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长,这是今天的报纸”一个等身材的军官将几份叠好的报纸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说道。声音浑厚,有着浑厚的气息,自从调到军区干休所当政委这几天里,他相当郁闷,当了一辈子兵,到最后在关键的时候,没有提上去,只能在这里当个政委,虽然说大小是个政委,但是在干休所里的领导们,大都是保留了军籍的老领导,比如现在他对面站着的,就是他当新兵时候的团长,那时候可是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的呀,没办法,感觉又回到了他当新兵的时候。而他对面的领导此时连头都没有抬,眼睛盯着棋盘,正在和另一个领导杀得痛快。听到战元道送来报纸,轻声说了句“嗯”,思绪继续回到了棋盘上。
战元道就是这个送报纸的年军官,196年入伍,参加过越战,说起参加越战,这家伙当兵的时候是在工兵团,排雷是首要的工作,因为在战场排雷工作很出色,被临时调到作战部队,结果由于对地雷的充分了解,在跟敌方作战过程,巧妙的布雷,让敌人损失惨重,战时破格提拔为排长,等短暂的战争结束后,在部队按部就班的工作。直到第一次海湾战争期间,写了一篇论,发表了一些自己对现代战争的看法,被眼前这个正在下棋的首长看,从副营职提到正营职,到了野战部队,之后由于军队建设,成了第一批特种兵大队的教导员,再后来,这支部队升级为旅级,他又成为了旅政委,这不,到了年限,想再往上提,没有了会。说实话,很多职业的军人,特别是这种作战部队下来的,那脾气呀,耿直呀,想往上走,又不会说话,有几次有人求情想安排几个关系兵进特种作战旅,但是他都没有帮别人,这样的脾气到了关哪能混的下去。这个老领导岂能不知道自己的兵什么德行,怎么可能让他到关去受气,想了一个折的办法,打了个招呼,把他调到干休所,在自己身边好好调教一下,让他磨一磨在作战部队养成的脾性,等过些时候,再给他挪挪窝。
其实这位老领导很不屑于这么做事,但是每每想起战元道在边境作战,几次巧妙的布雷,让他所在的这个团立了大功,也是凭着这些战功,这位领导一路做到了集团军司令,将军衔,要不然也不会管这些破事,这些年一直把战元道放在特种作战旅当政委,也是因为知道这家伙鬼点子多,做事不按套路出牌,有时候根本就不像一个军人,更像一个奸商,为了特种作战旅的发展,硬是在集团军多吃多占,只要是有条件争取的,不能争取,这家伙都要争一争。
在自己集团军也就算了,兄弟部队也不放过,多次要求集团军协调一下,要和兄弟部队的特种作战旅搞什么红蓝对抗,每每把兄弟部队打的抬不起头。你说打就打了吧,可是这还不算完,每次都在对方部队了无色好苗子,硬是要想方设法给人家调过来,十几年下来,这支部队成为了精英的精英。为了别人调动的事情,这家伙没少求人,但是到了自己的事情,硬是一个字都不提,这样倔强的性格,也是领导看他的原因之一。
老领导拿起一个“炮”,翻过一个卒子,狠狠的拍在对方的一个“马”上,大喝一声“将军”,对面的那个领导突然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愣了一下,“不行不行,老刘,没看到,没看到,回一步,回一步呀”。正在刘清喊出“将军”的时候,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战元道吓了一跳,猛的回头,心道:“这老家伙,嗓门还是那么大”。但还是转过身来,走到跟前,看着一盘被震得东倒西歪的棋盘,缓缓吐出一口气,假装进入沉思的样子。
刘清抬眼看了一眼战元道,眼睛又回到棋盘上,慢慢说到:“你找我有事吧,走,陪我走走”。战元道一怔,心想:“不愧是老领导,这样都能被你看出来”,于是挤出笑脸说道:“首长,看您说的,哪能打扰您的兴致呀,我没事”。
“让你陪我走走,怎么,堂堂特种作战旅的政委,还怕我这个不在位的老家伙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那几个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平常都是小王送报纸,今天劳您大驾,还说没事?走吧,边走边说吧。”刘清一脸不屑的说。
战元道额头上已经微微出汗,这次的调动让他颇为不爽,你说调到哪里不行,偏偏是这个干休所,就他这个脾气,哪有耐心伺候一帮老家伙呀,想了几天想不通,既然不能继续高升,还留在部队干什么,开始盘算着离休了,他这个年纪既然错过了这个会,估计再也没有会往上爬了,虽然他非常留恋部队,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感觉已经完成他这代人的使命,是该回家好好陪陪家人了,自己的孩子都已经十八岁了,眼看就要参加今年的新兵入伍了,错过了可能真的再没时间陪这个孩子了。所以一大早特意堵住了那个送报纸的小王,抢过他的报纸,让他去忙别的,自己来找这个老领导,结果碰到领导在下棋,又不敢打搅,正准备离开,还是先被领导看出来了。
