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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丹不知道哪来的脾气:“千里,就凭你刚才说的话,就知道你的心智还不如你的年龄!你以为我早看见了而不说吗?我只看出她生病区域是红色的人体光,就是病灶没好。我还没有能力tòu shì到慧娘的骨头里还夹着针!神视是梦妍的强项,我确实不如他。”
千里被季丹训斥,往往心里不服,他在季丹眼里,处处显得很不成熟,可他要是在一般商队里,可是花多少钱也请不来的高人,有魂功的人实在太稀缺了。
七街不知是高兴还是忧伤:“他们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了精魂级别,可我们三个连huáng sè的灵魂级都不稳定,哎,真是没法比啊。”
“不是没法比;是不能比!”季丹重重地说道,“是人与人之间根本就不可比!当今世上,有多少武林高手穷尽一生的努力,内视自己还是一片黑暗,连黑烟滚滚都没有,始终没有突破第一层的幽魂级。你们已经是人中精英了,攀比之心会毁了你们的心智。”
“季丹教诲得是。”蓝莹连连点头。
千里叹了口气,低声叹道:“多么诡异的孩子啊,他们要是在我们家族出生该多好,我们家族就更加强大了。哈哈,我是不是又犯了贪戒,季丹?”
而七街却问千里道:“千里,难道我们的家族还够强大吗?”
季丹神色淡然地摇头道:“哎,早已走下坡路了。现在我们苍鹰家族,人口是越来越多,钱财也是越来越多,但高手却越来越少啦?不是吗?连你们都算高手被派出来啦,不是吗?”
七街听了当然不高兴,千里不满情绪就更多了,心想这是讽刺谁啊?于是辩解道:“我只这么一说,不过我们是不是过于小心谨慎啦?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那果对我们都非常不满意,我们四个人总是单独行动,练个功还跑出二里地来?生怕别人看到似的。”
季丹有些温怒地吼道:“跑这么远就是怕你这破嘴胡说八道。千里,别看我们是同族,如果你要是坏了我们事,我绝不手软!我不能让你害死我们所有的族人。”
“瞧您啊,”蓝莹替千里赔了个笑,“这火来的这么快?千里以后会小心的,是吧千里?”蓝莹甜甜地笑了一下。
“哎,也不怪我们议论他们,”七街打圆场,转移话题:“连鹰姐都说他们还真是疑点重重啊。季丹,现在能说来吧?”
“什么疑点?快说说。”千里急问。
“哎”是季丹长长地叹了口气,讨厌他们心里装不住事。
“鹰姐说他们的可疑之处就是他们太像信使了,他们荷花家族都隐居一百五十年啦,他们身在异国他乡,是怎么传承的?长相没有变,语言没有变,他们几乎没有lòu dòng,甚至比你们都真、都纯,身上带的、用的都是近两百年前的古董,那些东西确实是荷花家族的东西,假不了。因为现在谁要想仿造,恐怕连材料都找不到啦。”
“什么材料?”千里问。
“就拿兵器来说吧,他们每个人身上不是都有一把短配剑吗?款式大小完全和我们的一样的,但他们的短佩剑乌黑泛蓝,工艺绝对精湛。现在无论花多少钱都找不到那种铸剑的材料了。那材料是有名的幽冥蓝。”
“幽冥蓝?非常珍贵啊!我怎么没注意呢?”千里惊叫起来。
“你看的地方和别不一样。”蓝莹也羞臊千里。
七街接着道:“鹰姐说,原来只有我们信使之中有人敢去幽冥王地域里冒死找矿开采,这样我们信使国才有了幽冥蓝,用它打造出的器物,让全大陆都眼馋。当时谁要能用上它,除了我们的名门望族外,各个国家也只有国王和贵族才能拥有几件,也就说:在当时幽冥蓝就比金子都珍贵了。”
“据说是三倍金子的价钱。”
千里叫了起来:“哇!那时候就是国宝了?他们竟用国宝割肉吃?还有那些国宝烤肉吃?叉子也是幽冥蓝吧?”
七街道:“对!那四把鬼眼叉黑多蓝少,远不如他们的短配剑品相好,但即使是这样的鬼眼叉现在也根本见不到。所以,现在没人认识幽冥蓝也不足为奇了。”
千里疑道:“怎么见不着,蓝莹的香水瓶不是更蓝?”
蓝莹一直听着,并没像千里那样一惊一乍的。现在见说道自己了,只是淡淡一笑道:“我那是假货,仿制品。”
千里撇了她一眼笑道:“我又不想偷你的,骗谁?”
蓝莹笑道:“就骗你!”几个笑了起来。
千里又问:“现在没有人去找幽冥蓝矿石了?”
