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单腿立了起来,苏云紧走几步上前去帮扶他,黑衣人道:“不用。”说着脚不沾地的向前飘去,他那左腿上仿佛装了一个轮子。
苏云仔细一瞧,发现上面绕着一层淡淡的白色气体,他之所以能如游魂一般行走,应该是这些气体在起作用。
黑衣人身子向前移了一段距离,忽然转过脸来,道:“对了,我姓黎,以后你称呼我黎叔就行。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说着,身子飘向前方。
苏云道:“是,黎叔。”
不一会儿功夫,黎叔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回来了,面上挂着笑意。苏云望着那把长剑,刚才这把剑是握在那红衣人手中的。
死了两个黑衣人,黎叔断了一条腿,红衣人也是爆身而亡,就是为了抢夺这把长剑。
黎叔从苏云身旁走过,长剑横在胸前,一双眼睛盯着长剑,熠熠生光。黎叔走得很快,苏云跟在后面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黎叔引着苏云来到附近的一个石洞。
来到洞口,黎叔道:“记住,这石洞是我的地盘,你不准进去。至于你住什么地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管。”
苏云心道,怎么脾气这样怪,不近人情,道:“是。”
黎叔道:“要想踏入修真界,吐纳炼气与飞行是最基本的技能,所以,我教会你这两项基本的修真技能就算是还清你的人情债了。每日一早,第一缕阳光洒在地面上之时你来洞口,我教你法门。”
“是。”
苏云在林子里的一颗古榕树上给自己造了房子作为自己的栖身之所。每日天还没有亮,苏云便等在石洞口等待黎叔授课。
如此,一个月匆匆而过。
苏云的记忆力很好,黎叔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用心记在了脑子里,然后取其要义消化掉。
早晨,黎叔讲半个时辰的课程,然后,剩下的半个时辰苏云可以自由发问,黎叔给他释疑。就这样,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苏云便将有关吐纳炼气与修行的法门记了个通透。就是在实践方面还是大大的欠缺,还需要大量的练习。
这日中午,苏云坐在古榕树下,正在吐纳炼气。只见,一层淡淡的白气环绕在苏云周身,通过他的毛孔钻入体内。
经过一个早晨的修炼,体表热烘烘的,好像有一层热气在皮肤里来回涌动,苏云知道,这便是炼气的结果。炼进身子里的气体都是大自然的精华所在,这些气之精华蕴藏在身子里会缓缓地改变自己的体质,让体质变得越来越强健敏捷。
飞行这一修真界基本的技巧也是紧密的与炼气相关的。体内储存的灵气越多、越精纯,那飞行起来便是越容易,越快速。
苏云很是羡慕黎叔以及会飞行的修士,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在空中自由翱翔,就像空中的鸟儿一样,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简直逍遥若仙。
为了满足自己对于飞行的幻想,他偶尔爬到树冠上,脚尖踩着枝叶在那里晃呀晃的,这样多少有种飘飘欲飞的感觉。
有一点令他沮丧不已,此地的灵气匮乏,黎叔说过,像自己在林子间这样吐纳炼气就算过上三十年恐怕也入不了修真的门槛,要想快速地积累体内的灵气,必须想办法弄到一些修真资源,诸如灵石、珍珠液、琥珀玉等等这样的天材地宝才行。
现在苏云知道,自己连修士的身份都不是,就是一个小小的凡人,有没有强大的背景,又没有花不完的财富,去哪里弄那些修真资源呀!想到这里苏云不禁犯了愁。
苏云也想到过黎叔,让他帮自己弄点灵石什么的。有一次,苏云打了只野羊,烤熟了给黎叔送去,想着讨好他一下说不定他会帮自己一把。办事心切,忘了黎叔禁止自己进入石洞的规定,只进去半步,一道白光打过来将苏云掀翻了出去,随后便是一通臭骂,弄得苏云以后再也不敢去招惹他了。
既然人家不帮忙,那就只有靠自己了,以后的日子,苏云变得愈加勤奋,勤奋地吐纳炼气,勤奋地爬山。
爬山是苏云自己想出的锻炼手脚灵活程度的一种法子,你别说这法子还很管用,自打这样练习了之后,手脚以及身上的各个关节比以前灵活了不少。
两年后,黎叔见苏云已经熟练掌握了凝气炼体的要点,只是还是无法飞行,毕竟他体内的真气太稀薄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已将炼气与飞行的法门倾囊相授,已经还了欠下的人情,至于他能在修真一途走多远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黎叔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一道匹练似的瀑布从百米来高的大山上轰然落下,砸在下面的深潭里,激起片片水雾。
