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园内的东北角,穿过石桥,北畔是新盖的教师公寓楼,楼宇林立,鳞次栉比,一辆辆qì chē驶进驶出,可谓:门可罗雀。东畔则五层老式筒子楼,外墙灰蒙蒙地浸渍着岁月的烟尘,“童得梦”便安居于此。我按了门口的呼铃,应声后,怀着惴惴不安的情绪登上了五楼,打门进去,老教授的闺房映入眼帘,两室户的学校分房,他休于一间十平米的卧榻,一张蓝白格子粗布单人床,床边一桌方台,一盏绿莹灯与台上透进窗的路灯联成一片,加之一把旧腐木椅与斑驳书架则便是所有家当了,隔壁一间是他女儿和女婿的卧室。
虽略显寒酸,但细观老翁的身体硬朗瘦健,已近古稀却眼不花,耳不废,皱巴巴的颜面倒有几分慈祥,操着浓重的武汉话:“李云,你介个yīng yǔ介词用滴太乱喽,《哈姆雷特》滴观后感部咬放在王后和叔叔滴**上,咬把重心放在王子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矛盾上,介篇文章部能给你喝格。”
吾摸耳抓腮,不知如何作答,唯唯诺诺般环视房间,忽见“童得梦”的原配遗像尊置于书架二隔上,额头是大光明般,头发梳于脑后,瓜子脸,凤尾柳叶眉,黑漆珠眼,眼梢横至太阳穴,鼻尖小巧,一张樱桃嘴或明或暗地半张着。想必年轻时便是俏人儿,老教授能独守至今却惹人爱怜。怕是知晓了心思,便起身到书架前,自取了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给我。“闲时,方可静阅。”吾怯生生谢后便告辞了。
端着《麦》书,不知其为何意。大概翻了翻,两百多页不多。一周后便能还,可那鸟《哈》文如何写得。晚风劲起,刮得周遭树枝摇晃,发出“莎莎”声,月牙儿钻出云锦,丹麦的王子看到这番凉景是否又会看到父王的亡灵在塔上游荡徘徊,塔下又是那般腥风血雨可偏偏又想起武松血溅鸳鸯楼,夜走蜈蚣岭的事来,想必也是这月黑风高,心若嗜血夜,杀得兴起,一吐往日仇怨,不知不觉到了房舍,点起那苦灯,翻起了《麦》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