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溪,阑珊人氏,乐坊徐府千金。三年前,家父病重,平溪应约嫁曲潭宋府少爷宋蕴奇为妻。临行前,平溪作下一曲《依宋》。到了曲潭,依礼隔着纱幔奏唱给宋蕴奇,原以为是良配,可惜平溪所托非人。大婚当日,宋蕴奇逃婚而去,而平溪则遭到了众人取笑。”平溪看着宋蕴奇,满满都是怨恨。
宋蕴奇震惊地倒退一步,“当时隔着纱幔,我不知是你,如果知……”
“知又如何?宋蕴奇,若你当年瞧上的阑珊女子不是我徐平溪,如今又当如何?”平溪摇头苦笑,“罢了,你逃了婚,我也走了,这婚约不作数了。”
宋蕴奇上前两步,“不不,平溪,你跟我回去,我们马上成婚,马上成婚。”
“我不要了!宋蕴奇,是我徐平溪配不上你吗?当年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知姓名身份的女子逃婚?”
“那女子是你啊!我不知是你啊!”
“若当年不是我呢?”
宋蕴奇低下头,无言以对。
“梦中qíng rén?宋蕴奇,你爱的,是当年朦胧遥远的一见钟情,喜而不得,故念了这么多年。你爱的,不是徐平溪!你厌的,是那指腹为婚,你见都未曾见的,为你倾心作下一曲《依宋》的徐家xiǎo jiě。你厌的,是徐平溪。”平溪的泪落在衣衫上,消失无痕。
宋蕴奇低着头,站在那儿。
“宋蕴奇,你宋家是书香门第,为了配得上你,我自幼学音习琴,精通得一技艺术。自我习琴开始就心心念念了十四年的人,在我十八岁嫁到宋家的时候,却弃我而去。我自问知书达礼,没做过一件有辱家门之事,大家闺秀不过乎如此,我没有办法做得面miàn jù到。我怨你恨你,到了今日你告诉我,你是因不识我才不肯娶我,也就不知者无罪了。宋蕴奇,你我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从此陌路两人,再不相干!”
宋蕴奇呆呆地看着她。
平溪走过去,抚上他的脸,“徐家没了我,还有弟弟平川担着。你是宋家独子,别再任性了,忘了徐平溪,回到曲潭,娶妻生子吧!”
平溪的眼中有着留恋和不舍,心中有不甘和钝痛,可一切都敌不过心中对三年前那场花嫁的怕了。
平溪强使自己收回手,转身离开。
宋蕴奇急忙想要抓住她,却也只有她一片衣角从掌心滑过。
他失神地看着手心,懊恼地捶打自己的头,“宋蕴奇,你都干了什么事啊!”
平溪回到自己的房中,落寞失神地坐在床边。
晓玉端着一盅汤进来了,见平溪坐在床边,将汤放在桌上,唤道:“平溪姐!”
平溪回过神,看向晓玉,睁了睁湿润的眼,“怎么了?”
晓玉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平溪姐,你怎么了?”
晓玉担忧地看着她,“平溪姐,你这样,我和姐姐们都很担心啊!”
看着晓玉担忧的眼神,低下头来,“对不起!我……”
饶清拉着云晴和连儿就进来了,吐了吐舌头,走了过去,“平溪!”
平溪看着她们,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饶清慌了,“别,别哭啊!平溪,我们,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平溪摇摇头,抹了抹眼泪,“我,我和宋蕴奇差一点就成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