“有!可是再也找不到啦!你听我讲。”七街把慧娘说的学了一遍:“人们发现这种东西这么值钱,去采矿的人就越来越多了,什么人也就都有了,有人觉得挖一点点太不过瘾,干脆带炸药去炸,这样才可以挖回更多的幽冥蓝。然而,炸药的巨大爆炸声,终于惊动了幽冥界的幽冥们,它们幽冥王用法术迷惑了采矿的人们,绝大多数人因迷路而死在了那里,极个别的人侥幸闯出来了,但再也找不到回矿藏的道路了,现在的人们就更不得而知了。”
“为什么幽冥蓝那么贵呢?”
七街答道:“物以稀为贵吗!”
季丹却道:“不,不仅是物以稀为贵,还是幽冥蓝本身的特质所决定的,它不锈、不折、锋利、不怕普通的火烧等特点。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特性,就是杀魂,幽冥界非常喜欢它,有幽冥蓝在身它们会感到温暖。”
“杀魂?”
“对。被幽冥蓝杀伤的人,即使是人的伤口痊愈了,这个人的魂魄却很难康复。”
千里疑问:“魂魄受伤?难怪它有幽暗的蓝光,魔魂级就是蓝色的神灯,对吧?”
季丹摇头:“没听说幽冥蓝和魔界有什么联系,魔界兵器的传说也很多、也很厉害。”
千里兴奋起来,他问蓝莹七街:“我们以后去采幽冥蓝吧?”
七街没好气儿地回道:“等你成了幽灵,幽冥蓝矿都是你的啦,哈哈哈!”
青锋还想着那个蓝莹,而且越想越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认识的。她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让青锋感到她是那样的亲切、可爱,有种难以忘怀感觉。甚至有种冲动,想捏捏她那调皮的小脸蛋,拍拍她那上翘的小屁股。而这种念头应该是父母疼爱子女的行为,青锋很清楚,他对她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冲动,竟有疼爱的渴望。
转念又一想,这不会是前世所识吧?因为自己今年还不到十七周岁,没见过几个年轻的信使女性,不可能认识她。最初青锋确定的是她的眼睛,第一次见到这么迷人的眼睛时,竟吃了一惊,差一点叫出她的名字,可直到现在青锋也没想起她从前的名字叫什么。
天渐渐亮了,梦妍秀官睡醒了,梦妍问秀官:“昨天你犯的错反省的怎么样了?如果说的不对,这挨打是不能少的。”
秀官坐了起来,还有些睡眼朦胧,可她知道梦妍问的是昨天与劫匪战斗的事,如果说的不好一定会真挨揍,于是规规矩矩地回道:“我是这样想的:我没有遵照信使的‘以己之长、克敌之短’的作战规矩。”
梦妍严肃地问:“你的长处是什么?”
秀官谨慎地答道:“我、我没有什么长处。”
梦妍对她的认知还算满意:“嗯。我们的长处呢?”
“我们信使的长处是骑射。”
“别扯那么远!”信使的骑射梦妍他们也不行,因为他们一直生活在西海,还不习惯终日骑在马上,骑术和马上射箭就更差了。
“噢,我们的长处是射箭。”
梦妍觉得说跑题了,便纠正道:“说你自己吧。”
“我?我白刃战不是成年人的对手。”
“你的箭术也不比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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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妍没有继续说什么,秀官才又说道:“我偷跑出去接近敌人,就成‘以己之短、应敌之长’了,那就是送死去了。二是我平时老不爱让你给我加穿铠甲,如果我和劫匪一样没穿铠甲,我现在早被埋在土里了。三是我发现近距对射的时候,是没有时间瞄准的,现场全凭感觉,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
梦妍满意地点点头,之后还是问道:“就这些?”
“就这些。”秀官瞪着小猫眼儿看着她,“还不全?”
“不全。”梦妍开始整理她的秀发,痛爱地说道:“秀官,你要知道最重要的一条是:这三条经验是你用性命才领悟到的,这经验谁也实践不起的,生命只有一次。知道吗?”
“我懂了,以后我一定听你们的。”
随后,梦妍缓缓讲道:“我们的装备比他们好,弓箭比他们射的远,所以我们要选宽阔平坦的草地与他们对决。我们这种选择,也是给对方一个错觉,他们会认为我们无险可守,白天不行晚间来,可是他们不知道,黑暗对他们更不利,我们可能把箭顶在他们的后背射。这才叫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这些土匪习惯了在丛林里狩猎,他们人又多,在灌木丛里他们可以偷偷靠近我们,我们肯定会吃亏的。还有我们不能与他们动刀动枪的肉搏,他们有几十号人,我们一点赢的把握也没有。所以,你要知道你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就给自己留多大的距离!懂啦吗?”
“懂了。”
天亮了,草地上早有人练功习武了,还有两对儿对练的,刀枪之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梦妍和秀官去看慧娘,这一夜梦妍自己去看了她好几次,怕慧娘有什么意外。因为取出飞针、剃掉很多坏肉,造成很大的伤口,骨头也被梦妍钻掉一块。她现在非常虚弱地躺在那里,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她咬着牙不想让shēn yín声从口中传出来。她见梦妍走进帐篷,勉强露出微笑,告诉那库,付给梦妍酬金,并表示感谢。
那库将准备好的一个精致的小皮囊递到梦妍面前,梦妍客气地说道:“我们没打算收费,只是想多结交一些朋友。”
慧娘有气无力地说道:“结交朋友是可以的,但那是以后的事。酬劳是一定要收的,你们的职业不就是行医吗?诊病收费天经地义的事,再说我又不是穷人,不收费岂不是羞辱我们?”
