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吾浑浑噩噩便上了学堂,秋日斜阳,彤云薄雾,倚着撑臂睡去了。良久,微睁双目,依旧消瘦老儿谈古论今,道诗书,解五经。同桌撩吾问:“尔识台前何人?”吾道:“关鸟甚人?吾只歇息,待腿麻勿搐,目若明焰,便是一飞冲天之际。”桌惘然,回吾曰:“此乃汉江第一学者,人送外号'童得梦'。”吾与之互觑。
前座美人回头望月般诉:“安敢喧哗呼?”吾等便作鸟兽散了去,但英姿玉背流连忘返哉。发丝摇曳在微风中恰似柳絮摆水,点滴燕尔,如沐春风。纤指握着笔杆,在书上徐写慢作,仿佛野鸭随着秋波,划在柳岸边,轻邈灵动。闻着香汗,拨弄着纸银,美人肩的削成,耸着雪白的柄耳,挺腰绢背。欲之一双佛手兮环绕自顾,呼之一尘气鼻兮触闻两杜(杜丽娘/杜十娘)。
昨夜一宿春风渡,今起心中涟漪尽荡,仿佛坐于苑中,周围鸟儿啁啾鸣转,花径蝶舞茅塞顿开。美人的竹黄玉织套衫似杜鹃帐屏,挡住了春色,遮蔽了红帘,如晚照夕阳透不进雨畔轩窗,绵幕莲蓬藏不住粉黛碧霜。环视而偃,只等铃响暂休,把鸽信传入你耳中。但又怕娇娘心中却有了他,一汪清水如篮过,水碎了月明,镜破了花影。吾或得病了,浮想联翩,茶饭不思,念悠悠,去愁愁。
桌唤:“尔休要呼噜于课堂之上。不怕众人耻笑。”吾才方独醒,哪只黄粱一梦,便抹了口水,揉了耳目,携书去了。
回寝后,舍友谈笑班中女子,大有秦淮河畔,秦楼楚馆艳香之意,却无鸨酬献女之胆。吾随翻开书目,摘抄笔记,望下回温课于先生老儿,别登榜第不及,刚求于学,却红灯高挂,遭人嫌弃。
入夜,吾稍作安歇,不去胭脂柳巷,便寻思那翘楚美人来。翻个身,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