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彘,汝果然吾家千里驹也!”陈寿欣慰的大笑。
“爷爷,”陈启翻了个白眼,“田郡守,智谋之士,此事他应早有谋算,你又来考校我?”
“哈哈,绝无此事,他和我一样正为此事苦恼呢,”陈寿坚决否认。
“是么?”反正陈启不信,“姑且信你,爷爷,孙儿最近通读史书有一事不解,希望您能解惑,您且稍待。”
不一会儿,陈启抱了一大堆泛黄的文本走了进来,放在书桌上,“爷爷,这些是西宋及以后朝代留存下来的地志、县志,还有一些家史、野史。”
“哦,小彘,这些你都通读了?”陈寿有些诧异。
“大略读了一遍,爷爷,我发现一件十分蹊跷的事情,我感觉西宋以后的历史很不对劲,”陈启道,“您看,这些西宋的地志、县志记载的地方全都在关中,而中原、江南或者北方,没有留下一本县志或地志,这十分的诡异,不可能全部都遗失了吧?就好像西宋朝没有统治过这些地方似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正史上明确记载宋武帝,南征北战,灭金国,服蒙古,一统天下,统治的地方应该空前广大才是,可是西宋的史书,无论正史或者野史很少提到除了关中以外的地方,偶尔有两句相关的,也大都模糊不清,不明其意。”
“接下来陈代宋而立,陈朝留存下来的县志和地志稍微多一点,多了一些中原地区的地志或者县志,然后剩下的几个朝代史书上开始出现北方诸地的记载,最近几个朝代出现了关于江南的记载,而我们岭南出现在史书上是前朝,记载的是蛮荒之地。”
“这明显不对,要知道在秦朝统一天下的时候,就在岭南设立郡县,可是到了西宋以后,岭南似乎被彻底遗忘了,”
“哦,何以至此?”陈寿反问,“你有何猜测?”
“孙儿,有过一个大胆的猜测,”陈启有些不确定的说,“西宋统一九州之后,华夏大地上似乎发生了什么恐怖的大灾难,大变故,无数人遇难,华夏文明遭受重创,几乎灭绝,只有关中没有波及,百姓纷纷涌入关中逃难,朝廷将九州的其他地方遗弃了。”
“好,吾孙学问如此精深,老夫心中甚慰,”陈寿十分欣喜,他是当世大儒,尤其喜欢研究历史,所以他的书楼里才会有那么多历史书籍,而那些地志、县志也是当年陈寿在地方为官时,利用权力之便抄录的,现在孙子对于历史感兴趣,而且研究的很深,让他有一种后继有人的欣慰。
“小彘,其实当年老夫通读史书也遇此困惑,为此,老夫委托在各地为官的同僚、好友、同年,抄录了许多地方的县志、地志,进行研习,和许多好友共议此事,最后还是不解,但老夫有几点猜测。”
“哦,那些猜测?”陈启好奇的问。
“其实,小彘,你说的很对,种种迹象表明,西宋建立之后,九州之地确实发生了大灾难,最有可能的是大疫,当世,乱世刚刚完结,十室九空,白骨千里,无人收尸,很容易发生大疫,只有关中幸免,而且大疫持续很久,西宋朝廷将关东所有地方全都遗弃了。”
“这不可能,如此恐怖的瘟疫不可能存在,”陈启一口否决,瘟疫本质上是细菌或者病毒,而细菌或者病毒的生存需要特定的温度、湿度,而九州大地,南北广阔,温度相差太远,没有任何一种细菌或者病毒能够适应。即使中世纪肆虐欧洲导致几千万人死亡的黑死病,最后也败给了小冰河期的严寒。这不符合病理学、微生物学。
“当然,也有野史记载,上古时期,大禹治水之时,封印在九州鼎中的洪荒巨兽突破了封印,肆虐人间,食人无数,有仙人在关中降临,庇护众生,但也无力降服巨兽,关外之地,只能放弃。”
“这是什么?神话故事传说么?”陈启感叹。
“也有传说,苍天降罚,群星陨落,地动山摇,除了关中,九州其他诸地全部被摧毁;也有人记载,有域外天魔降临,祸乱世间,众人皆苦”
“各种关于大灾难的传说很多,可惜没有证据能证实,时间太过久远,正史中也没有记载,想要弄清楚,几乎没有可能。”
“是呀,”陈启点头赞同,“历史长河浩浩荡荡,从古至今,有多少秘密埋葬其中。”
又在家中呆了一个多月,平日除了习文练武,就是陪伴母亲,直到一日,母亲回娘家省亲,需要住几天,陈启才空闲下来,命人准备一间静。备好龙涎香,蒲团,他准备闭关修习。
值得陈启如此重视的武学修习自然是纯阳功,弄明白第一次修炼出现意外的原因之后,他继续修习,不过每次入定都准备充分,而且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叮嘱小香儿如果三天之后他没有从入定中醒来,就进入静室强行唤醒他,并教给了她方法。
对于纯阳功的修习,陈启已经极其熟练了,毕竟几乎每月都修习一次,又有前世的记忆借鉴,几年下来,早已烂熟于心,可是进展却十分的缓慢,他还是没有感应到丹田之中的先天之气的存在,这让他有些丧气。
点燃龙涎香,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在小小的静室之中,深吸一口,顿时让人杂念顿消,心平气和,陈启在蒲团上盘膝而坐,五心向天,意守丹田,随着呼吸的记载,很快进入定境,意志再次来到丹田深处,那里依旧是永恒不变的黑暗,寂静、孤独、幽深。
幸好,此时,陈启的意志高度凝聚,思维huó dòng几乎没有,否则,呆久了会发疯的。
陈启被自己在意识之中设定的“闹钟”惊动,慢慢从无边的黑暗之中苏醒,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又一次失败了,收拾好心情,走出静室,小香儿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丰盛的大餐,陈启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陈启去给母亲请安顺便道别,他很久没去庄子了,应该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陈启骑着心爱的坐骑,带着小斯陈小乙,漫步走在大街上,发现广州城又繁荣了不少。
“小乙,我给你改个名字,可以么?你现在的名字太平淡了。”陈启突然开口。
“呃,”陈小乙有些不适应小少爷这极其跳跃的思维,“小少爷,俺听你的。”他是陈家的家生子,命都在小少爷手中,改名字算什么,自无不可。
“嗯,”陈启沉吟,“你又高又壮,活像一只大狗熊,就叫陈熊好了,不,这听起来不顺耳,就叫,叫陈羆,不错,也是熊,十分强壮的熊,听起来威武霸气多了。”
“谢谢小少爷,”陈小乙,不,陈羆很高兴,显然对于新名字很满意。
走着走着,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为了避免撞到人,陈启只能下马步行,人群十分拥挤,几乎人挨人,忽然,陈启警觉,怀中微动,低头一看,有人偷东西?他下意识抓住那只手。
“好痛呀,你这个坏蛋,快松手!”陈启抓住的小手属于一个**岁的小男孩,小脸圆圆,很干净,有点可爱,衣着整洁,就是太过瘦弱了,被他抓住的小手几乎皮包骨头。
陈启的手劲何其大,紧急之下用了全力,小男孩的小手已经青紫,隐隐听见骨骼嘎吱作响,他痛苦的大叫起来,陈启下意识的放松了手中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