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沙此时又惊又怒,一股血气直接顶到脑门上,但一想自己兄弟还在里面关押着,于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这时那牢头后面的一个小头目朝他挤了挤眼,白无沙定睛一看才注意到是与自己相熟的人,看来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p>
白无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看了牢头一眼,扭头就走开了,但是并没有走远,而是走到后面的小巷里的一个早点摊位旁坐下来,那卖灵豆浆的老板问了他几声吃什么都没听见,现在他耳朵里全是血液在血管里跳动的声音,哪里还顾得上别的。</p>
过了一会白无沙慢慢的恢复了冷静,将事情前前后后仔细琢磨了一番,白无沙首先想到的是霍海仁言而无信想要再lè suǒ些精金,可再一想,他昨天晚上答应自己放人时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况且他如果想要更多的精金,当时就可以直接张口索要,没必要跟自己一个平头老百姓扯谎。</p>
排除了霍海仁的嫌疑,拿剩下的就只能是胡垂通他们几个奸诈的货色了。</p>
就在白无沙反复揣测事情的原因时,那相熟的小头目来了。那小头目没有穿公服,换了一身普通的褐布衣服,看到白无沙坐在早点摊上,便过来坐下向白无沙仔细的道明了前因后果,白无沙之前的推测果然没错,事情就是出在胡垂通他们几个奸商身上。</p>
之前以胡垂通为首的几个商家联合起来,诬陷白守拙tí gòng的器件质量不符合客户要求,导致重大事故,将其抓起来,其主要目的就是逼迫白无沙贱价卖掉白家作坊,尤其是白家那一套炼器的工具,胡垂通可是垂涎已久。特别是其中的那一尊庚金风火炉,在丰谷城可以说是独一无二,如果有了这庚金风火炉,胡垂通就可以炼制很多之前不能炼制的东西,从而打破白家在某些器件方面的垄断,利润可以大增。</p>
胡垂通联合霍海仁,将白守拙关押起来之后便不断向白无沙施压,想迫使白无沙卖掉工坊,毕竟整个丰谷城里能够一口气吃下白家工坊的也没有几个,而那几个人也都不是经营作坊的,只有胡垂通等人联合起来才有这等实力。他们之所以将白守拙关押起来,而不是关押白无沙,那就是因为白守拙没有权力卖掉工坊,只有老白家的亲儿子才有权卖掉作坊。</p>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白无沙宁可坑蒙拐骗也不愿卖掉工坊,最后机缘巧合之下跟涂二蛋一起发现了一笔精金,这才解了燃眉之急。</p>
在胡垂通与霍海仁原来的计划中,借助白守拙向白无沙施压,迫使他将价值约一百二十块精金的作坊贱卖给会出胡垂通等人,其中的差价的一大部分归霍海仁所有,大概就是六十块精金左右。</p>
而现在,白无沙直接将六十块精金交给了霍海仁。对于霍海仁而言,自己的目的就是得到精金,反正自己对作坊的经营也不熟悉,对白无沙是否将工坊卖给胡垂通等人并不怎么关心,只要自己钱到手了就行。所以昨天晚上霍海仁收好精金后,对白无沙满口答应,许诺放人等事自然不在话下。</p>
但问题来了,胡垂通等人谋划算计了好几个月,不仅没能捞到便宜,反而亏掉了一笔钱,毕竟搭上霍海仁这条线当初可是使了不少银子的。所以当胡垂通等人昨天晚上得到消息,听说霍海仁打算放掉白守拙时,大吃一惊,总不能看着就要到手的白家作坊飞掉,当即找到霍海仁讨说法。</p>
见到霍海仁之后,众人一阵七嘴八舌的唠叨,把霍海仁烦的不得了,最后霍海仁恼怒交加,一拍桌子,瞬间把胡垂通等人吓得大气不敢出。毕竟霍海仁是城主府的管事,虽然不是大管事,但也是个中等管事,放在丰谷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常言道,不怕官只怕管,惹恼了霍海仁,以后他暗中使坏,众人的生意可就有麻烦了。</p>
霍海仁推说自己只负责拿人关押,其他的事情诸如逼迫白无沙卖掉工坊等事不在自己的分工内,你们不能压价买到白无沙的工坊是你们自己没用,与我何干?胡垂通等人听了这话气的两手发抖,但又不敢顶嘴,只在那里跟霍海仁软磨硬泡。</p>
霍海仁被众人围着,眼见得推脱不掉,又兼自己确实理亏,便转换口风,说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当下里便派小厮到大牢里通报一声,让他们先不要把白守拙放了。</p>
现在白无沙到牢里提人,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白无沙问小牢头道:“不知守拙在牢里……”。</p>
那小牢头回答说:“白兄放心,兄弟们往日到白家工坊定做东西,守拙都拿最好的给我们,还有折扣,大家都记着这份情,他在里面没受半分委屈,只是如果时间长了,就怕上面强压着对守拙不利,到时候兄弟们也没办法……白兄还是趁早想办法弄守拙出去……”。</p>
