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贾忠上奏告索平,藐视朝廷,不听将令,私自率军出证,致使我军五万精锐中敌埋伏,元帅姚书不思镇守北境,弃城而逃,北境皆落入敌手,使商国遭遇前所未有的耻辱,建议太后,王上严惩两臣,以正视听,慰五万将士九泉之下的英魂,以及北境百姓遭遇的奴役之苦。</p>
这只是开了个头,本来大臣都认为应趁此机会整军备战,以防止鬼方来侵,但这一本奏折上去,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一枚石子,泛起的波纹从中心向四周不断的扩散,不断地波及。奏折像雪花一样纷至而来,堆在王上的书案上,王上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立即召见荆大人进宫议事。</p>
“臣拜见王上”,荆大人俯身说道。</p>
“这么晚召见你,爱卿辛苦了”,王上边说边摻他起来。</p>
“王上尚不言辛苦,臣岂敢说辛苦二字,但不知王上召见臣所为何事”</p>
王上指着桌子上的一堆奏折道;“爱卿可知道这什么吗”?</p>
“臣略有耳闻,不知陛下该如何处置”,荆大人轻声说道。</p>
“哎,后悔当初不听爱卿之言,低估了鬼方的实力才酿成如此大祸,北征失败,北境全失,我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啊”,王上叹息道。</p>
荆大人听王上说此话后,立即跪倒在地上惶恐的说到:“北境之事既然已经发生王上不必过于自责,如今之计是整军备战防止鬼方进一步入侵,老臣愚见,此时不宜评论功过是非,如今事态未明,若奖惩失当,则必定会让天下将士寒心,如此他们怎能全心抵御鬼方”。</p>
“寡人也是这样想的,但你看看,这些大臣们当初议事时个个慷慨激昂,要武力讨伐,如今兵败却又对寡人说三道四”,</p>
“王上,满朝大臣也是为了我族着想,虽然其中免不了些跟风之人,但本意都是好的,”</p>
“寡人同意你的意思,但关于处理索平之事,明天在朝堂之上还望爱卿站在寡人这一边,对这件事暂不处理”,王上说道。</p>
“臣向来与王上同心,明天定谨遵王命”</p>
又谈了一个时辰左右,荆辅才离开了王上的书房。</p>
而此时姚书正在被太后召见,宫内灯火通明,虽然已经晚了,但却没有熄灯的迹象。</p>
“太后事实就是如此了”,姚书战战兢兢的说道,,他向太后将“鹰嘴岩之役”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讲了一遍。</p>
“你可不要有所隐瞒,若是有隐瞒,我可就救不了你了”,太后严厉的问道。</p>
“臣纵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太后啊,臣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姚书跪倒在地诚恳的说道。</p>
“你呀你呀,要是能像你兄长姚庄一样恐怕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个困境”。</p>
姚书此时想起了兄长一直不愿意参与朝政,只是利用自己的钱财以及其他势力从背后支持太后,如今想来兄长确实高明,不用看他人眼色,足不出户却通晓天下大事。</p>
“如今朝堂之上尽是俱本参奏,据我所知王上那边也不愿现在处理此事,北境军士全军覆没,具体细节尚不可知,我已知道实情,索平忠心耿耿我也不愿多加责罚,再加上他已经战死,朝中大臣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言论,只是你身为元帅,却弃守北境,恐怕你终究难脱干系”,太后道。</p>
“太后,救命啊,臣对太后一向是忠心耿耿,还望太后恕罪”</p>
“哼,你若只是些guān chǎng之事我还有些办法,但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我怎能保你无罪,现在只能从索平身上找些破绽了,索平已死,北境之事无人知晓具体的战斗情况,你只要将一切责任推向索平,我再令纪桓做人证,可保你免除死罪,但惩罚一定是要有的”。</p>
“对,往索平身上推,臣多谢太后指点”,姚书似乎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般,顿时就由原来的惊恐变的充满喜悦。</p>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好利用,死人不会说话,我们就替他来说,至于是不是他想说的那就另当别论了”,太后起身说道。</p>
