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翻腾星河起伏的景象,让涂二蛋与许一金心旷神怡,涂二蛋看着远方的森林在晚风的吹拂下起起伏伏,心绪却不由得平静下来,涂二蛋闭上双眼,感受着四面八方清风的流向,涂二蛋虽然闭着双眼,却似乎仍能看清四周的一切,仿佛自己与万物融为一体,万物在则我在,万物起伏则我亦起伏。</p>
许一金看了一眼涂二蛋,见他双眼微闭,气息似有似无,似乎进入到了一种空明的境界,许一金作为一个老江湖自然知道这种境界可遇而不可求,尤其是遇到瓶颈的通达者,如能抓住其中的一丝生机,便抵得过十年苦修,甚至很多心结魔障的困扰,也可一并除去。许一金没有出声打扰,翻身跳下树去查看货物。</p>
涂二蛋在树上一坐就是一整晚上,第二天晨曦初露时才悠悠的回过神来,涂二蛋转了一下胳膊,发现身体一点也不酸痛,反而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涂二蛋仔细回味了一下昨晚的感受,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似乎更加稳定,但又似乎更加飘忽不定了,这种感觉很是矛盾,却又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意味在其中。</p>
如果说本来自己的神魂像是沙土,干枯且风一吹就扬起一片灰尘,而现在的神魂就像是一壶清水,风吹过只是泛起一些皱纹,但同时又会随着外在器具的改变而改变形状。涂二蛋隐隐的意识到,这种状况可能与自己修炼《朴散天机术》有关。</p>
当今的修行体系总体分为三大种:最流行的就是炼体,炼体的功法最多且体系成熟;其次就是养神、或者说叫养意、炼神等,着重对神魂的修炼,但这条道路崎岖难行,因为神魂无形无体难以琢磨,流传在世的功法较少故而修炼的人较少;最后一种就是魂武双修,但这种人基本不会有大的出息,因为炼体与养意相互制约,难以兼顾,一般人只有修为到无法提升、再难寸进的时候才会去再修炼一门。</p>
比如许一金跟独孤抚松,都是以炼体为主,对养意基本上是顺其自然,在神魂上有突破完全是意外之喜,至于炼体跟养意为何难以兼容,以后涂二蛋遇到这个问题时我们再仔细解释。</p>
涂二蛋从树上下来,发现许一金早已将货物堆放好,并将种种工具都准备齐全,准备动工大干一场了。</p>
许一金跟涂二蛋再次仔细的将周边的环境都探查了一遍,周围地势平坦,荒草原野上分布着些树林,又有北面大湖的支流流过,东面有些山脉,与之前两人穿越过的山脉有些接壤。许一金跟涂二蛋仔细商议后,确定了未来杂货铺的地址,此处是未来的交通要道,如果灵石矿规模真的很大的话,那么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两人绝对能够大赚一笔。</p>
在两人选定的地址旁边,有些营地的痕迹,两人推测应该是前期采矿修者来探查路线是留下的,这更说明,以后采矿的修者很有可能从这里经过。</p>
许一金跟涂二蛋确定好了地址,便说干就干,扛起灵斧砍起树来。两人先将选定地点上的树砍掉,搭起了一个房屋的雏形。好在许一金是个炼体八重境的修者,砍起树来自然是利索无比,要知道修房子伐木这种低端的事情一般都是炼体一重境或者二重境的修士干,许一金来做是大材小用。</p>
等到晌午时分,一间房子的雏形就已经搭好了,等到下午涂二蛋再拔些茅草和上稀泥放在顶部当屋顶,就可以暂时入住了。当然,四面的木质墙壁依然到处漏风,但终究比随便搭个帐篷好得多。许一金拿出干粮先让涂二蛋烤一下,自己施展修为跑到远处去打了一些野味,回来交给涂二蛋炮制处理。</p>
涂二蛋想了想,用盖房子剩下不够粗的树枝,在房屋的四面夹了一道简陋的篱笆墙;谁又能够想到,这道连绵羊都拦不住的篱笆墙,日后会发展为世间最为高大的城墙之一,这间四面漏风的木屋,日后会发展成为世间最坚固的城堡。</p>
在涂二蛋跟许一金很是痛快的吃着午饭,畅想美好的未来时,在远方的丰谷城内,白无沙却遇到了麻烦。</p>
话说白无沙紧赶慢赶的终于在最终日期之前赶回丰谷城,拿着六十块精金去赎人时,事情发生了变故。</p>
本来丰谷城里的几家同行联合起来落井下石,趁着白无沙老爹病故的机会,打算趁机将白家的作坊吞掉,其中为首的一人是侠护弄工坊的老板,此人名叫胡垂通,他勾结了城主府里的一个叫霍海仁的管事,将白守仁抓起来,以此施压逼迫白无沙贱卖掉作坊。</p>
白无沙自然不肯卖掉工坊,只得到处坑蒙拐骗筹集精金,这不,就发生了白无沙骗涂二蛋钱的事情,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再说。</p>