此刻,苏云就站在这团水雾之中,深潭的边缘。普通的山峰对于苏云来说已经不在话下,就是直上直下犹如斧劈刀削的山壁,只要上面有一点凸起,他也能爬得上去。
所以,他现在要挑战更加有难度的山峰,有瀑布倾泻而下的山峰。
经过千百年的冲刷,石壁上的岩石已经变得光滑异常,开始时,苏云没有找到攀爬的窍门,刚刚冲进瀑布便被冲进下面的深潭。随着他一天天的摸索,渐渐地摸清了瀑布后面石壁上的细小石块的凹凸分布情况。掌握了这些,攀爬瀑布石壁容易一些,说是容易,其实是相当的不容易,苏云几乎是一米一米的向前一动,大多数情况下一天向上移动不了一米的距离。
移动的速度慢与苏云的初衷并不相悖。苏云的目的不是攀爬的速度,也不是攀爬的高度,而是在瀑布里停留时间的长短。经过三个月的练习,苏云爬上了二十多米的距离,能连续在瀑布中停留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一个时辰的时间是对他体能极限的考验,这个过程中他需要调动起身体里的每一根肌肉去与上面跌落的万钧之力做斗争。
随着攀爬瀑布的练习,苏云的体能一天比一天强悍,意志也一日比一日坚韧。
当然,每日除了攀爬瀑布山峰之外就是吐纳炼化灵气了。
这一日,当他在瀑布中攀爬之时,爬上了三十多米的高度,瀑水劈头盖脸的压下来,苏云调动体内的不多的灵气强忍着,努力拔高自己在瀑布中停留的时间,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三个时辰,苏云竟然破天荒的挨过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已然是他能坚持的极限时间,三个时辰一过他终于力竭,手指无力地松开了,随着瀑水往下跌落,“噗”,苏云听到自己跌入深潭,他也不挣扎任由身子向下沉去,这时,他全身的毛孔都大开着。
由于苏云强忍着在瀑水中呆了三个时辰,苏云好不容易炼化储存在体内的真气几乎用的枯竭了,他体内现在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急需外界灵气的滋润。
深潭中,炼气法门在体内运转起来,深潭中的灵气受他功法的影响,急速地聚集然后被纳入体内。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体内的真气积聚的数量比往常一年多时间积聚的还要多,苏云不禁大喜。没想到这深潭内的灵气竟然这般充裕,简直比林子内丰裕千倍不止。
苏云游动着浮上水面吸了几口气,接着下潜,往深处潜去,他要打探一下这谭底到底隐藏着什么,这里的灵气是从哪里来的。
水下十几米的深度,四周皆是白色的石壁,苏云靠近一处石壁,运转炼气功法,白色石壁上溢出丝丝的灵气往身体里钻,没错,灵气便是从这些石壁上散播出来的。
苏云再度浮上水面,试着在水面运转炼气法门,这里竟然和水底一样,灵气也是极其的充裕。
此后,这瀑布下的水潭便成了苏云的修炼之地。
五年后,他体内的真气已是非常的雄厚,他脚尖轻轻的一点便能跃上那十几米的大树,这在以往是他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这一日,他又再练习飞行的技巧。当跃上十几米的高空后,他在空中尝试挪动步法,只行走了两三步便直直地坠下来。其间有一只鸟儿从半空经过,苏云抬起脚尖在鸟身上轻轻的一点,身子再度跃上高空,抓住这个机会,苏云在虚空里竟然连续迈出了七步。这一次,苏云欣喜万分,终于学会了飞行的技巧,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最起码是一个好的开始。
忽忽又过了五年,这五年里苏云除了在石潭中吸纳灵气、练习飞行以外,还将母亲临走时留给他的那本残书拿出来研习。
他发现这本书是一部修真功法,也不知道具体是修习什么的,他按书上的指示运转真气,慢慢地摸索着习练这部书上的功法。
夜,四周黑黢黢的,只有那些不知名的虫儿在黑暗里不知疲倦地啁啾作响。
苏云稳稳地坐在古榕树之下,暗暗运转那部残书上的功法。
右掌心,一丝荧光乍然出现,仿佛撕裂了如铁的黑幕。荧光渐渐地变大,如黄豆般大小,倏忽之间,光影却又归于虚无。
苏云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那如豆荧光是否真的就是从自己右掌掌心发出的。他重又运气,将全身的的真气推向掌心,结果显而易见,荧光再度出现,他确信,这次不是梦境。
他有些激动,十二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经过十数年的努力,深潭里的灵气让他吸收了个磬尽,水底石壁上的白石一块块暗淡无光变成了灰白色。体内的真气异常丰厚,一呼一吸之间似乎都有真气从体内溢出。飞行的技巧练得也是相当熟练了,苏云能飞上上百米的高空且能在空中自由行走,如履平地。
