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当然清楚张暮尘没有那么好心,他张暮尘是谁,堂堂一国皇子,肯定不会闲得慌来管自己的家事,既然这点是确认无疑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借助自己的手来为他铲除异己,好达到他的目的。
张暮尘这算盘打得实在是好,他贵为皇子,将来还要争夺皇位,断不可能亲自去做这种低劣之事,以免以后落人话柄,毕竟对方是一个名满全城的人物,若是处理不好不但落人口舌,还会遭到武斗宫的制裁。
毕竟天才辈出,要是挡着谁的路就会被无情的抹杀的话,那岂不是没有王法了?所以武斗宫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那些玄榜上的青年才俊,以免他们在崛起的中途中陨落。
登上玄榜的武者,不但名利双收,还能够得到武斗宫的庇护,而陆屿初,也跻身进了玄榜,是武斗宫的重点保护的对象,平日里陆臣远没有什么感觉,只有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武斗宫才会出手相救。
而云凡就不同了,他跟陆臣远有着深仇大恨,他完全可以借着为手足报仇的幌子跟陆臣远决斗,就算陆臣远因此战死,也没人会多说一个字。
张暮尘就算看中这一点,所以才找上云凡,他这样说道:“云兄如果不把握好眼前的机会,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恐怕陆臣远那小子就会超越你,将你踩在脚下,到那时,你再想要下手,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对于张暮尘的说辞,云凡在心中冷笑连连:“就凭他?也想超越我?简直是无稽之谈!”
看云凡闭口不言,张暮尘继续旁敲侧击:“本皇子的话,希望云兄能放在心上,只要你有用得上本皇子的地方,只管开口。”说罢,不等云凡下逐客令,自己起身告辞离开了。
等张暮尘走远后,云凡这才冷哼出声,像他这样高傲的人,是不会听从别人的摆布,任凭别人利用的,再者,云岳与他,又不是同胞兄弟,他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想利用我好坐收渔翁之利,把我当棋子了么?”
看着棋盘上的棋局,云凡伸手一拨,黑白棋子散落一地,尔后头也不回的走开掉。
与此同时,距离陆臣远入塔已经过去三个时辰,前来观望的弟子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多。
与其说是想见证一个天才的崛起,倒不如说是想亲眼目睹一个天才的陨落。
除了一些盲目崇拜陆臣远的迷妹,许多人都不好看陆臣远,认为他太过自负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陆臣远这样不懂韬光隐晦的,就算想表现自己也不急于这一时,哪怕是白朔这样自大的人,登上学院排名第六,都知道闭关修炼个把月调整自己的状态,而陆臣远只能用狂妄来形容了。
“说不准此时陆臣远早就死在了那千军万马之下了。”
“看来他果真如传闻所说的一样,狂妄自大到了一定的地步,这跟作死有何区别?”
这是在场众多人此时此刻的想法,一时间众说纷纭,人群中像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刺耳的话不绝于耳,恨不得把陆臣远贬得一无是处,似乎不这样,就不能表达出自己不比陆臣远差一样。
如果他们知道陆臣远是在试验自己炼制出来补充真气的丹药的话,估计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刚开始,白朔还表现得十分淡定,到得后来,人群中居然十之**都是在说陆臣远的不是,甚至越说越过分,就连那些替陆臣远辩解的女弟子都被人群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下去。
“够了,我只道你们是眼热我兄弟,看不得他被推上神坛,却不知你们竟然如此口无遮拦,谁再敢瞎说一句我兄弟的不是,就别怪我不顾同门的情谊。”
白朔一嗓子下来,人群确实安分了许多,但用这种恐吓的方式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却是最不得人心的,大家虽嘴上不说,却依旧不看好陆臣远。
看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群,白朔也有些叫苦连天,看着武塔的方向暗自说道:“兄弟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早些出来让这些人彻底的心服口服。”
……………
血色残阳,狼烟滚滚,随处可见尸横遍野,残剑断戟。
陆臣远一剑劈斩出去,登时飞出五六名战士,摸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陆臣远不但没有感到精疲力竭,反而愈战愈勇。
眼前数之不尽的战士仿佛永远都杀不尽,不断的用车轮战来消耗陆屿初的真气。
陆臣远杀红了眼,手中的剑早已残破不堪,面前是一个手持长枪,骑着一匹黑色战马的铁甲骑士。
马蹄高高扬起,似乎是想要将陆屿初踩在马蹄之下,若是抵挡不住,恐怕就会被碾压成肉泥,成为马下亡魂。
陆臣远不敢松懈,提剑横在胸前上方。
“嘭!”