“太后英明,给他来个死无对证”</p>
“好了,你退下吧,好好想想明天朝堂之上该如何争辩吧”。</p>
第二天,朝堂之上,百官跪拜,王上端坐于龙椅上,太后则坐在一侧。</p>
“近日朝中众多大臣们,俱本参奏北征之事,不知各位爱卿们有何看法”,王上道,</p>
贾忠作为第一个上本参奏的御史立即站了出来说道:</p>
“王上,自我族立国以来,南征北战,马踏塞北,剑抵西南,龙旗所现之处,谁人不俯首陈臣,想我先皇,何等英明神武,葫芦谷之战,以少胜多灭鬼方主力,……”</p>
讲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不断地旁征博引,恨不得把商国的历史从头说到尾 ,终于从立国之时讲到了现在。</p>
“如今北征之军,在鹰嘴岩一役,全军覆没,实为奇耻大辱,北境沦陷,万千百姓无不翘首以盼南下……”</p>
在场的官员都已听的不耐烦,连太后也有点坐不住了,无奈贾忠大人乃三朝元老,年近七十,身为谏官首领负有弹劾的责任,大臣们也习惯了他的“渊博学识”,言必引用圣人之语,将先王的功绩夸奖一番,王上此时也是无奈,越想越生气,这不明明是那先王的功绩来讽刺我吗,不过他终于该说到重点了</p>
“如今……”终于说到重点了,全场官员这才打起精神,看这位三朝元老对此事有何意见。</p>
“如今,索平私自带兵出境以致中敌军埋伏,全军覆没,让五万英魂埋骨漠北,按军律,本应当斩首示众”,</p>
众臣笑道,大臣中正说道:“贾大人,索将军已经战死沙场了,如何还能斩首示众,你难不成要把他从墓中掘出来,在杀死一次不成,况且他的墓碑还不在我们商国”。</p>
“中正大人也是深受先皇恩宠,向来处事有耐心,今天怎么耐不住性子了,你且听老夫说完”,贾忠道。</p>
“如今索平私自带兵”,贾大人此时慢吞吞的又从头开始了,“本应斩首示众,但已经战死沙场,从一名王国卫士的角度来看,看为表率,但作为一名将军来说,不听军令,应当严惩,臣意请王上剥夺索平的一切权力,官职,将其全家贬为庶民。一则表现我王上的仁慈之心,二则是对其效忠商国五十余年的奖励,至于姚书,姚元帅,兵败之后,公然弃守北境,致使北方迅速沦陷,负有守土之责却弃城而逃,理应问斩,此臣之建议,还请王上明鉴”</p>
接下来荆大人说道:“臣以为北征之事索将军全军覆没,但索将军深受先王重用,先王驾崩之前更是钦点索将军镇守北郡,一生征战无数,鲜有败绩,对我商国来说可谓是忠心耿耿,更是精通战争之术,先王在世时还每每夸之,怎会无缘无故误入敌军埋伏,这其中必有隐情,还请王上明察,臣以为如今北方鬼方虽分兵北上,但对都城扔虎视眈眈,如今之际,我们更应合力抵御鬼方的入侵,整军备战,以防不测”。</p>
齐玉大人又说道:”荆大人此言差矣,若不将北境之事说清楚,没有一个交代,我军将士怎能听从军令,若每个人都像索平那般目无法纪,擅自行动,我商国怎能取胜,大王何不让纪桓与姚书进殿,此二人也算是亲历者。”</p>
“好,我正有此意,”王上道“来人,叫姚书,纪桓进殿”。</p>
姚书,纪桓二人,身着囚服,走上殿后,立即跪倒在地</p>
姚书寡人问你,北境之战,索平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一从实道来。</p>
“启禀王上,请王上治臣治军不利之罪,索将军乃先王御封的镇北将军,其军事才能臣不敢质疑,为国尽忠之心可昭日月,但索将军见臣任元帅,心中忿忿不平,但臣多次表明臣只是代天巡狩,一切军中大事由我二人共同决断,但索将军倚仗军功在身,多次藐视于我,当日羌方派遣使臣来求救,臣当时甚为怀疑立即派兵前去侦查,但索将军认为应当趁鬼方兵力空虚之际,向北方进军,攻破鬼方都城伊克,臣多次劝谏,但索将军确认为臣乃是文臣,不晓得军事的瞬息万变,若等陛下您裁决,恐为时已晚,毅然率兵北征,不料在鹰嘴岩附近遭受敌军埋伏,索将军立即派纪桓将军回城求救,纪桓将军虽手臂中箭,但依然马不停蹄奋力回城求救,而臣在玉关城调兵之际,鬼方士兵,扮作我军士兵,并还说抬着所将军的尸首,守城士兵一听索将军,不分青红皂白立即打开城门,以致于鬼方士兵斩断吊桥绳索,杀死守城军士,攻入城内。臣之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王明察”。</p>
刚一说完下面议论纷纷,似乎感到姚书说的很是合情合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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