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闫刚追着苏云与白衣人跑了两条街,追到一处丁字路口的拐弯处,两人忽然不见了踪影。
这条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稀稀落落的,一眼就可以望到街道尽头。
前方五六丈的地方,一位身着白衣,身段曼妙的女子,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似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闫刚快走几步,跟上白衣女子,肩并肩走着,懒洋洋地道:“林xiǎo jiě真是好雅兴呀,大清早的领着孩子在街上溜达!”
闫刚口中的林xiǎo jiě正是碧波酒楼的老板娘——林美,跟在她身畔的小女孩则是她的女儿林朵儿。
小女孩调皮地朝着闫刚眨着大眼睛,闫刚顺手用食指勾了一下她精致的小鼻子,冲她伸了伸舌头。
“哎呀,闫公子真是说笑了,日头都升地老高了,还早呢!”林美笑道。
“你说早不早呢小朵儿!”闫刚蹲下身来笑着问朵儿。
这时闫刚的爪牙跟了上来,其中包括刀疤脸和破锣音。
闫刚扭头凝视着刀疤脸,刀疤脸沮丧地冲他摇了摇头。
朵儿看了看闫刚,又抬眼瞧着林美,张着小嘴道:“妈妈说不早了,那就是不早了,叔叔还犯得着问我嘛!”说着,撅起小嘴,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叔叔不该问朵儿不该问的问题,都是叔叔的错。”闫刚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那叔叔现在有一个该问的问题要问朵儿,不知道朵儿许不许叔叔问呢?”
朵儿又望了一眼林美,道:“叔叔尽管问,朵儿要是晓得,一定会痛痛快快地告诉你的!”她像一个小大人似地说道。
“就在刚才,你有没有见过两个人,他们一个穿着白色的衣服,就像你妈妈衣服的这种颜色,另一个人则是满头白发,像雪一样白。有没有见过?”
朵儿点了点小脑袋。
“在哪儿见过?”闫刚迫切地问。
“他俩刚从这儿过去。”朵儿道。
“往哪个方向去了?”闫刚道。
“左边!”朵儿指着那个方向道。
闫刚并没有动弹,也没有派人去追,因为刀疤脸那一伙人就是从那个方向回来的。
“撤吧!”闫刚对刀疤脸等人道。
闫刚刚要起身离去,朵儿忽然道:“叔叔是不是找他们有急事?”
“朵儿,忘记妈妈跟你说的话了?”林美板着脸,用训斥人的语气说道。
“没有,妈妈说,不该说的不要多说,不该管的不要多管,少说话多做事。”朵儿小声嘟囔着妈妈告诉她的话。
“那还不快走!”林美说着,便扯着朵儿的小手要走开。
这时,闫刚把朵儿拉了回来,冷漠地盯着林美,道:“如果你不想这个月的保护费翻倍的话,就给我闭嘴!”
果然,林美紧紧地闭了嘴,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闫刚又蹲了下来,道:“对呀,叔叔找他们有急事,难道朵儿有他们的下落。”
“你不对妈妈凶,朵儿才告诉你。”朵儿认真地说。
“好,叔叔答应你,以后绝不对你妈妈凶了。”闫刚道。
“他们是我们的房客。”朵儿说。
听到这句话,闫刚没有多做停留,径直朝碧波酒楼的方向走去。
只听见林美对朵儿说:“小丫头,你又闯大祸了。”说着,戳了一下朵儿脑门。
朵儿没有哭,反而笑嘻嘻地道:“他活该,谁让他夺了我的银鞭!”
“人家夺了你的银鞭肯定是你理亏在先,”林美埋怨地说道,“现在可好,又将斩龙金刀拱手送给了人家,还差点送了你的小命。”
“妈妈你又数落我,不理你了!”朵儿撇着嘴生气地说着,丢下她妈妈倔头倔脑地转身跑了。
“小丫头,你弄丢了咱家的宝贝,你还有理了。”林美冲着她的宝贝女儿轻声细语的喊道。她不敢大声训斥她,怕被闫刚的喽啰耳目听去。
碧波酒楼门前,苏云正在那儿伸展着身子,huó dòng着筋骨。
三丈之外,破锣音指着苏云道:“看,大哥,那老儿在那儿呢!”
“没错,就是他。”刀疤脸跟着说道。
苏云不经意间瞥见有个人正指着自己这个方向,他左右一扫,发现近处只有一个叫花子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着客人扔给他的鸡腿,无疑,这个人指的目标就是自己。
他再定睛细看,这人不正是红柳林中挨揍的那两个家伙嘛,看来,又找来了不少帮手,找自己算账来了。
苏云微微笑着,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而那一伙人也簇拥着闫刚向苏云走来。
苏云本来想着,当靠近他们时,若他们不拦着自己,便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毕竟他们人多且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他们若是纯粹找茬,那自己只有见招拆招了。路人看到这群人的架势,纷纷避让,远远地瞧着。
即将擦肩而过时,闫刚伸胳膊挡在苏云身前。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们了!”闫刚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瞧着苏云。
“我本来就不认得你,我认得他俩。”苏云瞧一瞧刀疤脸,又望一望破锣音,“我说,你们俩还真是抗揍啊,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好的这样快,哎呀,真是——”
苏云正拿话语挖苦着他们,破锣音剪断了他的话头,道:“小老儿,你少在这儿装蒜,差点变成我大哥的刀下之鬼,怎么,这么快就给忘了。”
“就是,就是,快点给我们大哥跪下,说不定他老人家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快跪下,磕一百个响头……”
“孬种,不敢承认,杀了他算了……”
……
那一群喽啰在起着哄。
苏云狐疑地望着破锣音,思忖着,自己自从昨晚便一直在碧波酒楼呆着,何曾出去过,怎么就差点变成他大哥的刀下鬼了。
“满嘴胡言乱语,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苏云对破锣音道。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这不,”破锣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扫了刀疤脸一眼,道:“我们俩的脑袋还好好地长在这儿。”说着,这一伙人都又起哄取笑苏云。
看来,无论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今日这场恶斗是免不了了,索性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看看他们究竟会使出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那么,你们想怎样?”苏云平静地说道。
“兄弟们,你们想怎样?”破锣音哑着破锣似的嗓子高声喊道。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喽啰们挥拳嘶喊。
“听到了吧!这就是你的下场!”闫刚红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