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多丽丝含着杀意的一剑没能劈下来。席梦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人中间,空手握住了多丽丝的剑。多丽丝三次想要抽出剑来,都没有成功。席梦娜冷冷地看了看这个娇俏的女孩。之前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贾思林本来赢了,但是她没有对多丽丝下狠手。而现在多丽丝被席梦娜抓住了剑,却还想杀贾思林。虽然席梦娜不懂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这两个人的气度就差了很多。席梦娜也就不由自主地更加偏向于贾思林一些。
本来席梦娜是想判贾思林赢的,但是后来多丽丝也是堂堂正正地破了贾思林的剑法。所以斟酌了一下,席梦娜还是判了多丽丝赢。
这场对决在训练生眼中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们看到多丽丝先是对贾思林一通猛攻,后来买了个破绽躺在了地上,骗得贾思林犹豫。之后爬起来三剑将贾思林的大剑打飞,被席梦娜判成了获胜者。至于两个人对攻的细节,都被掩盖在半人高的扬尘之下,无人得知。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蒂法的小脸红扑扑的,她第一个扑了过来,抱住了多丽丝,“真是太争气了!”
“啊……都是你帮我训练……”突然蒙受“女神”宠幸的多丽丝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搞得有些发蒙。
“才不是!明明是多丽丝自己很努力!”蒂法摸了摸多丽丝的脑袋,“不过最后有点危险呢!下次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哟!刚才人渣的剑差点就要砍到你了,诱敌做得也太过分啦!”
“啊哈哈……”
多丽丝干笑了几声,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诱敌。她差点真的被贾思林斩了。不过蒂法不明白这一点,这样就好。多丽丝正享受着蒂法软软的怀抱,却感觉自己正被人冷冷地注视。她本来以为是贾思林,却发现高傲的贾思林已经悄悄独自离开了。
瞪她的人是另外一个知**,席梦娜。
多丽丝心中不由地有些发虚。不过她很快又瞪了回去。她觉得席梦娜和贾思林是一伙的,现在她瞪自己是因为自己打败了贾思林。她觉得自己粉碎了这两个人阴谋,根本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首席’什么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多丽丝挑衅似的大声说道。
“哪有什么首席啦,没有人这么说啊。”蒂法有些疑惑。
“啊……这样啊……”
席梦娜从多丽丝身上收回了目光,她没有理会小女孩的挑衅。她在刚才感觉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所以她决定结束这次已经有些走样的“剑术指导”。
“我就教你们到这里了。希望大家能从中学到适合自己的剑术。”席梦娜扫了一眼这帮年轻的训练生,不由地多说了一句,“在练剑之暇也要多思考,我们的剑是为何而挥。”
训练生们稀稀拉拉地散去了,蒂法抱着多丽丝的手臂,说要去组织内部偷酒喝。杜达似乎想要去安慰一下贾思林,却被贾思林两剑砍走了。席梦娜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训练场的角落处。在那里她见到了一个背着大剑,眼神锐利的双马尾少女。
“硫娜……”
“席梦娜,好久不见了。”
听到硫娜对自己的称呼,席梦娜微微一愣。
“你倒还真是不客气。你的同届可不敢这么叫我。”
硫娜困惑地侧了侧脑袋,她对所有人基本上都是直呼其名。在没有进过文化课熏陶之前,硫娜处于社会的最底层,所有也从来没有“敬称”、“蔑称”之类的感念。上了文化课之后,硫娜发现各种不同的称呼实在太多了,所以直接放弃了学习。现在她只是对自己的老师沃华表示了一些基本的尊敬。