苏云决定离开此地,去外面的修真世界去历练一番。
翌日清晨,苏云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河边,四围山花烂漫,河水清澈可见游鱼。
苏云蹲下身来,伸出手,刚要掬一捧水洗把脸,伸出的手却悬在半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中那个久违的影像。
说实话,来到这里数年,他竟没有好好的静下心来瞧一瞧自己的面貌。
他简直不敢相信,河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整个人看上去邋里邋遢、蓬头垢面,只是眉宇之间透着一股阴寒之气……
就在他紧紧地盯着水中的自己时,扑喇喇一连串响,与此同时,一股大力将自己卷入水里,急速下沉。
苏云感觉到整个身子不知被什么东西层层包裹,像个粽子似的,手脚已然受缚,半分也动弹不得,怎么办,脑中一片空白,已经快要窒息了。
情急之下,体内真气快速运转,如急流般涌进右掌心,此刻,他明显的感觉到周身承受的压力骤然一松,苏云不敢怠慢,趁着这一松之际,骈指如刀,猛地往外一冲,继而,鲜血外溢,视线里血红一片。
苏云不敢耽搁,挣扎着奋力上浮,就在这时,他警醒地觉察到危险的临近,猛地转身,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像箭一样向自己射来,不及多想,右掌本能的用尽全力推出,那蛇头咔嚓一声粉碎,脑壳碎裂。
苏云朝那蛇头一瞥,一丝异样的光线射入眼帘,他来不及细想,全速上游。
坐在远离岸边的石头上,大口呼吸着蕴含着花香的空气,苏云下意识地抬起右掌看着,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一股劫后重生的快感油然而生。
等他喘足了气,方才那一抹异样的光线蹿入脑际。直到这时,刚才水底的那一幕幕仍然令他心悸不已。
若要再次入水,万一水底还蛰伏着什么怪物,恐怕没有这一次这样xìng yùn了;若不去,又禁不住好奇心的折磨……
他的内心还在挣扎矛盾着,双腿却朝着河岸走去。
河底狼藉一片,段段蛇身没入淤泥,血流汩汩往外涌出,苏云潜入方才离开之处,沉入水底,用掌心仔细触摸着河底的每一寸淤泥,需换气时便浮上水面,吸足了气体,再潜到原地接着找寻,如此反反复复三次,终于让他摸到一个球形的浑浊不明的珠子。
两个指头捏着珠子,正对着阳光看去,里面污浊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是珠子表面圆润光滑,入手处温润柔韧,似有一股暖意直透心间,有它在手,仿佛整个世界都握在了手中。不过,显得美中不足的是,这颗圆滑的珠子表面缺了一小块,凹下去的这个小窝摸上去疙疙瘩瘩,凹凸不平,甚是粗糙。
栖鸦镇。
镇子不大,却热闹非凡,街边商铺林立,道上小贩云集。
苏云在镇上剪了头发,换了身衣服,立刻变得伟岸挺拔,精神头十足。
夜,苏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又捏着珠子对着星光细细端详着,可是,仍然一无所获。就在刚才,他也曾试图炼化它,可是一连持续炼化三个时辰,珠子却纹丝不动、丝毫未损。
“兄弟,瞧什么瞧得这样出神?”一个沙哑的男音钻进耳孔。
苏云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人总是这样,由于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却突然被一个响动打扰时,往往会被惊着。
苏云扭过脸,瞧着他,只见这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一双三角眼炯炯有神。
苏云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
他越是说石头普通,此人越是起疑。他立在苏云身后有一会了,看得清清楚楚,那明明是一颗上乘内丹,哼哼,还想瞒我,你小子还太嫩了点,想着,乜斜着眼睛瞧了苏云一眼。
此人移步到苏云正面,道:“兄弟不必多疑,敝人并无恶意。在下石沧海,不知兄弟高姓大名?”
苏云起身,报了姓名,忙让石沧海坐下。
石沧海就势坐下,右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件长方形的东西,托在掌心,道:“苏兄弟,你看这是什么?”
苏云初涉江湖,见识少寡,哪里知晓这是什么鬼东西,不过他也不是傻子,明白此人正在试探自己深浅,又想,细察此人言谈,必是修仙之人,他既然是修仙之人,那此物必与修炼相关。
当下,苏云笑道:“这不是修炼之人常用之物么,又来问我?”
