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又是楚鸣最喜欢的欧洲战史课。
刘之旗进了教室,一改往日的欢快,心情沉重的给大家讲了让人震惊的“万宝山事件”。
万宝山在长春北约40华里处,距伊通河很近,土地肥沃,适于种植水稻。
开春时,长春县恶棍郝永德贪图重价,蛊惑当地地主,未经长春县政府立案,在长春北郊万宝山地区租得生熟荒地500垧,以10年为期,私自转租给朝鲜农民。
租地的朝鲜人,以同郝永德订有租约为由,向长春县政府呈请租万宝山等处土地500垧。根据法令,未经政府批准,同外国人签订买卖契约是非法的,无效的,县政府未予批准。
租地的朝鲜人在rì běn人支持下,无视中国政府法令,召集了400余名朝鲜农民,携带农具,在该申请租地附近的中国农民田地上,强行挖掘水沟,长20余里,宽4丈,引伊通河水灌溉土地。又将挖出的泥土堆积渠道两旁筑坝,毁坏中国农民田地400余亩,并建水堰横阻伊通河,使河流上游中国农民的沿岸低田几乎全被淹没,而且由此沿河数百航业居民的生计也受到剥夺。
对于朝鲜人强占田地、挖掘渠道、隔断交通的无理行为,长春县政府派人劝告无效的情况下,受害的中国农民群情激愤,则群起向朝鲜人责问,据理抗争。结果不但无效,反遭该地武装日警殴打驱逐。
万宝山农民为保护自己土地所有权,于7月1日,自动集合500多人填沟平堰。不料该地rì běnjǐng chá竟然开枪射击,当场打死徒手农民9人,打伤数十人,同时又逮捕十几人,严刑吊打。
7月2日,rì běnjǐng chá镇压平钩的中国农民,双方对峙,后rì běn增武装jǐng chá。在rì běnjun1 jǐng保护下,工程于7月5日完成。
不仅如此,rì běn人还嫁祸于人,反咬一口,通过《朝鲜日报》记者金利三捏造新闻,称200多朝鲜人在万宝山被杀,后又说被杀的朝鲜人数增加到800多,从而掀起朝鲜半岛大规模的排华huó dòng。
一些不明真相的朝鲜人,受到日方控制下的日、朝文报纸欺骗,则聚众向住在朝鲜境内的中国侨民猛烈袭击。rì běn浪人和jun1 jǐng也穿上朝鲜人衣服,混入朝鲜人队伍中,暗中推波助澜。因为事发突然,当时朝鲜境内的大多数华侨均毫无防备,因此受害极惨。
这次朝鲜排华暴行中,侨胞受害最惨的是平壤。平壤的华侨有四五千人,从7月4日晚间开始,受到日、朝暴徒有组织的袭击,至5日晚,如疯似狂的日、朝暴徒手持凶器,抢劫烧杀平壤所有的华侨、店铺共四五百户,全部被洗劫捣毁,无一幸免。事后统计,被赶投大同江的就有100余人,被惨杀的260余人,重轻伤者300余人。
此外,还有金川、汉川、镇南浦、新义州、安东、开城、金山、定川、清州、群山、光州、海州各地,均在同一时间发生惨杀华侨事件。
毫无疑问,这些全是rì běn人计划一手策动的阴谋。
……
听刘之旗说完,学员们义愤填膺,叽叽喳喳议论不停。
楚鸣长叹一声,默然无语,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祖父说给自己的那番话。
刘之旗看着学员们说个不停,教室内一片乱哄哄的,不知在想什么,既不说话,也不制止。
下课后,楚鸣跟在刘之旗身后,没走多远便叫住了他。
“这位同学,有事吗?”刘之旗瞅着楚鸣,很明显,他对楚鸣没有太深的印象,还叫不出他的名字。
楚鸣盯着刘之旗,直截了当的问:“刘教官,我说中日迟早必有一点,你信吗?”
“哦?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愕然中的刘之旗对楚鸣的这话似乎很感兴趣。
“我不知道!但我有这种预感!”楚鸣多了个心眼,并没有把祖父的话告诉他。
“我信!”刘之旗毫不犹豫点头。
楚鸣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见楚鸣如此模样,刘之旗又补充说:“整个讲武堂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相信你的判断。说大点,整个东北都没有相信,中日两国会打仗!”
楚鸣苦笑,刘之旗说的是事实,国人当前的心态与中日甲午战争之前朝野上下的心态何其相似。都说前车之辙后国这鉴,甲午战争距现在还不到四十年,可很多人都已经忘却了。
“刘教官,我想在讲武堂成立一个组织,你觉得可行?”楚鸣突然问。
“成立一个组织?什么组织?”刘之旗警惕的问。
“暂时就叫讲武堂同学互助会吧,我想通过这个组织,让同学们警惕rì běn人侵略中国的野心,随时做好准备,将来若真有一战,不至于措手不及!”
刘之旗盯着楚鸣,半晌没有说话。
“刘教官,到底行还是不行?”楚鸣追问。
“你的想法不错,可这么做还是有很大风险的,我建议你还是慎重一些!”刘之旗提醒道。
“风险?有什么风险?”楚鸣不解。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鸣!”
刘之旗语重心长对楚鸣说:“楚鸣同学,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懂。不管是在政府还是在军队,私自建立组织都是很让上层忌讳的事情,轻者要受到斥责,重者甚至有可能有牢狱之灾。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我担心别人不这么想!”
刘之旗说的或许有些严重,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为自己好,楚鸣对他很感激:“谢谢刘教官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得知“万宝山事件”的第三天,正好是星期天,楚鸣向周廉请了假,匆匆赶回沈阳城。
楚鸣急着回去是想要向父亲讨教,毕竟父亲东北guān chǎng混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看的比自己明白,他想听听父亲的意见。
楚家客厅内,楚烈正与两个中年人说话。
其中一人稍年轻些,短发,中等身材,目光锐利。
另外一人与楚烈年纪相仿,身体微微发福,面相也老成些。
当楚鸣走进屋里的时候,三人停止了谈话,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楚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