梦妍想,酬金不能不接,否则还会加深他们的猜疑。但小钱袋一接到手,觉得重量很沉,至少应该有十枚金币,马上说道:“哦,不行,这钱太多了,我们收两个金币就不少啦。”她边说边打开钱袋,将金币倒在自己的手上。咦,不仅是十枚金币,还外加两枚彩色金币!一枚是淡淡的葱绿色彩金币,一枚是浅浅玫瑰红,都是信使国发行的标准的彩色金币。
“是不是装错了,”梦妍憨厚地笑了起来。
“没错,给我看病就值这些。再推推让让的就不像信使了,”慧娘的声音有些微颤,梦妍却觉得她话里有话。
“这也太多了,两枚彩金币就值七十枚金币了吧?您真是太慷慨了。”梦妍还是举着手里的钱袋,不肯收下,因为玫瑰红值20枚金币,葱芯绿值50枚金币。
“你就收下吧!”那库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背过脸去又哽咽道:“两枚彩金币是我加的。如果不是遇到你,说不上我们俩就---”他说不下去了,慧娘早被折磨得不想活下去了。
“好吧,我收下。我又给你带来一瓶止痛的药酒,不过,不是特别痛的时候可别喝,喝多了会上瘾的。”
鹰姐的帐篷很宽大,里边还有一位少女,长得和慧娘颇为相似,年龄和蓝莹差不多,但她帽子上已经插上了两只红翎羽毛了,说明她满十七周岁了,异性可以追求、可以怀孕生孩子了。她叫慧媚,她脖子的右侧有一个族徽图案,是一头双峰骆驼,她是慧娘的同族,这支商队里还有两男两女,他们一共六个人是双峰驼家族的,是这支商队的东家。她把梦妍秀官送到了帐子外,掐着腰问道:“你们的青锋呢,嗯?他怎么没有来?他在干嘛?”
梦妍心想,这小小的东家说话语气很无礼,她年纪还小我也不去怪她,回道:“早上还没有见到他,应该出去狩猎去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他吗?”她个子长到chéng rén样子了,可心智比秀官还差了许多,有点像个傻丫头。
“当然能啊,”是秀官接了话题,“他有什么见不了的?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会没?双峰会没?”
“是啊,我叫慧媚。在我们族中,我们这一支的都范慧字,后一个字又有女字,人也多,到我这儿只好用一个媚字了。”慧媚边说边跟着她俩去找青锋。
秀官又捉弄她:“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叫会飞的?
“慧妃?有啊有啊,你也认识?”
“啊。”秀官顺了一句。
慧媚有些疑问,不信地问道:“啊什么啊呀?她现在活着的话得一百多岁了,你认识?”
“嗨,我听人说过呀!”偷偷做了个鬼脸。
慧媚半信半疑:“嗯,慧妃老祖母还真是有点名气嗷。”
他们已经来到帐篷前,有几个信使等着梦妍瞧病,昨天梦妍可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这儿没有青锋的影子,慧媚有些失望:“喂!梦妍,那个青锋是不是找蓝莹去啦?跑了一晚上啦吗?蓝莹还没到十七岁嗷,你没见她还插着白翎羽毛吗?”
女信使帽子上有什么样的羽毛很有讲究。帽子上插白羽毛是未成年,说明她是未满十七岁的,任何男子不可以求爱,更不能使她们怀孕生产,否则王法重重伺候;帽子上插两根红翎羽毛,说明她已成年,没有qíng rén,信使男子可以追求。如果羽毛一红一绿,是告诉人们,她情有所属了,不可乱来。如果两根绿色的羽毛,说明人到中年,没有qíng rén,可以追求。如果一绿一蓝、或一绿一黄,都是有主了的意思。到了两根黑羽,就是告诉人们,我已老了不能再接受情爱啦。
梦妍也说不准青锋究竟干嘛去了,每天夜里她们俩睡的时候,青锋在篝火旁边警戒边练功,等她们俩起床烧饭习武时,他又飞野似的跑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她们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他或是练功,或是狩猎去了。
她开始给那几个人诊病,秀官也忙着打下手。
这时的青锋已离开宿营地很远了,他早找了一片清净的空地,开始练习他自己的拳法刀术,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他除了练所有信使都会练的功夫以外,他还有自己的功法,这功法有别于信使传统的,也有别于他们荷花家族的。他平时与梦妍秀官一起练,等他们睡熟了,他自己再找一地练,不想让人看见,就是无法说清楚这些功法是怎么学的。他基本上不用睡觉,可以整夜的用魂功修心、修身,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精力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