战元道嘿嘿笑一下,点头陪刘清走出huó dòng室,在这个领导面前,他永远都像那个在战场上的样子,第一次见面就被刘清拍着肩膀,说:“全团战士的性命就在你这个小子里了,wěi zhuāng好了么,不会被发现了吧?”战元道满脸泥土的傻笑,说“放心吧团长,就是阎王爷来了,也能崩坏他两颗牙”。
两人并排走进了干休所的林荫大道,路的尽头是干休所的办公楼,走了十几步,刘清扭过头来,再次问道:“说吧,什么事?”说的很干脆,也很有力道。
战元道重重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正在盯着自己的刘清,又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就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微微张开嘴,又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短短几秒,好像过了很久,脑海里几十年当兵的经历像快进的diàn yǐng般迅速掠过,最后艰难的说:“我想申请离休”。
刘清猛地停下了脚步,他万万没有想到,战元道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他以为元道可能提出的是调离这个地方,他也想好了怎么安慰这个家伙,可是现在,他突然词穷了,难道这次对他的打击这么大?难道他这么灵的一个人没有看明白自己的意图?
看到领导这个惊讶的表情,战元道有点心慌,他知道,领导马上要发脾气了,但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接着说道:“战波年底可能要参军了,家里就剩下小娴一个人,我欠她太多了,反正我对部队也不会有太大的贡献了,在家闲着兴许还能编辑个教材,给特战旅的后辈们留下一些东西,这些年我太累了……”
刘清听他缓缓道来,那股怒意还没发泄出来,听他讲的竟然让他突然觉得欠了这小子太多东西似的,不禁为之动容。
“你想清楚了吗?”刘清知道他已经心灰意冷了,说实话,元道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在关,这种宁折不弯的性子呀,算了,放他走吧,去过他的日子吧。
“您知道我的,我既然说了出来,就一定要做的,虽然人不在部队了,但是心还是在这里”。
“快来人呀,王正龙要跳楼呀!”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护士打扮的姑娘尖声叫道。
院子里的众人猛的看向楼顶,这是一个六层楼高的建筑,白色的建筑顶上,一个大大的红色军徽,印着晨辉闪闪发亮,在六楼的一个窗口前,一个鹤发的老人坐在窗台前,张开了双臂,闭着眼睛,远远的看不清表情,战元道两人说话已经接近办公楼前,两人楞了一下,元道立马说道:“首长,您快去楼顶,我在下面布置一下。”刘清虽然在干休所,但多年的军旅生涯,练就的身体不用多讲,立即冲进了办公楼,朝六楼的针灸室去了。
元道不愧是多年特种作战旅的政委,临危不乱,看着身边正在发呆的一个军士长急切的说:“卓蒙,快,叫人多拿一些被子!”这个军士长已经在这里一年多,来这里之前就是特种作战旅的一名班长,因为训练负伤,作为政委,觉得让他就这样离开部队有点可惜了,就安排来这里先干着,对他做了和刘清做的一样的事情,因为毕竟是从别的战区给挖来的呀,舍不得呀。正在卓伟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人竟然就掉了下来,卓伟哪还想的要去拿被子呀,立马朝那个掉下来的人跑了过去,战元道也冲了过去。有时候这就是本能,作为一个军人的本能,不顾危险的冲过去,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大不了再受一次伤呗。
两人伸出双,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接住这个痴痴呆呆的老领导了,就在这时,那位坠落的领导不偏不倚砸了两人,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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