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把这凉亭给老子拆了!”王志一声令下,家丁们立即开始拆凉亭。一座凉亭,就算全用银子浇铸,但也不可能浇出一个亭子,有些地方肯定是可以拆分的。像凉亭的伞盖,柱子,栏竿,桌凳,都是独立的,可以组装拆分。
天已经黑了,但王家家丁却是干劲十足,一座凉亭,花了老大功夫,才拆分完成。实在太重了,光是一个伞盖,就得十几人合作才能弄下来。拆开后,王志一一验看,果然,这些都是银子浇出来的,十足的雪花银啊。不过,凉亭的座基王志没让动,这座基当初郝大通也是做了些许掩饰的,以至于拆凉亭的时候,家丁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凉亭拆分后,王志叫来家里的工匠们,通宵开工把所有银子铸成银锭,分铸成五十两一锭的大号银锭。最后统计,一共得银五十万两,明朝一斤等于十六两,这些银子合计十五吨还要多一点。这么多银子,王志心里清楚不可能独吞,便吩咐家丁赶来马车,足足装了十万两银子,然后驱车赶向老太监的府邸。
老太监正在屋里沉思,想着今天的事情。郝大通以前是魏党的首席财务官,但魏忠贤死了以后,郝大通又投向王泽,成为王泽最重要的财务来源。现在郝大通死了,一个最最后重要的财源没了,今后怎么办?拿什么孝敬曹化淳和皇帝?老太监愁啊,头发都快愁白了,这郝大通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死得真不是时候。
忽然,府中一个小太监来报,说王志求见。王泽心中嘀咕着,这小子这个时候来见,难道是在郝大通家里有什么发现不成?他在南京城耳目众多,自然知道王泽把郝大通的园子以三百两的价格买下的事情,他也不相信郝大通家就只能那几千两金银。王志买就买了,一个园子而已,而且他不相信王志敢吃独食。如果王志找到了郝大通藏匿的银子,一定会前来孝敬的。
整了整衣衫,王泽踏入房间,来到府中正堂。看到王泽,以及王泽停在院中的马车,老太监眼都直了,呼吸急促地跑到马车旁,打开车上的xiāng zǐ一看,眼都红了。好多银子啊,王志这小子,果然有本事,官兵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的银子,愣是被这小子找到了。好啊!太好了!有这么一批银子,自己一时半会不用愁给曹化淳和崇祯的孝敬了。
“吾儿前来,咱家心中甚慰啊!”老太监嘎嘎笑着,牵着王志的手,踱进正常。二人分主宾坐好后,王泽不时瞅瞅外面的马车,说道:“吾儿,郝大通家,你抄出多少银钱来?”
王志闻言呵呵一笑道:“干爹,这郝大通果然是个大贪官,儿子从他家里,足足找到三十万两银子啊。这个郝大通,做了那么久的户部钱粮主事,竟然tān wū下如此巨款,真是该死。”王泽眼又红了,三十万两啊,好大一笔钱啊!可是,王志又说道:“干爹,这十万两是您的孝敬,儿子亲自给您送来了,您派人点验一下!”
“什么?”老太监站起身,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王志,问道:“才送来十万两?哼!王志,你好大的胃口啊,真不怕撑死吗?”面对老太监的质问,王志只是呵呵一笑,说道:“干爹,您别急,儿子还有事情要跟您商量,您先坐下,咱们慢慢谈。”
“你说!咱家耳朵不聋,听着呢!”老太监气呼呼地看着王志,静待下文。
王志也不慌,端起案上茶杯,吹了吹茶叶,抿了一口,然后气定神闲地说道:“干爹,这笔钱太大了,儿子也不敢送到您这边太多,要避人口舌嘛。不过,儿子想跟您谈一笔生意,一笔十五万两的大生意!”
一听十五万两,老太监若有所思地问道:“什么生意?”王志俯下身来,小声说道:“干爹,儿子想跟您买十个百户官,一个百户官一万五千两,您看如何?”“噗……”一听这话,老太监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若还是王志躲得快,可得被喷个满脸都是。老太监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志道:“你说的是真的?一个百户你就出一万五千两银子?你没骗咱家?”
王志缓缓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地说道:“干爹,儿子就算长十颗脑袋,也不敢骗您啊。这其实也算是给您的孝敬,但需要防人口舌,所以以这样的形势送到您手中。而您呢,只需要批十张百户官官身批文就可以了。”
“成交!”老太监那个高兴啊,这生意做得,一个百户官一万五千两,这完全就是给自己送银子嘛。要知道,现在的武官不值钱,莫说一万五千两,一百两一个都很容易,只要找对了路子,一百两一个百户官,要多少有多少。大明文贵武贱,莫说百户官,只要有钱,千户指挥也不在话下。十个百户官,都不用上报北京,南京这边的吏部就能批准,就算上下打点,也花不了一万两银子。七算八算,自己一共到手二十几万两银子,这生意做得啊。
笑眯眯地看着王志,此时老太监觉得这小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太会办事了。不仅会办事,还会来钱,这年头,会办事的不少,会来钱的也不少,但又会办事,又会来钱的,可真心不多。就算有,人家未必会一心跟着他王泽啊。“行了,你的心意咱家已经明白了,你回去准备一份名单送到咱家这里,十个百户官官身,咱家会帮你安排好的。对了,听说你在七星沙开了一家纸坊?”
王志一愣,心中苦笑不已,这老太监果然是耳目众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于是,王志只能点头道:“干爹说得没错,儿子在七星沙上开了一家纸坊,出产的是上好的宣纸。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生意不好做啊,纸坊开工以来,都没卖掉一刀纸呢。”
王泽嘎嘎一笑,略带责怪地说:“你小子瞎想什么呢?纸虽然赚钱,但咱家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咱家可是为你考虑,你现在只是个百户官,若手下有十个百户官,你这百户就不合适了,至少得是个千户才行。其实若按编制,就算千户也小了,难道你就准备这么以一个百户官身,带着十个百户属下吗?”
“呃……”王志哑然无语,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一味想着怎么扩大自己的势力。十个百户官,如果稍微逾制,每人领二百人,再私下练一百家丁,那就是三百人的队伍。十个百户就是三千人,这队伍看起来就不算小了,三千人,只要练成精锐,配合上自己弄出来的犀利wǔ qì,绝对能所向披靡。但问题是,按大明朝的军制,百户官可以带试百户,却不可能有百户级的下属的。
老太监嘎嘎笑了半天,才说道:“你小子就是性子急躁,太过年轻,思虑不周啊。这样吧,你把你那纸坊的最上等宣纸弄一万刀来,咱家叫人运到京城去,献给陛下,帮你谋一个千户官身。以千户的官身,勉强可以带着你那十个百户的下属了。嗯,一个千户,领十个百户,这是满编的千户,算是上千户里最顶级的了。”
“这……太谢谢干爹了!”王志大喜,这惊喜来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