“总而言之,先让我看看你的剑吧。”
席梦娜将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压制到和硫娜差不多的层度,平平地挥了了一剑。硫娜看到剑光略过,不退反进,反手迎着席梦娜的手臂削去。席梦娜有些惊讶,撤剑回防,硫娜也顺势劈出了第二剑。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交手。
拆了一百多招,席梦娜停了下来。
“原来你早就来了。”席梦娜在硫娜的剑里感觉到了之前贾思林用的那种技巧,“只是看上一就可以学会么?不对,我觉得你做得似乎比那个孩子还有好很多。”
“我之前就研究过这样的剑术,不过因为没有和力量很大的对手交战过,所以也没有贾思林那么深的领悟。不过今天看到她的剑我就全明白了。”硫娜很坦然地说道,“贾思林只是顺着对手的力气舞动。甚至连收发自如都做不到,多丽丝最后也是没有跟上贾思林的节奏自己绊倒了自己。”
“哦?这么说你有办法驾驭了?”席梦娜笑着看着硫娜,他想看看这个孩子自己能领悟出什么样的剑术,“要知道那是两个人附加在一起的力量,根本无法操控。”
“的确无法操控,但是也不用操控。”硫娜摇了摇头,“两把剑相互撞击,对两个人都有作用。我只要想办法让你承受更多的伤害就可以了。我把贾思林的‘反击剑’和我的剑法结合在了一起了,叫‘荆棘剑’。”
硫娜抢先开始攻击,这回她的剑法里面再也没有招式的概念。这一剑开始像是砍,但是后面直直伸出去,却是变成了“刺”。这一剑看起来像是挑,但是却正好截住了席梦娜的剑锋,用的却是“挡”的技巧。硫娜手中的剑越舞越快,脚下的步子却分毫不乱,在地上画出来一道有一道的弧线——两个人对剑逸散出来的力量都被他运在脚下,倒在了地里。硫娜不仅仅步伐画了一个圆,她的剑势也像是个钢圈一般,席梦娜感觉硫娜每个地方都隐隐带刺。装上去虽然不会受什么伤,但是却会被搞得很难受。用起荆棘剑的硫娜就像是一只刺猬,席梦娜的剑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好!”席梦娜的眼睛开始亮了起来,硫娜今天的表现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我听说你一直把时间花在唱歌里面,似乎荒废了剑术。不过我看你的剑术似乎比刚才比试的那两个孩子都要高。”
“还不止……还不止……”
硫娜叹息着摇了摇头,她觉得荆棘剑远不止于此。她的荆棘剑的想法来自于圆和平衡。可惜她手中只有一把剑,这称不上平衡。要是她的手里有两把剑的话,左右开弓挥舞起来,那个威力又会上一层楼。但是硫娜现在的身体还不足以运起两把大剑。
不过席梦娜误会了硫娜,她以为硫娜自高自大,看不起她的两个同学。
“那你试着接一接这一剑。”
席梦娜的剑锋一转,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这一剑走的路线很正规,是一记标准的上端砍。这是硫娜的剑正好挥过头顶,席梦娜的剑锋顺势点在了硫娜的手柄上侧。这正是多丽丝无意之中破了贾思林剑法的那一招。硫娜手中的剑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荆棘剑的刺也纷纷软了下来。席梦娜趁势往前踏了一步,第二剑是一记刺击。刺的威力最大,是由于它的速度快,受力点小。但是席梦娜这记“刺”速度却很慢。硫娜的反击剑恰恰是对慢速的剑没有太大作用,于是她只好向后退了一步。
席梦娜一剑又一剑地劈着,每一剑速度都不快,但是恰恰点在了硫娜不得不回防的位置。硫娜被打得连退了七步,足下的步子早没有了什么圆不圆,现在硫娜再退一步就要撞到身后的一棵大树了。硫娜明白过来,席梦娜在剑术上的造诣超过自己太多。对方手下留情,每次不出狠招,只是逼退硫娜。
不过这也是难免的事情,毕竟硫娜接触剑的时间不长。不过硫娜在这时突然想起了她的声乐老师沃华的话。老师曾经说过,一首曲子的曲调不可能一直上扬。当音符爬到了一个高度的时候,必定会有下降的趋势。当音符跌落到了一个程度的时候,也就是有了上升的**。