白无沙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便辞别了小牢头,回到家中关起门来拿起锤子一阵乱砸,心里的气结才稍微好些。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准确的说叫拍门声,门外的人胡乱随意的拍打着白家的大门,让白无沙十分恼怒。</p>
白无沙打开门一看,正是胡垂通这厮,不等胡垂通开口,白无沙便呯的一声将大门关上。胡垂通在门外叫到:“白世侄,你从小就不喜欢在作坊里……现在不如干脆……”。白无沙在门后盘膝坐下,掐起手式,默念口诀,将心境平复下来,丝毫不理会胡垂通在门外大喊大叫。</p>
胡垂通在门外叫了一阵,自觉无趣,放了几句狠话便走了。</p>
白无沙在门后静坐良久,一直坐到下午时分,心下计议已定,才起身。白无沙当即走到后院将大车拉出来,随即将作坊里的重要器具全部打包装好,尤其是那尊庚金风火炉,更是仔仔细细的装好。随后又将之前的金银细软收拾了一下藏在车板底下,待一切收拾妥当白无沙便从hòu mén出来,直奔东市去买了两头高阶奔牛兽,这奔牛兽与驮牛兽相比,速度更快,耐力更好。</p>
白无沙又买了些含有灵力的饲料,将两头奔牛兽喂饱,随后将车套好,看了看门外无人,便拉起奔牛兽来到离城门不远的小巷里,给了槐树下的王瘸子几个大子,要他暂时照看一下,并交代他不要声张,到了半夜会有城主府的人来取货。那王瘸子一听是城主府的买卖,自然不敢怠慢,满口答应。</p>
白无沙忙活到现在,已经快到傍晚时分了,街上行人渐渐稀少起来。白无沙加快了脚步,直奔城主府大牢,与他相熟的那个小牢头并不在,于是便花了几块雪银,央求当值的狱卒带他进去看看白无沙。那狱卒收了钱自然没啥意见,只是交代他不可偷奸耍诈,便到门口守着去了。</p>
兄弟两人见面很是激动,白无沙见白守拙身体状况还好,看来没受啥刑法,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霍海仁求的是财,而不是命,当然如果白无沙长时间不肯拿赎金出来,那霍海仁可能就要对之动大刑了;白无沙压下心中的激动,让白守拙附耳过来,低声交代了一遍自己的计划。白守拙被白无沙的大胆计划惊得目瞪口呆,但看着白无沙坚定地眼神,白守拙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同意了白无沙的计划。</p>
两人刚刚将细节敲定,那狱卒便在外面催促道:“快点,别磨叽,我这里放你进来,可是担着天大的关系的……”。</p>
白无沙应了一声,便辞别了白守拙,跟着狱卒出了大牢。白无沙在门口陪笑着对狱卒说道:“想必大哥还没吃晚饭吧,我正好要到前街去办事,不如同去前面小酌两杯如何……”。</p>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狱卒既然收了钱,白无沙态度又殷勤,便缓了缓脸色说道:“今天我当值,实在是走不开……”。</p>
白无沙遗憾的摇了摇头,随即又说道:“即然如此,是小弟唐突了……不如这样,我去前街订几样小菜,让店家送过来,给兄弟们尝尝,如何?我那小弟在牢里还望您多多包涵……”。</p>
那狱卒见有这等好事,自然没理由不答应,再说,白无沙白守拙都是本地人,出了事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不用担心他在酒菜里下毒。</p>
白无沙见天色已晚,急匆匆的辞别狱卒,向前街走去。在路上,白无沙走到一个无人的死角,从怀里掏出一张miàn jù,而这miàn jù上的面孔正是胡垂通!</p>
白无沙戴上miàn jù,变换了一下装束,随后挑了一家稍微偏僻的酒馆,径直走了进去。那酒馆掌柜一见,便叫到:“胡道友,今天怎么有雅兴到我这里坐坐,我这正好有一坛陈年老酒……”。胡垂通在丰谷城经营作坊多年,算得上是生意场上的老资格,很多人都认识他。</p>
白无沙嘴里含混的答应着,随即说道:“我今天要宴请贵客,有没有私密的包间,我好谈生意。另外劳烦老板快去准备些上好的酒菜。哦,对了还有,送一桌酒菜到大牢去,给当值的官爷吃,就说是有人请客他们自然知道是谁的;另外,切一斤酱灵鹿肉给牢里姓白的送去,他们是知道哪个人。”。</p>
一连串的吩咐下来,酒馆老板知道今天来了大生意,赶忙催促着店小二去后厨开工。</p>
就在白无沙有条不紊的实施他的计划时,涂二蛋正在哼着小曲烤肉。许一金跟涂二蛋在巡视周边时,扩大了巡查的范围,结果许一金发现周边有不少烈齿狼群。因为烈齿狼的出没都是以家庭为单位,不多不少,正好涂二蛋晋级炼体三重境后能够应付,当然,几个高阶烈齿狼被许一金直接击杀。</p>
现在许一金闻到烤肉味就腻,毕竟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厌倦。但涂二蛋却乐此不疲,不断地修炼着他的烤肉技艺。</p>
在涂二蛋烤肉时,许一金正在扛着一棵高大的树干走过来,因为涂二蛋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咱这地方树太多,要不弄个旗杆高高的竖起来,插个小旗啥的,让人远远地就能看到咱们这有个店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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