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匆往大祠堂赶去。上官良转念又想:“道祭司的尸身会不会移至了别处?”当即将心中疑虑说与陶明儿。两人暗中躲藏,很快擒住了两名半月军,问得祭司们的尸身还停留在大祠堂,这才放下心。两名半月军被打晕,拖至阴暗角落里。
两人赶到大祠堂边,跃上高墙,翻身入内。大祠堂里安静无声,里外均不见一人,院中数棵小桂树随风摇摆,黑沉沉的,只见树形,好似鬼影飘动。
上官良低声道:“我们小心点。”
陶明儿点了点头。雷电闪烁,白光照射她的脸上,红晕初现,显得几分妩媚。穿过两扇朱红色大门,到了高大宽敞的厅堂之中,但见历代族长的灵位之下,赫然陈列着二十一口棺材,阴气森森。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此刻瞧到面前的棺材,上官良悲恨之意从心生,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白,咯咯作响。陶明儿面色铁青,走到棺木间,四下扫视,忽然说道:“看。棺木上都有字。”
上官良急步而上,果见棺盖上都贴有一张一尺长的白色纸条,上面扭扭歪歪、潦潦草草地写有血字,正是棺材里死者的名字。血迹凝结,猩红可怖。上官良心中一震:“这血迹难道也是每位死者的?”
这时,陶明儿叫道:“这口棺材是道祭司的。”
上官良转身望去,只见一口破烂掉色的棺材上的纸条上清晰地写着“道一子”三个字,不禁一怔,心中疑惑:“道祭司是祭司首领,地位崇高。他的棺材怎么比其他祭司的逊色许多?龙兴村的村民怎能接受?”方欲将此想法说出时,陶明儿已打开了棺盖。嗡的一声,一道寒光从棺木里激射而出。陶明儿吓得花容失色。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光芒大盛,映得整个大厅堂如白昼般。一道绚丽刀光裹藏其中,分外耀目,激射而至。刀剑相击的声音大响,火星飞散。刀至,人至。上官良纵身一跃,将陶明儿抱住,急速飞回。雁翎刀去而复返,回到了他的手中。整个过程发生的时间极快,却惊心动魄。稍有迟疑,陶明儿命丧黄泉。
棺木里跃出一人来,笑道:“上官良,我们又见面了。本来想杀了你,没想到确是陶明儿来掀盖。还好我手下留情,不然,陶明儿你就跟祭司们一样,都成了死人。”目光冷峻,射向了陶明儿。雷电闪烁,映出了那人的脸,正是方俊杰。
上官良怒道:“又是你。你把道祭司藏在哪了?”
方俊杰冷笑道:“你杀害了道祭司,还想夺回道祭司的遗体?本少主凭什么告诉你?早知你们会来偷尸,埋伏于此,就等你们了。”拍了拍手,屋顶、屋角各处立时涌现出了三十余名半月军。半月军才入大厅堂,目光齐齐望向了上官良、陶明儿二人,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陶明儿仍给上官良抱着,脸一红,道:“你放开我。”
上官良慌忙将陶明儿放下,神色忽变肃然,目光扫视人丛,见步川岛、小六子也在其中,道:“呸,来的都是鼠辈,你们能挡我?”凝视着小六子,道:“当初谁说为我鞍前马后,唯命是从的?”
小六子身子一抖,眼光有些飘忽,辩道:“谁说的?你看我干嘛?我可没跟你这么说。你是龙兴村的叛徒,我绝不会与你有任何干系。‘鞍前马后,唯命是从’,嗤,你也说得出来?”
小六子见风使舵、说变就变的品性,上官良心知肚明,“鞍前马后,唯命是从”的话自然没当回事,但此时说出来,却颇有讥讽意味。小六子脸面涨红,不敢正视上官良。
步川岛抢道:“上官良,你说,杀害刘巴子的是不是你?”他只是怀疑,却已咬牙切齿。
上官良挺胸说道:“没错。他想夺我宝物,我怎能束手待毙?”
步川岛眼睛发亮,问道:“什么宝物?”
上官良见他一副贪婪的神色,笑道:“川岛兄也想抢么?”
步川岛登时语塞,目望方俊杰。方俊杰微微一笑,道:“上官兄有什么宝物,何不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好洗脱罪名。”步川岛、小六子见方俊杰发话,几乎异口同声道:“对,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陶明儿向上官良疑惑地问道:“你真有宝物?”
上官良点了点头,心想:“方俊杰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来方镇南就在附近。要逃出着实不易。”灵机一动,心生一计:“邪尊一直藏在龙血念珠里头,好些日子不见,想来已恢复真身。念珠一旦落入半月教手中,邪尊岂有坐视不管之理?”想到此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从怀里掏出了龙血念珠。当五指散开之时,手心上的龙血念珠立时散发出金色光芒,灿烂夺目,淡淡黑气从其晶莹的表面腾腾而起,在五指上凝结成了一层黑冰,冰寒刺骨。
上官良大奇,心道:“奇怪,好邪门的黑气,从未遇见过。”
众人目光均集聚在了龙血念珠之上,大为惊奇,整个大厅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方俊杰眼中精芒大盛,忙道:“你给我这宝物,我便饶你一命。”
上官良心想:“方镇南若在此处,他哪能做得了主,饶我一命?莫非方镇南并不知方俊杰的这次行动?”道:“只怕少主不能赦免我。”
方俊杰冲口道:“如何不能?这次埋伏是由我一手策划,自然由我说了算。”不禁洋洋得意,目光一凝,续道:“我只想报复你,是私仇。你杀害祭司一事,与我无干。你给了我念珠,我们的恩怨可一笔勾销。”
原来上官良、陶明儿先前擒住的两名半月军正是方俊杰故意放出的诱饵,让他们放出道一子尸身在大祠堂的假讯息。方俊杰料定上官良会来,加之有了假讯息,定会前往大祠堂无疑。
上官良暗暗佩服方俊杰的心计,却暗觉好笑,心想:“私仇,能一笔勾销么?你还得纠缠我欣儿mèi mèi。”既不是方镇南设下的埋伏,上官良总算舒了一口气,笑道:“私仇,恐怕没有和解的余地。方俊杰,你有本事便来抢我手上的宝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