音符都遵守这回环的道理,那么剑术也更应该如此。
硫娜退了第八步,然后斜斜地向左边迈出了第九步,并且连挥出一刺,一挑。席梦娜眉毛一挑,想也不想地横着挥了出去,却突然发现硫娜又绕到了自己的左边。席梦娜再想逼退硫娜,却发现没那么容易了。硫娜一人一剑变得神出鬼没,席梦娜根本找不到对方的重心在哪。席梦娜越打越觉得奇怪,却想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硫娜这边倒是越打越顺。实际上,她并没有在和席梦娜打,她在和自己打。或者说,她在和自己之前的剑交锋。每当硫娜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几步之后,她就会觉得这个“音调”已经爬升得太高了。于是硫娜就会想办法退回来。硫娜没有在意席梦娜的剑法,她现在几乎是在跳舞,而不是在战斗。席梦娜不知道硫娜的想法,只想着追上硫娜的脚步,以便压制住对方。可是硫娜的舞步旁若无人,随心所欲,席梦娜根本就猜不透。
这样又拆了二百多招,硫娜突然觉得心情一阵畅快。她将自己在音乐之中学到的东西融入到了剑法之中,发现音乐曲调的回旋和剑法的拼接似乎有很大的联系。硫娜想到这里,不由脚下一变,“跳”起了双子女神的一首赞歌。
写这首音乐的是几百年前的一位音乐大师,他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在曲子里,有一条音调较高的旋律线,这代表着双子女神之中的妹妹古妮雅。同时地下还衬托着一条音调较低的旋律线,那是女神之中的姐姐迪妮莎。妹妹的旋律线轻松活泼,姐姐的旋律线沉稳大方。两条线相互交织,就成为一首极为动听的音乐。
硫娜现在运起了代表姐姐的舞步,曲调上扬就抢攻,曲调下行就退守。这样一来,她的剑势也变得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相应的,席梦娜要跟上硫娜的节奏,就应该跳起代表妹妹的旋律线。席梦娜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应该怎么做,但是却总是在细节的地方犯错。这情况就像是硫娜在拿着谱子演奏音乐,而席梦娜却没有谱子,凭着感觉给硫娜伴奏。两个人的难易程度相差甚远。而且妹妹的旋律线较为跳脱,和有着“磐石”之称的席梦娜相差甚远。席梦娜的剑挥得磕磕绊绊,而硫娜的表情却显得轻松自得。
席梦娜到了这里,脸上不由地有些发烫。本来她是想要教育一下硫娜的,没想到自己单纯比试剑法竟然还有点打不过。其实这也不是代表硫娜真的比席梦娜强。席梦娜常年斩杀妖魔,妖魔又不会什么高明的剑法,所以只要大力砍砍砍就可以了。久而久之,席梦娜的对人剑法都忘得差不多了。有了妖力之后,普通的剑法也完全比不上配合妖力而设计出的剑法。
另一方面,席梦娜总是想要压制硫娜,逼着对方连续退步。殊不知这样就好似强行让一首歌的曲调无限制地爬高,违背了剑法之中最基本的道理。席梦娜虽然是成熟的战士,可惜大剑们其实都是被组织强行催熟的。现在席梦娜也没有到二十岁,所以她也根本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不过这个世界的剑术普遍不高明,由于妖魔的存在,人们对于个人武力已经极为失望了。一个骑士练了二十年剑,然后被妖魔一分钟打死了。这实在是遭不住。
这时,硫娜随心所欲地一记下段砍,眼看就要砍到席梦娜的腿。席梦娜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却被一道剑光照到脸上。只见硫娜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席梦娜的右侧,一剑已经刺了过来。席梦娜代表危险的那根线终于绷紧,她下意识地解放了妖力,手中的剑舞出了残影。“duang”的一声,硫娜的剑就被挑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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