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贯日,寒风飒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满场的宾客的嘲笑尚且还挂在脸上,眼神已经有了惊恐。这一瞬间仿佛所有人都停滞在了一刻。
随后是一阵喧嚣,在外堂赴宴的平民们见到那发羽箭透戟而过,瞬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
几个老乡在场下连连感叹:“真乃神乎其技!”
话音儿刚落不到半息的时间,刘青山横眉一冷,右手再搭两箭,想也没想,再次拉弦射箭。
“唰唰!”
两道羽箭一前一后再次破空而去。
依旧是干净利落的透戟而出。
蔡邕心中如同万般波澜,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心中有些不安。可他毕竟是家主,在外也要喜怒不显于面。纵使刘青山的箭技并不是他生来所见最强,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不过一二。
况且这个少年方才十六七,当真是惊世骇俗。
蔡睦心中也同样惊骇,他不过只是从张绣口中听闻其箭术了得,却也并没想到会是如此精湛。他脸上的赞许越来越浓,仿佛这个少年的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魔力。
前一刻还在嘲笑的宾客,在一瞬间全都闭上了嘴,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家中突然失了大火一般,十分精彩。
侯武阳这人虽然极为好面儿,可也算个豪迈直爽的汉子,此时他早就忘了先前的那点恩怨,大步跑到刘青山面前,伸出臂膀,一把搂住刘青山,突然大笑道:“青山老弟,当真是让侯某刮目相看,本以为你是个喜说大话的宵小,哎,是大哥太武断了!”
刘青山呆呆的看着侯武阳,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直爽的汉子,不由对其有了些好感。
或许这单买卖真的可以实现,也说不准。
突然,若秋水从天而落,泠泠作响。一阵阵颇为悦耳动听的音律自远处徐徐传来。这声音入耳如同婴儿咂舌,脆弱又柔和,令人疼爱至极。
琴声一起,刘青山便一准认出这琴声的主人定然是那日离开蔡家时,凑巧听见的。
“既然比试头名已出,还不快让这位少年与贵家千金一见?也好见识见识那把千古难见的焦尾琴!”
蔡邕说过的话,或许他此时并不想记得,可在场的所有宾客确实记得清清楚楚。技不如人,自然也要输的心服口服才是,一旦头名一出,借着起哄的由子,推那少年一把又有何不妥?
蔡邕皱起了眉头,刘青山为什么会出现,他并不是没有耳闻,蔡睦也早就一五一十的事情与他说过,蔡琰那个丫头若是为了报刘青山的救命之恩,此时倒还好办,可若是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至少蔡邕还是有这种魄力的,他没有说话,大袖一甩,吩咐两名侍女为刘青山带路。
刘青山看出了蔡邕的犹豫和不安,可他却想不出任何原因。他不过是想见一下琴音的主人罢了,况且还是个待婚的新娘,自己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抓着他的女儿跑了不是。
这条幽径,刘青山很熟悉,甚至是两侧的竹叶他都仿佛如见昨日一般。
不是因为他曾在蔡府留住过多久,而是因为那日琴声的深刻,让他眼前所有的事物,始终都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刘青山怔怔站在竹楼的二层,眼前的是一名黑衣少女,青丝入水宣泄在衣衫之上,若不是秀发的光泽,仿佛就如同融在了一起一般。
黑衣,黑裙,黑发,黑琴。
若天地且为一色,也不及其一分。
少女手中的弦未停,刘青山也并未说一句话。他在原地盘膝坐了下来,手指有些颤抖,脸色有些苍白,或许是太过紧张了罢。
当秋水顺着江河落入大海之时,悠长的琴音就只剩下一阵阵颤乱的回音飘扬而去。
刘青山终于开了口:“是你?”
“嗯,是的。”
刘青山继续问:“我没想到真的会是你。”
那少女转过身来,却反问:“你怎么认得出来?”
刘青山想了想,回答道:“我记得你的背影。”
说道这里,刘青山突然噗嗤一笑,说道:“说来奇怪,抛开在牢房里的日子,我每次认真看你,都是在你逃跑的路上。”
那少女黛眉一皱,脸上泛起了红霞,娇嗔道:“你,你果然还是那个轻浮的下流胚子!那还不都是你叫我跑的?”
刘青山闻言咧嘴笑了起来,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段日子的颠簸流离,越笑就越凄凉,最终有些落寞地说:“可你不还是回来了?”
刘青山的笑声在少女的耳中听来,仿佛再一次重新回到了那天夜里,她望见刘青山满身血迹,被张绣踩在脚下时的痛苦再一次涌上心头,不由得眼中又开始掉下泪水,颤声说道:“可你差一点就要死了!”
季文?文姬。
原来名字的玄妙在这里,哪怕是刘青山也没想到。
刘青山不想问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也不想说他早就识破了这种古代才有蹩脚的变装,可他始终都没有戳破这层窗纸。或许她有着自己的苦衷,也或许是其他的原因。
刘青山伸出手,小心翼翼得用拇指划去蔡琰脸上的泪水,却根本没有触碰到她的脸。
刘青山轻声说道:“可你不也要嫁人了么?”
蔡琰闻言,全身一颤,眼神黯淡,含着泪哼道:“总比你被人打成一头死猪强!”
或许已经可以猜到些许她假扮男装,离家出走的原因了,也能够隐隐感受到为什么蔡睦会将他从张绣的手中就走,还有问什么她再次回到这个竹楼中,就像一只困在湖中天鹅。
刘青山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你救了我的命,便是有恩于我。”
蔡琰睁大了眼睛,不知刘青山怎么猜到那天的缘由。
刘青山继续说:“那么,我现在问你,你是真心想要嫁给卫仲道么?”
这就仿佛一根刺扎在了蔡琰的心中,若是真心欢喜,又如何会扮成男装,又如何会离家远去?蔡琰咬着嘴唇,近乎出血,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不能说,她哪怕心中如何不甘,可她始终不能否决父亲定下的婚事。
刘青山看着她脸憋得像是颗红透了的果子,突然大笑道:“那我刘青山便当你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