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看到他们,他们也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看见胖男人。札焰最先反应过来,在心中惨叫一声,有点后悔今天出来了。寒冰脸色有些差,她认为胖男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和札焰,事实上,她的这个想法是对的。
胖男人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两个小混混敢骗我的钱,胆子挺大的啊……你们知不知道,我是全陈城最有钱的人,骗我是什么下场?”这个时候需要无耻,而札焰,正好有。他说道:“我们没有骗你的钱。”胖男人呸了口痰,说道:“死不认账?”札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给你的钻石绝对是真的,你当时不也看过了吗?”胖男人怔了怔,回想起当时的情节,确实如此。“那为什么钻石会变成不值钱的石头呢?”札焰想出了一个理由,说道:“两种可能,一是你的属下偷偷把钻石给换了,第二可能就是你说的这些都是在骗人,你只是想再坑我一些钱。”胖男人微慌,忠诚多年的属下不可能骗自己啊,也不可能是他自己在自娱自乐,骗人生财啊。
至于钻石为什么会变成石头这个问题札焰的心中有了dá àn,他不会明说,也不会暗示,他连对方猜到dá àn的可能性都不给。“走。”札焰低声说道,寒冰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不是还在说话,怎么这时候就要逃跑了?
札焰撑开了自己的双翼,长度超过五米,遮蔽了天空,天地间骤然大乱,云层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变得昏暗起来,太阳因为乌云的遮盖失去了圆润的光泽。胖男人望向了空中,疑惑之意不见,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为民除害,除掉这个骗人的小屁孩。
胖男人负起手掌,手上凝结了一层一层的光圈,他在吸取周围环境的精魄。不知道何处传来声音,说道:“李河民,你竟然是精魄一级的神术师!”接着,又有许多人附和起来,其中免不了愤怒的声音:“一个一级神术师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李河民对这句话采取了沉默政策,一级神术师可以做到对环境的绝对漠然,就和没听到,没看到是一样的。
光圈朝云雾劈去,乌云被劈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显露出了札焰和寒冰的身影。他双脚用力,化作一道清光向札焰和寒冰所在的方向进攻。札焰的羽翼再快也快不过清光,双翼被击中,痛呼便罢,他吐出的星星点点的血迹挥洒在云层之间,形成了一片血雾。
札焰的头开始发昏,但他不能停止飞行,那样的话就会掉下去。寒冰在他的怀里替他擦拭着唇角的血液,可怎么擦都擦不完。天空中出现了好几个贪婪的老鹰,追击札焰和寒冰的人多了好几个,札焰感慨万分,右手结成一个莲花印,火红的莲花在老鹰身上升起,老鹰在空中自燃。身后的清光还在追着,札焰的体力快要耗尽了,要怎么办?
寒冰越来越担心,觉得自己和札焰怎么这么倒霉,到哪里都有人追杀,她沉声说道:“你吃颗药丸吧。”札焰摇了摇头,动作很是僵硬,他说道:“我还没死,这个玩意不能吃的。”刚说完,清光就追到了札焰的身前,重重击打在翅膀上,硬生生地撕裂了它。
札焰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在寒冷的天空上坠落,黑色的乌云再次聚集起来,把清光吞噬。被撕碎的翅膀化为齑粉,消失在了天地间。札焰虽失望,但不曾绝望,他在尝试操纵那些粉末状的物质。粉末状的物质聚集,然后成形,那是烶鸟!
烶鸟俯身查看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的敬意,全是嘲讽。它低下头去,承载着主人,向遥远的天边飞去。地面上的李河山没有看清这只鸟的模样,以为是只杂鸟,再次发射出一道清光,射向空中的烶鸟。
烶鸟发出了一声鸟鸣,那道清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自行解决,没有了往日威严的气氛和色彩,只有无穷尽的狼狈。李河民愤懑不已,借助地面的反震之力跳到了空中,想要看清这只鸟的模样,先侮辱一下它,然后杀死它。
烶鸟再次发出鸟鸣,李河民脑中发出嗡嗡的响声,耳膜破碎出血,他从一百米高的空中下坠。烶鸟才不会管这些人的生死,它只在乎自己的主人。李河民浑身肋骨断裂,不停地抽搐着,他连烶鸟都没看见,就如此模样,真的是好生羞辱!
