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篷船上的两个公子,并不是贫民百姓,他们是sū zhōu知府董鹤寿的两个孪生儿子。他们在sū zhōu玩的腻烦了,这才一起去了金铃城,听说秦淮河畔měi nǚ如云,玩了两天之后,租船和歌女过了长江北岸,到了扬州的瘦西湖。两人今年十七岁,童年的时候,因为他们的母亲出身诗书门第,儒家经典倒背如流,嫁入董家后,相夫教子深受长辈们的敬仰。怎奈好人没长寿,于前年因病下世,这两位公子哥没有了慈母的约束,行为举止渐渐的散漫了起来。老大名叫董仁,字庆长;老二名叫董智,字睿长。
两位歌女,本是金陵城秦淮河边“瑞仙楼”的名媛,粉装的名叫慧娥,着绿衣的名唤锦云。二人自小被卖入青楼,相识多年,结为异姓姐妹。二人资质聪颖,在同龄人中很受楼主的青睐,楼主为他们请师学艺,两人的琴棋书画都颇有造诣,除此之外,二人背地里拜了玄冥观的观主玉贞子为师,学了一些武功,今天小试锋芒,巧妙地让两个无赖自落湖中。
董仁、董智哥俩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吩咐游船立即离开了瘦西湖,沿运河古道,向北行驶,往高邮方向而去。
“沾边赖、不说理”在船上休息了一阵,一直到下午申时,再想去找两个妙龄女郎,早已无影无踪,当晚各自回府安歇。次日一早,这两个坏蛋打发几十个家丁出门,打听两个少女的下落。天近晌午时,一个家丁跑回府里对“不讲理”说:“我们打听到坐白篷船的两个姑娘,向北往高邮去了。”庄进财等三人商量了一下,带领二十多名家丁打手,租了四条快船在后追赶。当日傍晚,快船赶到双贤集码头。庄进财吩咐将船靠岸,到集市上,找旅店住宿,到明天再去追赶。他们一行人在十字路口,找到一家两层小楼的酒馆,酒馆上标有“醉香楼。”家丁打手在楼下用饭,三个无赖走上二楼,要了一个雅间,坐下大吃二喝起来。
也是冤家路窄,隔壁的雅间里,董氏兄弟和慧娥、锦云也在饮酒。董智说:“我们光是喝酒太没意思,不如请锦云姑娘唱一段评弹可好。”慧娥在一旁凑趣说:“锦云mèi mèi就唱上一段《胡伽十八拍》可好?”各位有所不知《胡伽十八拍》是三国时期蔡文姬归汉后为曹操所演唱,音韵激昂婉转。锦云拿出琵琶,调了琴弦,这才放开歌喉唱了起来。曲调清扬高亢,再配以嘹亮的嗓音,当然声音也会传到室外。坐在隔壁正在饮酒的三个公子哥,虽不知弹唱的是何曲调?只觉十分悦耳。庄进财站起来轻轻地来到隔壁雅间的门外,从门缝往里望去,不看则已,原来正是前日在瘦西湖让“沾边赖”和“不说理”落水的四人。庄进财转身回到自己的雅间,悄声地告诉了另两个无赖说;“隔壁的四人正是我们要找的。”三人耳语了一会儿,这才由“不说理”去到楼下召集恶奴家丁。这些家丁已经酒足饭饱,听说打架,更是高兴,这些家伙平日里狐假虎威,欺压良善,已成恶习,况且临来时早有准备,棍棒刀枪,样样俱全,这时二十多人一齐涌上楼来,慧娥听到楼上“咚咚”乱响,而且人声吵嚷,急忙吩咐锦云将琵琶包好,二人正在收拾包袱,忽然屋门被人一脚踹开,转眼之间已进来十来个恶奴家丁,不由分说,先将酒桌踢翻,而后竟朝着两位姑娘动起手来。这时两位公子吓得爬到床下不敢出来,这时楼上一打作一团。慧娥、锦云虽有武功,但身上并无兵器,这些恶奴家丁的棍棒刀枪也很是厉害,两位姑娘闪转腾挪并未吃亏。这时有两家奴从床下捞出了董家两位公子,另两个家奴扬刀便砍,慧娥、锦云急中生智,顺手拿起床边的碗和壶一扬手,把家奴的刀打飞了,二人转身将两位公子夹在腰间,夺门而出。
二女子使了一招燕子投井,从二楼纵下来,托着两位公子向街心跑去,后面的家奴怎肯罢休,紧追不舍。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四散躲闪。眼看一个使铁棍的恶汉正要打上董仁的两腿,说时迟,那时快,铁棍不知被何物钩住,这恶奴两手把持不住竟飞了起来,偏巧,庄进财从楼上跑了下来,只顾往前跑,没想到这飞起的铁棍在半空中掉落下来,不偏不斜,正砸在他头上。顿时脑浆外流,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