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是相当脆弱的,也许只是摔一跤就是死亡的开始,更何况被刀子捅了个对穿。但若因此小瞧了人类生死存亡之际爆发的意志力,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应已死去的人,忽然抬起头来,一双铁臂热情地拥抱了上来,热情到让人挣脱不开。“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背后传来破空声,勉强扭转身形,肩头一凉,接着传来撕裂的疼痛,一片肉被带走。
“机会!”一阵破空声,接着传来重物敲击皮革的声音。
回头一看。
原来褚大并非想象中的冲杀在一线,看架势定是个经验老到的捡漏专业户,亏他那么大的身形,却只在力量爆发时才散发出存在感。刚才一狼牙棍把敌人扫落下马,此刻正要去补刀。
“让我来!”半路杀出个独眼龙,长刀一挥,削下头颅挑于刀尖。手法娴熟,看来常干这事。接着能断流止水般的嗓门响彻天空,“敌将授首,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味方如同注射了兴奋剂一般,气势高涨。
战场上,有人开始突围,突围无望的,wǔ qì一丢跪地磕头。也有杀红眼的,最后发力拖了几个陪葬。
挣脱尸体的束缚,从怀里钩出药瓶,赶紧清创止血。创口太大,只能先结晶出huáng sè晶体止住出血,再生是需要时间的。
“我说将军,您手里的功劳是俺滴吧?”褚大很纠结。
“是你的,回去让你当个组头。人头嘛,将军也是有领导之功的。”独眼龙将两颗人头串了挂在腰上,一把夺过了没用完的药瓶。拍拍肩膀,“有好东西要孝敬本将军,知道吗?”
伤口又裂了。
“唉呀,怎么晕倒了?快来人,把他抬去砦里好生休养,弱成这样可不要扑街了啊。”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探梅城的一间长屋里了。长屋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毫不为过,只在屋子中间有个烧水煮饭的围炉,其他啥也没有了。据说原来是属于一名组头的,那组头战死了,也没有家人,就赏给了新晋组头。
“咂咂,看不出来,组头还是个炼金高手,那么大个洞,洒上药粉后就能一点点长回来,就留了条新肉一样的疤。兄弟们以后上战场,可要全靠组头大人罩着了。”边上一长脸干巴老头拱手说着恭维话。自我介绍姓魏名宗迈,大家叫他的时候却是叫老万,万金油的万。
“是啊,是啊。”边上附和的看似老实巴交的黄脸汉子自称柴黄莲。
“啧。让雪族的罩着,瘟神保佑吗?两个脑子有问题。”还有一背锅青年,群嘲技能全满,眼睛看天。老万介绍他叫罗大成,收获一枚白眼。据说若是没挺住扑街了,他就可以接替升任组头了。
一个组算上组头,就四个人,这是guān fāng配置,有本事的可以自己去拉壮丁,拉足十六人自动晋升方队队长。拉足六十四人就是参将,拉足二百五十六人就是部将,拉足一个k就是将军了。啥?拉足十个k是啥?拉足十个k就可以玩清君侧了。
肌体的修补是要大量的物质与能量的,更何况与时间沙漏的抵抗仍未结束。没空理这几个人,出去觅食要紧。
屋外,烈日当空,正是午时。街面行人稀散,炒菜的油烟味勾引着人。对面挂着一面酒字旗。
跑堂的满脸堆笑,递上了菜单。看到老万三人背着兵器过来围坐,笑脸更盛,只是脸有点僵,嘴皮有点抽抽。
油煸的萝卜干与豆子,酱好的牛肉,都是很香的。香的忍不住叫了壶酒,酒很醇,应该窖藏了有一段时间了,这才是酒啊,入口柔软,一线入喉,全身通泰,余韵留香。
三人众也点了自己喜欢的菜肴,大快朵颐。酒足饭饱后,剔着牙,显然都没有aa制的打算。
跑堂的送来一张账单,打量四人,很有眼力的送到面前,“承蒙惠顾,一共三百一十八金,打折后三百金,请问是要记账还是付现?”
三百金其实不多。被告知因杀敌有功赏金万金的时候很是期待了一阵子,等到拿到手上才明白,这个金指的是铜铸的钱,嗯,里面还夹杂了几个铁片。一个钱大概可以买一颗白菜或者八斤米,放一百个在身上,就觉得背了一袋米。
让老万他们去拿钱来,店家送上一碗酸梅汤,尝一口,酸爽,一气喝完,啊~~大脑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