他不服,他非常不服,凭什么一只鸟就可以打败他!想到某种可能,李河民平静了下来,不再去想札焰的事情,蓬头垢面,像个狗一样离开了马路。人们看见他的样子,心中生出寒意,警惕地看着空中垂死挣扎的大贵人。
札焰没死,但已经临死,他的断翼重新长好,烶鸟消失。寒冰坐在床边拿着草药药水,喂重伤的他喝,札焰的唇艰难地吮吸着苦涩的药水,眉毛没有挑起。札焰喝完了药,说道:“不到快死的时候,不能吃那两颗药丸,这是师父说的。”“可那会很疼,很痛苦。”寒冰流着泪对札焰说道。“疼就疼吧,我这一辈子还没怎么体验过疼的滋味。”寒冰抚摸着他的脸,沾染上了鲜红的血。札焰一直疑惑一个问题,此时他想问出来:“为什么你不同意我们生孩子?”寒冰愣住了,摇摇头说道:“你还太年幼,不怎么会照顾孩子。”札焰微微张口,说道:“肯定不是这个理由。”寒冰看着札焰:“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札焰惘然,他不知道。寒冰叹息着说道:“我们要去中城求学,我就不能为你怀上孩子。”札焰这下知道了原因,他问道:“那去求学的话,是不是学完了就可以……”寒冰看了看四周,满怀羞意地说道:“嗯,反正你先好好养伤吧。”
寒冰拿出一个干净的毛巾,脱去札焰的亵衣和亵裤,把身体每一处的血口都擦干净,然后冻凝。她从柜子里拿出那黑夜里的红被子,盖在札焰的身上,祈祷着些什么。札焰问道:“老师为什么要让我们去中城求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寒冰肯定是不知道的,死人无法说话。“老师说过,那里可以学习神学,也许是让我们当教徒?”这个理由着实有些牵强,札焰肯定无法完全相信老师是这个意思,他也不想多问,看着寒冰担心的小脸,笑了起来。“咯咯……”寒冰看着傻乎乎的札焰,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札焰的断翼在药力的帮助下恢复到了最初的大小,札焰的伤势好些了吗?她把手指放在札焰的脉门上,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振动,札焰的心跳很平稳,死不了。内脏的伤势如何?这个无法直接测量,寒冰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无名氏端来一盆新的药水,递给了寒冰,寒冰把药水倒入杯中,缓慢地喂札焰喝,札焰依然没有挑眉的情绪,他感觉不到苦涩的气味。
不是因为伤病的缘故,也不是药品本身的缘故,真正的原因是这药水是寒冰熬的,里面有她的寒冰气息,把苦涩的气味逼走,喝这样的药水就像喝凉水一样,不难,很简单,一口吞下去,这就是喝凉水。札焰很享受喝寒冰的凉水。
无名氏担心地说道:“贵人没事吧,我陈城疯子特别多,您可要特别小心点。”札焰摇摇头,说道:“我没事,你们陈城是不是就那个李河民实力最强?”无名氏回答道:“是的,他是我们城里最有钱,最有实力的疯子,他谁都敢杀,据说他年轻时曾经刺杀过一次教宗。”教宗都敢杀,这不是疯子是啥?教宗掌握天下神学人的生命,敢刺杀教宗就是刺杀天下神学人的生命,与天下为敌,就是一个字,死。札焰好奇心发作,问道:“教宗,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无名氏自嘲说道:“我们陈城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都是中城的事情,我们陈城也不知道该怎么进入中城,哎……”札焰继续问道:“那这个李河民为什么要刺杀教宗呢?为什么他刺杀教宗之后还不会遭受天诛而死?”无名氏回答道:“世人对于他刺杀教宗最普遍的认识就是教宗和他有仇,至于刺杀教宗遭天诛而死这种事我这种人自然是不懂得的。”札焰看了眼寒冰,她的眼神中有和自己一样的疑惑。札焰问道:“有什么仇呢?”“不知道,我说的这些已经是最完整版本的了,不过我真没想过,他竟然是一级神术师。”
寒冰接过札焰的话题,问道:“一级神术师,很厉害吗?”无名氏惊恐地说道:“你们难道没有看过一级神术师真正发疯的样子?”寒冰点了点头,无名氏继续说道:“一级神术师,天下总共最多就**个人,一级神术师一出手,翻天覆地,虎啸猿啼……世界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札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倘若真的是这么一回事,那我今天怎么会逃生回来,我怎么还不会死?”无名氏这次更加语无伦次,说道:“鬼知道你们是什么境界,哪里的人,能逃脱一级神术师的人最低也得是二级神术师。”“神术师,到底分为多少个等级呢?”“七个等级,每个等级掌握的能力都不同。”
无名氏手中的手表响了起来,这是紧急的铃声,他说道:“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看守城门,要换班了。”寒冰示意他离开,无名氏倾身为礼,就此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