白无沙回到丰谷城时已经快到傍晚时分了,他直接赶到城主府,在hòu mén使了点小钱央求看门的护卫将那个叫霍海任的管事叫出来,准备交钱赎人。</p>
白无沙在hòu mén等了好一段时间,眼见得后街上行人渐渐少了起来,店铺都开始掌上灯了,也不见霍海仁出来,白无沙等的是心急如焚:这城主府的大牢可不是什么善地,据说犯人进去了,先打一顿杀威棒,这杀威棒打出来的伤痕与寻常的伤痕可不一样,不管你修为是炼体三重境还是四重境,包管你皮开肉绽灵力四散。</p>
白守拙本来就沉迷于炼器之术,在炼体的修为上稍有落后,这次再被关进大牢折磨一番,如何能够承受得起这等杀威棒的威力。当日白守拙被抓进去后白无沙急的团团转,后来想起城主府管大牢的一个小头目经常到他们店里买东西,算得上是相熟,便使了些钱财央求他照看一下才略微放下心来。</p>
等到灯火初上,街上车马稀疏时,那霍海仁终于出来了,只见霍大管事穿着一件青灰长衫,长衫上又绣了几个大大的金色古篆字,看上去十分的突兀,他脚步轻浮的跨过门槛,脸色微醉,似乎是刚吃了酒,微微瞪起眼,看了白无沙一眼,透出一丝不耐烦:“是你这厮找我?公子爷刚赏了我一坛灵酒,刚喝两口你就来烦我,真会挑时间……”。</p>
白无沙赶忙上前打了一个拱手,陪笑道:“打搅了霍管事雅兴实在不好意思,只不过我这次……”,说着便提了提衣袖,那霍海仁一看便知白无沙衣袖里装着不少东西,情知这厮是送钱财来了,于是便收起不耐烦的眼光,捋了捋嘴上那一撮小胡子,心里想道这大门口收钱被人看到似乎不太好。</p>
白无沙一见霍海仁沉吟不语,便知他有顾虑,便道:“霍管事,后街上有家新开的菜馆还不错,不知有霍管事愿不愿赏脸,一起去品尝一下?”</p>
那霍海仁见白无沙如此上道,心里不由得对他有些满意,便借坡下驴道:“也好,我看小兄弟你……”。</p>
两人边说便走到一家菜馆,走到楼上包间,关好门之后,白无沙掏出精金放在桌上,向霍海仁说道:“霍管事,舍弟的事情还望您高抬贵手……这里一共六十块精金,还请您收下。”。</p>
那霍管事努力的摆出一脸正气、公事公办的样子,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珠,不由自主的向着桌上的精金看去,但嘴上说道:“白守拙的事,是因为胡垂通告状说,守拙交付给他们的器件有严重的质量问题,所以我才秉公办事,现在这个事情,我要回去再研究研究,绝对不冤枉一个好人……这样吧,你明天上午到城主府大牢去提人。”。</p>
白无沙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事情终于有了着落。白无沙眼见得霍管事将精金收好,便打开包间的门,叫店小二进来,点了几样精致的菜肴,并交代店小二拿出陈年老酒,陪着霍海仁好好地喝了几杯。白无沙本来就是八面玲珑之人,一阵不露声色的马屁直拍的霍海仁笑的合不拢嘴。</p>
酒足饭饱之后,白无沙将霍海仁送到城主府hòu mén门口,看着霍海仁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进了门,这才离去。</p>
当晚白无沙回到家中,看着空荡荡的作坊,白无沙轻轻地抚摸着落满灰尘的庚金风火炉,不由得有些出神。往常这个时候,家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庚金风火炉里终日都燃着金色的火焰,白守拙忙里忙外,耳朵里满是叮叮当当锻打灵器金属的声音。</p>
出神间,白无沙似乎又听到一声金铁之鸣,抬头看去,却是一阵穿堂风吹过,将斜倚在墙上的小锤吹倒,砸在了旁边的铁块上。白无沙攥紧了拳头,心里默念道:“老爹老妈你们放心,我跟守拙一定会重振作坊的……胡垂通你这个混账等着,老子早晚要把你的侠护弄工坊拆了,还有霍海仁……”。</p>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白无沙便匆匆赶去城主府大牢,希望赶紧把白守拙赎出来,两人好商议一下以后该怎么办。白无沙来到牢门口,向值班的牢头拱了拱手,说道:“我是来接我兄弟白守拙的,昨晚上霍管事已经……”。</p>
谁知那牢头一脸不耐烦,说道:“白守拙是吧?他还得继续在这里呆着……”。</p>
白无沙目瞪口呆,说道:“我昨天晚上刚跟霍管事商议好……”。</p>
那牢头很是烦躁的打断白无沙的话,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事你不要问我,去问霍管事。”。说罢便推推搡搡的赶白无沙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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