此物正是修仙之人常用之物——琥珀玉。
“此言不差,这正是琥珀玉。不知,此物与你怀中之物相比较,如何?”说罢,石沧海紧紧盯着苏云,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心思。
不过,这回令他失望了,苏云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仍然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不知前辈何意,不妨直说?”就在说话间,苏云早又转了一个念头,想是此人知晓那珠子的来历,不如听他如何说法。
“苏兄弟不必瞒我,你那珠子我看的分明,是一颗奇珍异兽的内丹,其价值与我掌心的这块琥珀玉无异,不如……”说着,嘻嘻地笑了起来。
就在石沧海说出“奇珍异兽”四字时,眼中闪过一抹贪婪阴毒的光芒,这一幕都被苏云看在眼内。
苏云故作轻松地说道:“前辈不要说笑,这哪里是什么内丹,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不瞒你说,我曾经试图将它炼化,均以失败告终。”
石沧海腹诽:“那是你功力不到火候。”然后,不阴不阳地笑道:“我却不信!”
来者不怀好意,今晚这事处理不当,恐怕不能善了,甚或有血光之灾。这颗珠子左看右看也不像什么宝贝,若真是石头一块,为它把命丢了,真是不值;退一步想,要是它真不是凡间之物,日后修为精进再将它取回也为时不晚。
思量停当,苏云道:“前辈若是不信,尽管拿去瞧。”说着,将珠子递给他。
岂料,石沧海并未拿过珠子,却一把将他手腕擒住。
只觉得一股真气顺着手腕直贯五脏六腑,直欲将它们搅碎,苏云当即色变,痛苦不堪,嘴角蠕动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还好,此力一闪即没,不然的话,苏云命殒当场。
此刻,珠子已在石沧海手中,且石沧海已将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这会儿,苏云正闭目调息,以安五脏,却恍惚听到石沧海在那儿大放厥词:“刚入门的低阶修士也敢在老夫面前耍心眼,简直胆大包天,看在你孝敬老夫的份上,今日饶你不死!”
苏云静静的坐在星光下,外表看似平静,内心却是波澜迭起,久久不能宁静,石沧海那沙哑狂傲的声音像个苍蝇似地在耳畔嗡嗡作响。而这恼人的声音又像是一个个蛆虫,在自己的灵魂深处缓缓地蠕动着、啃噬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饱受其影响,阵痛而又麻痒,简直痛不欲生。蓦地,苏云睁开双目,一股凶戾之气直射而出。此刻,他像一只猛兽,一只来自洪荒的猛兽!
这时,一位妙龄白衣女郎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迷人的身段、俏丽的脸蛋,浑身散发着一股妩媚之气。
苏云紧紧地盯着她,用野兽般毁灭的眼神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想把她撕碎。他整个身子颤栗着,理智几乎已经崩溃,五指如钩,轻轻一捏,那栏杆便咔咔嚓嚓的化作齑粉,被风一吹,便纷纷扬扬的散了。瞬息之间,他的右掌如一把尖刀般直直地劈向白衣女郎,可是却在离那女郎一尺之遥的地方刹住,仔细看去,那右手手腕死死地被另一只手扣住,奇怪的是,这另一只手不是别人的,却还是苏云的。现在,这两只手像极了两个有着独立灵魂的个体,正相互掣肘着。
“快走!”这两个字是从苏云口齿间挤出来的,此刻他面部血管崩现、肌肉抽动痉挛、表情狰狞已极。
若是平常女子,这刻恐怕早已吓得花容失色魂不附体,而这白衣女子却是非同寻常,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惊恐的表情,反而笑吟吟地,好像觉得极有趣似地。
“来呀,劈下来试试!”女子轻启红唇。
苏云用残存的理智竭力控制着自己,飞身而起,冲入云霄,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希冀用这如刀的冷风使自己清醒些,可这也是枉然,他的灵魂依旧在挣扎,他的情绪依旧在波动中亢奋着,他的行为依然不受自己控制。
他要发泄,他要怒吼,他要摆脱这种被动的境况。
夜空里,他像一个没头苍蝇似地乱飞乱撞,不久,便以一个狼狈的姿势朝着一处山巅平地跌去。他本想借着这一跌之势将自己摔昏,却仍然无济于事。
他躺在那儿,狂吼着,双手紧紧箍着头颅,几欲将它捏碎。
近处,一块一丈来高的巨石矗立在那儿,像个巨人般瞪视着他。
苏云身子一纵,拳影晃动,砰、砰、砰……
顷刻间将一块巨石击得四分五裂。
将全身的戾气尽数发泄出去,濒于崩断的神经顿时轻松了许多,可是,身子似乎被掏空了,就连支撑自己体重的力气也没有了,双手无力的下垂着,两条腿直挺挺僵直地立着,紧接着,身子后仰,笔直地倒了下去。
不多久,一股淡淡的幽香掠过鼻间,他的鼻翼抽动了两下,睁开了双目。
头顶前方四五步处,一个女子、一袭白衣安静地站在那儿。
黑云遮住了星光,夜色晦暗不明,她站着,他躺着,他只能模糊地分辨出这女子面部的轮廓,虽然如此,他也认出这女子便是刚才那个走廊上的女郎。
“你是谁?”女郎平静地说道。
“苏云。”苏云接着又道:“方才冒犯了!”
