之光,一闪而过。“很有名,我们苍鹰家族。我们祖上主要以狩猎和当雇佣兵为生;不善经营,组织不起来商队,现在几乎所有的家族成员都像我们这样,年轻时效力军营,年纪稍长一些时受雇各个商队、驿站。”
青锋感觉她在说谎,因为他一提苍鹰家族时,她的心脏猛跳一阵子。她继续说着:“好在我们家族世代与女王关系交好,所以日子还算好过。也许是我们太忠心啦,也许是我们的武功好,就这样有好几代人啦。”
“你们的年纪也不大呀,怎么不去军营效力?”
“呵呵,这主要是将就我和季丹。季丹刚在军营退役;而我还需要再锻炼两年才会去军营。”
青锋不经意地又问:“你和七街他们的口音怎么不一样呢?你说话好听些,是日冈山的口音,他们三个人语速比你快一些,而且没有儿音,为什么?”
青锋没有看她,问话好像漫不经心,而蓝莹的心跳声又加速了。这说明她怕人知道她与那三有区别。“是吗?呵呵,我说话好听吗?我更像我妈妈的口音,她年轻时一直在国都日冈山。”她讲这话时有些不自然。
“是吗,”青锋学了几句他们讲话有明显的不同,还有方言的不同。“你说你是在日冈山长大的,而他们三个应该是南方老城巴赞的人。”
蓝莹听了这话,更是一惊,她开始左顾右盼起来,幸亏近处没人。她笑道:“想不到你还是语言专家啊;你不是没去过日冈山吗?”
青锋也惊讶,自己是怎么就知道日冈山的话和蓝莹是一样的,季丹他们三个是巴赞人的口音。这一定是自己前世之识,在一定的条件下喷涌出来。谁都可以吗?当然不是,还是自己正在冲击妖魂级魂功才会喷涌出来?妖魂!多么形象的名字!
“你说得对,青锋。”是季丹的声音,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我们苍鹰家族在许多城市都有房产家业,好多国家也有。其实我们苍鹰家族已经分成了十几个小的家族,我们人丁非常旺盛,总共有族人六百多口啦。”
青锋没有听出季丹心跳有任何异常,心跳平稳,语速平稳。他说的是事实呢?还是有很好的魂功压制住了心里huó dòng。“你们真xìng yùn,有几百人,我们荷花族总共也就那么三十二口人,而且年轻人又少。”
“你们家族在什么地方?”季丹像从没听说一样,其实梦妍青锋已经和他们说过好多次了。
“大泽国的西海郡,您去过那里吗?”青锋平稳地回答,可别让他知道我心里有鬼,然而一想到这些,心里反而不能平静。
“去过。一个到处是沼泽的地方,我去过那里的洪口镇、南沼镇、平泽镇,还有什么丝港镇。”
“您去过的地方可真多,我们家就在丝港镇。那儿的白细鳞鱼是最有名的,不知道您吃没有?”
“没有。我没听说丝港镇的白细鳞鱼有名,我到是吃过丝港镇的小噘嘴,那鱼可是一绝。”
“呵呵,那个只是其次,白细鳞太难见了,所以您不曾吃过;有机会我带你去找。”
“你家住丝港镇里吗?”季丹又一次直白地发问。
“乡下。镇西南三十里上。”
季丹在思考着,“丝港镇西南三十里?那面都是水吗?你家住水里?”
青锋难得露出笑容道:“我们住在岛上,不住水里,流沙洲,听说过吗?”
“流沙洲啊,知道。流沙洲这个岛子时长时短、时圆时方,地形变化不定,而且雨天雾天还常常失踪。”季丹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悠悠地道:“你们住的地方也是神秘得很,你们真是迷一样的精灵。”
青锋没有接他的话,他在想:这季丹可真是做足了功课,你说哪儿他都知道。他可能去过大泽国,但不一定去过西海郡,更不可能知道流沙洲。老地图叫流沙洲,现在早不叫那名字了,青锋故意说了一个错误地名,季丹果然上套啦,他这两天可能翻遍了所有西海郡的地图,记住了每一个地名。流沙洲现在叫浜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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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莹接话道:“你们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对水是再熟悉不过啦。呵呵,难怪你们骑马的姿态别别扭扭的,原来你们很少骑。”
青锋也马上认可这一点:“是啊,马骑不好就只能算半个信使。我们的骑射就更差劲啦,我们那里主要是不方便骑马。”季丹再没有说话,青锋接着说道:“我听说我们信使古人,从小就长在马背上,生活中一步也离不开马,人们甚至都睡在马背上,所以,他们认为马是他们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现在我们信使人中,离开这种生活的越来越多了。”
蓝莹无限惆怅地接道:“是啊,看看我们现在的信使有多厉害,在全世界范围内,驿站越开越多,工厂越开越多,还有些人,他们什么也不干,活着只是享乐,这样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了。他们都挤进了城镇,过着奢华的生活,他们和信使越来越没有什么关系了。信使是指能够传递天神旨意的人,而现在,有些人可能连天神是谁都不知道啦。”蓝莹若有所思地还在自言自语,后来有些生气地嚷道:“生活改变了我们的习性,我们为了生存,不得不把自己武装成一个战斗的民族,一个侵略的民族。商队的一切,就是为了利益!为了金币!”
“注意你的言行,蓝莹。”季丹忙制止了她,“奇谈怪论不适合你。”
青锋对她说的话不全了解,有些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