耗尽全身真气,硬拼了一记后,战马被陆臣远掀翻在地,而陆臣远手中的长剑终于不堪负重,断成了两半。
陆臣远稳住身子,看了一眼被震得发麻的虎口,毫不犹豫的吃下他炼制出用来恢复真气的丹药。
片刻间,体内又恢复成全盛的状态。
“正好,在第二关的时候练成了裂变拳第三式,现在就拿你们来练练手!”
陆臣远扔掉断剑,将双手放于胸前,运起体内的玄功,残缺的衣袍无风自动,刹那间,风云变色,天昏地暗。
陆臣远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战神降世般,只见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天而降。
“翻天变!”
一拳轰在下方的战士头顶上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无尽的黑暗笼罩着这片天地。
这一刻,仿佛就是永恒。
待重见光明后,只见遍地的尸体堆积成山,而陆臣远正屹立在用无数尸体堆积起来的尸山顶峰。
陆臣远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住,而是皱眉看着自己的拳头,独自呢喃道:“翻天变实在是太霸道了,以我现在的修为,竟然仅使用一回就耗尽我的真气,看来还是得快点提升境界才行。”
看了一眼下面正在往尸山上爬的士兵,陆臣远不再逗留,取出传送球捏爆后就被传送出来了。
…………
“快看,武塔的门开了。”
一声惊叫,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那扇大门。
只见一个少年步伐坚定的从武塔缓缓走出来,众人都以为陆臣远是一个桀骜不驯的青年,却不曾想,少年剑眉星目,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不可一世。
看到广场上人头攒动,陆臣远起初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停留在武塔的第三关当中,后来看到白朔冲了出来这才发现不是幻境。
“兄弟,你可算出来了,让我们好等啊,快让我看看你受伤了没。”白朔按住陆臣远的肩膀,左看右看,让陆臣远哭笑不得,自己不过就是去试一下新炼制出的丹药如何,怎么会有事?
有眼尖的看到石碑的排名浮动了,一个个都睁大着眼睛想看清楚陆臣远到底前进了多少名。
“快…快来看啊,学院的排名榜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会……”
第一个找到陆屿初名字的人先是一愣,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随后又反复揉眼睛,确信排名不会再有变动时,有些颤抖的喊了出声。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都让开,让我也看看。”那些来迟站后面的人,站在人群的外围,不断的上下乱窜,想要看清楚石碑上更新的名字。
忽然,人群中闪开一条道路,这人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正想破口大骂,却发现一袭蓝裙从自己眼前缓缓走过。
唐烟织步伐轻盈的走到石碑前,一眼就瞥见排在第十五的陆臣远,饶是她见多识广,却还是忍不住眼皮一跳。
这修炼速度,也太逆天了吧……
唐烟织忽然想起白朔午时跟她说的话,当时不明所以,现在想想,恐怕真的如他所说,自己当真不是他的对手么?
看向陆臣远的眼神,唐烟织的黛眉轻蹙,她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陆臣远,此时的陆臣远,整个人犹如一汪平静的江水,你越是想要看清他,反而被他吸进到那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当中。
感受到唐烟织炽热的目光,陆臣远回以一个微笑,唐烟织没想到陆臣远会有如此动作,下意识的闪躲眼睛,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不敢正视眼前这个少年?
唐烟织有些仓促的离开了,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落荒而逃,就像中了魔障一样,她把这种异样的心思归根于练功练岔了,心境不稳定,还需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才行。
看着唐烟织离去的背影,白朔拍了拍陆臣远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兄弟,你的艳福不浅啊!”
陆臣远摇了摇头,并不想搭理他,转身走开掉了,白朔紧追了上去,问道:“这就走了?你还没看自己排名上升了多少呢!”
陆臣远没有说那是自己zuò bì得来的成绩,实际上自己上次闯武塔的时候就是玄武境初期,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修为还是没有半点进步,如果没有自己炼制的丹药,他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排名。
所以,不是靠自己的实力登上的排名,即便是挤进了前十名,也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他已经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要靠自己的实力不依靠丹药夺下那第一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