女子仰望着夜幕,悠悠说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不接受你的道歉。”
闻言,苏云一愣,这一愣之间,心里早已转了个念头,看来,此女是敌非友,都怪自己适才没有先下手为强解决掉她,而她也不主动跟自己硬碰硬,这会儿,她却要趁自己虚疲之际来对付自己。
女子冷笑两声,道:“怎么,后悔了?”
苏云底气十足的说道:“后悔什么?”
“后悔刚才那一掌没有劈下来。”
“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对你下手”苏云诚恳地说着,脑子却快速旋转着,想着有什么快速恢复体力的法子,这会儿,他深感自己对于修仙一途所学所知有限,法子技巧也是有限得很,唯一烂熟于心的便是那本破破烂烂的书籍,他快速搜索着,真就记起了一条,其大概意思便是:燃烧寿元,补其修为。他按着书中所述,暗暗准备好,待其进攻的那一刻。
女子傲然道:“你不对我下手,我却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承认我冒犯了你,并未给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且已经向你道了歉,是你自己不接受,这怨不得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寿元转化为修为,只见他周身微微透着荧光,乍一看去,恍如无数只萤火虫围着他打转,可惜这美丽的一幕是他拿宝贵的寿元换来的。其实,这点点荧光不是别的,是由于他第一次运用此术,难免有些不熟练,寿元无法尽数转化为修为,造成了寿元的漏泄。
女子望着这一幕,有些愕然,似乎被这凄美的景象吸引住了,不过,只这短短一瞬,下一刻,女郎寒着脸道:“你,冒犯了我,冒犯我的人都该死。”继而,娇喝一声:“地裂术!”
轰隆隆一声巨响,整座高山都在为之颤栗,苏云所躺之处赫然裂出一道沟壑,无数道蛛网般大大小小的裂纹由这沟壑蔓延而去,顷刻间,山体变得满目疮痍。
早在女子施展此术之前,苏云双掌一拍地面身子腾空而起。
从该女子施展此术以来,苏云心里早有了一番计较,以自己如今的修为来看绝非此女子的对手,所以,他决定遁逃。
此女子似乎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素手轻扬,十张符箓顺手而出,分别飞向苏云所在空间的十个方向,将他的退路彻底封死。
苏云陷入了绝地,阵阵寒意自心底流向全身,难道就这样死了,不,我不甘心,绝不甘心,一定还有机会,他抖擞起精神来,并没有贸贸然行动,而是细心观察着这个阵法的每一个角落。
只见白衣女子闭着眼盘腿坐在半空,与苏云同在一条直线上,口里念念有词,忽然,杏眼圆睁,右手食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右掌轻轻一推,同时大喝一声:“去!”
声音未息,阵法中的十个符箓同时忽暗忽明地闪了四下并且不急不缓的向自糷é píng2桓蚁胂竦狈偼钡酱锛荷淼哪且豢袒岱⑸裁词虑椤T谡庖还讨校赵平舳⒆欧偟拿靼当浠⑾侄戏较虻哪歉龇偯靼档谋浠苁墙掀渌纳猿倭诵?br />
苏云不敢怠慢,又将自己的部分寿元转化成了修为,这次转化更快,寿元泄漏的也更多,他身畔荧光大盛。
其实,寿元转化的修为只是一种虚修为,这种转化只能使自己的修为在短时间内得到大幅提升,时间一长,这种修为便会自动散去,而且这种转化是不可逆的,就是说,一旦寿元转化为修为,寿元便立即减去,不可复得,除非你的修为再次突破,否则寿元才可再增。最关键的是这种转化最伤身体,一个不慎,此后的修仙之路将难有寸进,所以此术实为不得已而为之。
当然,苏云并不知晓此术的种种弊端。
就在转化完成的那一刻,苏云的身子像箭一样射了出去,直接命中东南方的那个符箓。
轰、轰、轰……
阵法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十个符箓相继爆燃消亡。
苏云速度不减,一头扎进不远处的一片乌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